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晌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柳潇韩整理行装的动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开房门门口站着的竟是手持剑匣的刘峰。今天的刘峰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双黑眼圈黑得和熊猫有几分类似,昨天一晚上酣饮以他的身体情况哪里能吃得消?再加上一大早就跟着其他的兄弟一起起床梳洗,他这个做惯了少爷生活的人哪能在第一天就适应过来?
“有什么事情吗?”
“这剑,是大当家要我送来的,”刘峰将剑匣往前一递道,“这柄剑是我爹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名唤青玥剑。据我所知是用玄铁和天外陨铁合铸而成削铁如泥,不过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三当家昨天饶了我一命这就当是我的谢礼了,这里还有五十两银子是我贴身放着的,也一并送给三当家当做是路上的盘缠了,希望三当家笑纳。”
其实刘峰并没有这个必要塞钱给柳潇韩,作为一个马上要离职的三当家这些钱给他给不给柳潇韩其实没什么区别,但是刘峰从小在行商世家接收到的教育告诉他多交几个朋友毕竟没有坏处。而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并没有就此结束,甚至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以后的两人既会有是敌人的时候也会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既然你一片心意,那我就只有收下了,”柳潇韩接过剑匣道,“以后你在山寨里就好好地,但是说实话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有机会就离开山寨去做点小生意或者考个功名吧,刘家的事情老天自有决断,也不用总想着怎么这么样了。”
“三当家的话小的谨记在心,”也不知道刘峰是不是真的谨记在心,随手帮柳潇韩拿过包袱道,“大当家知道三当家此去玥州温羽郡要先经过苍郡的三十六城,路途遥远山路崎岖,是以大当家把浮羽驹赠予三当家你,希望你一路平安。这浮羽驹就在门口,三当家还是上马吧。”
浮羽驹是欧阳昊饲养的一匹宝马,因为浑身雪白奔跑如风就像是在狂风中的羽毛一般才得名浮羽。这匹浮羽驹极通人性,整个山寨里除了柳枫和欧阳昊意外只有欧阳昊的宝贝儿子欧阳睿能骑它,其他的人碰都不能碰他,一碰到很有可能就是一记后腿踢,就连刘峰这次牵它过来也只敢远远地拎着缰绳的一头,显然是已经吃过它的苦头了。
“那我走了,记得替我向大当家告别,就说柳潇韩永远是他的兄弟,”柳潇韩一个翻身跨上浮羽驹,将包袱、宝剑放在马鞍边上的袋子里,回头对刘峰说道,“记着我的话,咱们后会有期。”
一抖缰绳浮羽驹犹如四蹄生风飞奔而去,不多时已经离开了黑刀寨的大门,望着渐渐变小的黑刀寨柳潇韩踏出了闯荡江湖的第一步,虽然依旧有些不舍但是这并没有打退柳潇韩的雄心壮志,既然复辟门派就不是包个山头混日子,风华派要在他的手里就一定要能与丐帮、天山派这些大派齐名,虽然看起来有些遥远但是在铜镜和渡老死的帮助下并不是不可能。
柳潇韩晌午时分出发,出了幽龙涧一路策马向南,等到了墨门关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过了墨门关就是苍郡的白燕城,再下来就是一路官道走过苍郡三十六城,然后就到了温羽郡的天凤城了。只是墨门关一道酉时就关闭城门不允许出入了,柳潇韩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城门一关城外也没有什么客栈、驿馆的,看来今天真的是只能露宿野外了。
还好柳潇韩的运气不错,给他找到一间还不算太破的破庙,至少有墙遮风有瓦避雨总比在树底下睡要好吧。将浮羽驹拴在一颗枯树下柳潇韩带着行李和青玥剑走进了破庙,看来那些古装剧里破庙里堆着稻草的场景都是坑人的,这件破庙别说稻草连个可以打盹的香案都没有,柳潇韩只能枕着自己的包袱席地而睡了。这两年柳潇韩都是没有什么私人物品,包袱里放着的是一些换洗的旧衣服和水囊、干粮之类的,另外还有三张一百两和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以及一些散碎银两放在她贴身的钱袋里,除此之外只有一柄青玥剑别无他物。
这是一间土地庙地方并不算太大,柳潇韩睡在中间的厅堂里可惜门板以及没有了,一阵一阵的穿堂风让他不是睡得很舒服,再加上神像前面的蜡烛被吹得忽明忽暗的,就像是要闹鬼一样。倏然两道人影蹑手蹑脚走到了柳潇韩的近前,其中个头略高的那个人影将手向柳潇韩腰间探去。柳潇韩本来就睡得不是很熟,这一下怎么可能不醒?一个翻身避过那个人影的手,抬头望去……我擦,黑白无常啊。
没错,对面的两道人影分别穿着一黑一白两套衣服,头顶高帽手拿丧哭棒一副黑白无常的打扮,不过假扮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比如那个白无常手里提着的小酒坛和黑无常手里拎着的油纸包……里面装的估计不是花生米就是猪头肉,总之是下酒菜没错了。估计这两位应该是常年守着破庙的小偷,扮鬼也只是吓唬那些无知村民方便开溜而已。
“两位兄台,在下不过就是路过而已,能不能行个方便?”柳潇韩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掏出二钱碎银子道,“这二钱银子就当是我交的过路费了,二位不妨坐下咱们喝喝酒,聊聊天?”
