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好好说，不然小心我把你踢出去。”杨天磊威胁。
“一季度的财务总结，没能达到那些老朽们的预定要求，被批得体无完肤。还有上年的营利情况，非常令那些股东大大地不满，股东大会一片怨声载道。再加上会长和你接连出事，和北尘合作失败，一九的股票跌到历史最低，你名底下的财产可是缩水了三分之一啊！”艾瑞沉痛地报怨：“你赶快回来吧，老大！没有你，一九谁也撑不住啊！”
叶然然不知道他的话里包含多少水分，不过看来一九的处境真的不怎么妙。担忧地看看杨天磊，却发现他仍然面不改色。
“你就是想推卸责任吧？”杨天磊冷嘲热讽地说：“就凭你的能力还震不住这点儿风波。少给我诉苦，说说今天来的目的吧？”从小一起混到大，他有几斤沉，他还能不知道。
艾瑞一看装可怜没用，只好收起那张苦瓜脸，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求老大赏个脸，到媒体上露个脸。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传呢？说你快挂了，所以股票狂跌。再这样下去，你没挂，股票要挂了。”
“说什么呢？”叶然然惊得直吸凉气，对他的口无遮拦直冒冷汗。
杨天磊倒是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德行，说：“你就是这样求人的吗？”
“老大，一九可是姓东，不姓平啊！”艾瑞报怨：“你在医院养尊处优也够久了，也该露露脸了。而且你露一次脸可以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既力挽了股票下跌的狂澜，又能让那些老八股们知道你的重要性，早点把你尊神请回去，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他这张嘴快能把死人说活了。
“好了。”杨天磊不跟他闲扯下去，越说越没正形：“你去安排，但是规模不要太大。”
“ok！”艾瑞达到目的，眉开眼笑。
“还有，东北的事怎么样了？”杨天磊问。
“我帮你在董事会上提了，那些人当然巴不得赶紧脱手，一致通过了。就是价钱，我本来想为你争取争取便宜点儿的，可是那些人说这个项目当时你是主持上的，损失当然也应该由你承担，怎么说都寸土不让。”艾瑞气愤地说，真是一群认钱不认人的家伙，难道共事这么多年，连这点儿情分都没有？
杨天磊无所谓地笑笑，说：“就照原价买过来。记得过户的时候，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放在秦耀尘名下。”
“为什么要给他！？”艾瑞不服地大叫：“姓秦的那么对你，老大你干嘛还对他那么好？”
“少废话！”杨天磊说：“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艾瑞痛心地捶着胸口，说：“伤心啊！我给你卖了这么多年命，老大你也没有表示，倒是对那个秦耀尘这么大方！”
看着他唱作俱佳地演独角戏，叶然然差点儿笑出声来，他真不该经商，应该去当演员。
“行了，你的报酬我会另算给你。”杨天磊见怪不怪地说：“你不是想管理东北吗，我可以把经营权放给你。”
“真的！”艾瑞惊喜地问，完全忘了刚刚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一九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所以做为条件，你要先帮我盯着。”杨天磊说。
艾瑞有拿头去撞墙的心了，痛哭：“老大，不带这样的。一下子把我托进天堂里，一下子又把我摔进地狱里，我会崩溃的！”表情真是悲痛之极，看得人都不忍心，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偷着看看杨天磊没有反应，于是也不装了，问：“要多久？”
“两年吧，至少要等我把学位修完了。”杨天磊平静地说，任凭他表情再丰富，他是以不变应万变。
“老大……”这回艾瑞真的想痛哭流涕了。
“我会尽快特色一个合适的人来做一九的总经理，你就先坚持一下吧。”杨天磊说。
“老大，我真是太爱你了！”艾瑞搂着杨天磊的肩膀，感激涕零地说。
叶然然好笑地看着他，想着他真该去做演员，上台表演川剧变脸不用任何道具一样可以红。
艾瑞做事也很利落，回去三天就把记者见面会准备好了。杨天磊那天并没有刻意装扮，穿着休闲随意，带着叶然然就去了。虽然他要艾瑞不要搞得阵势太大，但是那天去的人还是不少。记者的提问无非就是关于杨天磊四叔的离奇的去世，他自己所遭遇的绑架，以及一九和北尘合作的破产，还有就是失踪这段时间的经历，问的更多的就是他和叶然然的关系。
