离皇宫不远的郡王府中,郡王南皓正在房中焦急地徘徊着,自昨夜从宫中传出皇后公孙佳然难产的消息后,他再没有得到任何新信儿。
“郡王南皓接旨!”
一声高喊忽然穿透哗哗的雨声传进堂中,南皓匆匆奔出,跪在雨地里大声喊道:“南皓接旨!”
“速宣郡王南皓入宫觐见,不得有误!”曹文清声高喊着,南皓连连叩了几个头,站起来奔到宫侍身边,一把拉住曹文清的手,急切地道:“皇后,皇后,皇后她到底怎么样了?”
曹文清的脸冷得如深冬里的严冰一般:“郡王,有些话,不是您该问的,也不是奴才们该说的,皇后的情形到底如何,郡王进宫一看便知,何必多问。”
“那好,我们马上走!”南皓不再多言,跟在曹文清身后急匆匆向皇宫奔去,不多一会儿,两人来到朱漆的大门前,宫侍递上腰牌,朱漆大门“吱吱呀呀”地向两边退开,宫侍一伸手,南皓疾步跨进宫门,直奔凤仪宫而去,二人刚刚穿过一道回廊,一道霹雳猛地在长空里炸响,一个伫立在回廊尽头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你,你是谁?竟敢挡住皇差的去路,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曹文清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
那个人猛地转过身来,又是一道霹雳闪过,“曹文清,你领着郡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曹文清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捣头如蒜:“太,太,太后,奴才不知道太后在此,惊扰了太后,请太后,请太后……”
皇太后绯娘的脸,在阵阵电光中显得格外阴沉:
“你不用多说了,这就去向皇上复旨,就说郡王有事,走不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可是,可是,”曹文清迟疑着,微微地抬起头来,低声道:“可是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要奴才……”
“你好大的狗胆!哀家叫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你只说郡王有事去不了,就算完事,皇上能拿你怎么样?”
曹文清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奴才这就去,这就去。”说毕,他转过头,看了南皓一眼,这才起身匆匆而去。
“夏荷,先请郡王爷到凤吟宫喝喝茶吧!”
绯娘的声音冷冷地在空中响起,如长剑一般刺入南皓的心中。
“郡王爷,走吧!”夏荷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伸手来扶南皓,南皓却如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难道你想违抗哀家的懿旨吗?”
南皓依然定定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来人!”绯娘忽然厉声喝道,立即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立在绯娘身旁。
绯娘冷冷地看了南皓一眼,冷哼道:“哀家命你们在此看好郡王爷,不得有任何闪失,既然郡王爷想好好地为皇后祈福,就让他在这里虔心祷告上天吧!传哀家的懿旨,在皇后没有平安生产之前,郡王爷不能走动一步!听清楚了吗?”
侍卫躬身道:“听清楚了,臣等领命!”
“好,就这么着吧,”绯娘这才淡淡地扫了南皓一眼,道;“夏荷,扶哀家回宫!”
夏荷走到绯娘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向凤吟宫走去,南皓在身后蓦地大喊:
“皇太后,请您告诉臣,您就这么恨臣和皇后吗?现在皇后命在旦夕,您,您难道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
一连串霹雳蓦地如滔天巨浪,在空中狂波叠起,绯娘站住脚,久久不曾作声。
等她回过头来时,却是目光幽滟,没有人能看得懂,此时此刻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眸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南皓,静静地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至于今天这一切,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你那已经在九泉之下的父亲三皇子南宁,到底是为什么,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皇后一定会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因为哀家,不允许她死!”
绯娘说完这番话,一步一步地,走向凤吟宫,步声有如暗雷,敲击着厚厚的地砖。
“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佳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跪在廊中的南皓忽然仰头大喊,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是那唰唰唰唰四散飞溅在这漠漠宫殿里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