遇见同行交过路费这原本是绿林的规矩,柳潇韩虽然已经不是黑刀寨的人了毕竟还是有些经验的。这两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绿林上的人,但难免和武林人士有什么交集,自己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也不想没事找事,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如拿点小钱打发他们,说不定自己还能混点酒菜吃。可惜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懂这里面的规矩,一番耳语之后那个黑无常上前一步道:
“小子,我看你也挺识相的,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拿出二十两银子给我们哥俩当酒钱我们就放你一马,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手里的丧哭棒可不是用来赶蚊子的。”
一开口就是二十两,恐怕这位仁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感情是吧柳潇韩当做是肥羊来宰啊。正好柳潇韩刚刚打通了朱天武脉还没试过身手,今天这两个家伙算是自己送上门的。却见柳潇韩右脚一踏一个闪身绕过黑无常,绕到白无常的身后两步左右的地方,转瞬之间左脚将白无常的膝盖一顶瞬间将白无常狠狠地绊倒在地。
黑无常见状举起丧哭棒向柳潇韩打来,柳潇韩岂会被这种庄稼汉的把式打中?侧身一闪避过劈来的丧哭棒,随即左脚轻抬瞬间发力踢中黑无常攥着丧哭棒的右手。他修炼内力虽然已经踏出了入门的一步,却还没有达到天生神力的地步,这些盗贼都是从小农田里出来的,论力气柳潇韩确实没有他们力气大,但这一脚上却施加了内力运使的巧劲,一击之下震得黑无常的丧哭棒顿时脱手。柳潇韩看准时机一个跃起接过脱手的丧哭棒,顺手一个剑花将丧哭棒架在了黑无常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白无常也已经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黑无常被柳潇韩制住随即捞起自己的丧哭棒向着柳潇韩冲过去。白无常也没有练过什么功夫,只是仗着自己力气大而已,这一路过来毫无章法漏洞百出根本就是让自己成了个靶子。靶子送上门来柳潇韩自然不会客气,右腿一抬一踹踹中白无常的小腹,瞬间将白无常震出五六步的距离跌倒在地。
“大,大侠饶命啊,”黑无常见到自己所面对的居然是这么硬的点子,连忙求饶道,“我们两兄弟也是生活所迫才会出来行窃的,大侠大人有大量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我们算了。不然,我们今天的收成全给大侠留下就是。”
原来这黑白无常是当地的一对小偷兄弟,说是小偷其实只是原来当地一个农庄里的一对佃户兄弟而已,这几年收成不好混不下去才开始做起来偷鸡摸狗的勾当。墨门关守卫严密每天定时关闭城门,方圆三里之内又没有什么客栈野店的,不少要进关的旅客错过了时间都只能在附近凑活一晚上,这两兄弟就把心思放在了这些旅人身上。
“你们身上那点碎银子本少爷还没兴趣呢,”柳潇韩将丧哭棒随手一扔道,“要不是今天天色已晚墨门关已经关了,本少爷又懒得去官府见官早就把你们捉了去换赏钱了。快滚吧,别妨碍我睡觉。”
这两兄弟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连丧哭棒都来不及去捡就要赶紧离开,谁知就在此时突然有十几名穿戴整齐配着官刀、举着火把的衙差冲了进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兄弟两人围在圈内,正当柳潇韩还没弄清什么情况的时候一名白衣男子已经翩然从破庙的门外走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