杨天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圆滑地跟着那帮记者打着太极，每问必答却又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反而把那些人的好奇心点得更旺。一大堆问题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而他却以时间到了为由，丢下诸多的追问离场，留下更多的疑问让别人去猜测。他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此后一个多星期，各种媒体还在纷纷刊登关于他的各种版本的猜测。一九的股票直线攀升，效果惊人！也着实震惊了一九的那些股东一把。艾瑞后来还特地跑过来，当着杨天磊的面狠狠地笑了一场。
“杨天磊，你究竟要在医院呆到什么时候？”安雅晴对着全神贯注地读着报纸的杨天磊大叫：“你赶紧滚出医院，也好快点儿把然然还给我！”真是的，她有多久没有跟然然单独相处了？都是眼前这个家伙给害的！
“雅晴！”坐在床边削着水果的叶然然给惊得水果刀都差点割到手，从来就没见好友反应这么强烈过。
杨天磊终于放下报纸，轻篾地说：“什么叫还给你？然然本来就是我的。”说着抓过叶然然拿着削了一半水果的手，重重一下咬下一大口苹果，故意气她。
“还没削完呢。”叶然然轻声责备，看着这两个人又开始争风吃醋，她无奈地叹口气，他们真是太闲了。
“你羞不羞啊？”安雅晴气愤地说：“一个大男人，整天撒娇卖乖，你可是堂堂一九的总裁，不怕被人知道了丢面子？怎么管理你的下属？”
“面子值多少钱啊？对不对，然然？”杨天磊问叶然然，这可是她以前问他的：“我在外面管人，回来被你管，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呀，”叶然然才不会为他争理，免得他越来越过分：“要是让你的员工看到你这副样子，就可要名誉扫地了，到那时都瞧不起你。”
“看吧。”安雅晴得意地说：“然然也这么说了。”
“哼哼！”杨天磊用鼻子哼了两声，说：“他们不敢瞧不起我，那样就是瞧不起钱，谁敢乱说，我炒他鱿鱼！”
“你呀，整个一个暴君！”叶然然指责，在他身边打工的那段时间，她看到每个员工面对他时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个老板，饭碗就不保。虽然她跟他关系特殊，没有这份担心，可是每天看着他冷着张俊脸训人的样子，还是有些紧张。不管那些人年长年幼，位置是高是低，只要是没有完成他的指令，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一样翻脸无情。
“你就不能对他们好一点儿，他们可是为你赚钱。”叶然然忍不住说。
“我对他们够好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有哪家公司的薪水会比一九高？”杨天磊不以为然地说。
“光薪水高有什么用？”叶然然不满地说：“心情压抑，不开心，做事缺少热情，会让人得抑郁症，早衰的。你也不看看你手下那些人，一个个都表情呆板，老气横秋地。”
“有吗？”杨天磊问，他可从来没觉得，做事情当然要有严谨的态度。
“你当然不觉得，你自己就是个低气压。”叶然然报怨：“缺少朝气，没有创新力，你的员工提前老龄化。”
杨天磊沉默不语，也许然然说得没错，他以前是过于注重效率和业绩，似乎忽略了一些企业文化方面的东西，就象一块海绵，压得越紧固然可以得到更多的水分，可是同样压得越紧，吸收的能力就越小，顶多也就是有限的那一些。如果适当的放开，就可以去重新吸收水分了。
茅塞顿开，杨天磊欣喜地探头在叶然然脸上亲了一下，说：“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叶然然愣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这么高兴，而且“贤内助”这个词，让她又是惊喜又是害羞。
“喂喂喂，我说两位。”安雅晴被冷落一边，不满地说：“你们似乎跑题了吧？我是在问这家伙什么时候出院，这是扯到哪儿去了？”
“雅晴，这种事急不得，至少也要等杨天磊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叶然然说。
“他还不够好啊？”安雅晴瞪着杨天磊，脸色红润，精神旺盛，身体大有发福的趋势，也就是只有然然，还觉得他虚弱。
“那也要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了啊。”叶然然倒是没觉得这事有这么着急，他前一阵太累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医院还会赶他走啊？巴不得他一直住下去呢，可以收钱。”安雅晴说：“可是你耗得起吗？再不回去复课，你就要面临留级了。”她大小姐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读书这件事啊？
雅晴的话也是实情，她已经请了两个多月的假了，基本占这半学年一大半了，落下的课太多了，补起来会很吃力，除非重修大一。叶然然默默地想着，她是不太介意重修，可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要晚一年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