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磊当然只是发泄一下无聊带来的烦闷,随便再向她撒撒娇,享受她爱嗔参半的关心,于是就说:“那你唱歌给我听。”
“你也听不腻啊!”叶然然无奈地说,一首歌已经唱了无数遍。
“不腻,听一辈子都不会腻!”杨天磊抓住她的手,说。
叶然然感动着,饱含深情地轻轻唱:“有情人多羡慕鸳鸯飞,我去把你来追随。悠悠的岁月,慢慢回味,有你有我还能有谁……”
杨天磊就默默地听着,脉脉地看着她,她的深情从每一个音符里流淌出来,象春风、象细雨,一点一点滋润着他的心,曾经伤痕累累的心不得不觉地愈合了。
听着歌,杨天磊慢慢闭上眼睛,似乎地睡着了,叶然然就把声音放到更轻柔,看着他脸上满足而又幸福的笑容,她同样觉得满足又幸福。
平叔提着饭盒轻轻地走了进来,小心地不惊挠两个人。不过叶然然还是看到了他,冲他笑笑。平叔指指饭盒,她明白地点点头。这些天平叔也辛苦了许多,每天会追着医生问检查结果,罗里罗嗦地问杨天磊合适吃些什么东西。幸亏医生够耐心,没有把他赶出来。回去后还要变着花样地做,费心又费神。
看着杨天磊安静地睡着了,叶然然没有叫醒他,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先让他睡一会儿。平叔也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他笑。之前医生说得挺可怕的,不过实行过程还是很平稳的,虽然有点小波折,问题也不大。看着杨天磊的脸色反倒比没做动员前还好了,他当然高兴。
医生说过这治疗方案是专门针对杨天磊的情况制定的,不但可以提升他血液中造血干细胞的含量以达到移植的要求,还会改善之前受伤中毒遗留的一些问题,对他只有补助没有危害。这是医院请来全国最权威的专家做出的会诊。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正想着,医生走了进来。叶然然赶紧站起来和平叔迎接:“王主任,赵医生。”
王主任带着一大堆专家、医生、护士来到床前,关切地问:“情况还稳定吧?”
叶然然点头:“没有不良反应。”主任点点头。
杨天磊其实并没有睡着,听到动静睁开眼。
“怎么样?”赵医生问:“今天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有。”杨天磊急着眉头说。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赵医生赶紧问:“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躺得快散架了。”杨天磊不满地说,就算要保证他不受到任何伤害,也不至于限制他的行动吧?害他连下床都不行。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杨天磊!”叶然然责怪地叫,他能不能没事不要吓人。
杨天磊反倒是一脸无辜,医生问哪里不舒服,他当然在如实反应。
王主任笑着说:“你很快就不用喊无聊了。”
杨天磊挑着眉毛看他,叶然然问:“主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这两天的检查结果显示,他的各项指标都已经达到了手术的要求,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了。”王主任说。
这个消息让人心生振奋,平叔双手合并一直念“阿弥陀佛”,杨天磊和叶然然则高兴地脸上笑开了花。
“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仍然不要掉以轻心,要站起最后一班岗才行。”王主任又提醒他们。
“一定一定。”叶然然和平叔连连答应。
医生又进行了例行的检查,嘱咐一些手术前需要做的准备,然后就离开了。
平叔送医生们出去,叶然然去紧紧拉着杨天磊的手,一直高兴地说着一句话:“太好了!太好了!……”
“你高兴傻了吧?”杨天磊嘲笑着她,不过他的兴奋不比她少,只要输一点儿血就可以救活一个人,这种感觉,应该是上帝的感觉吧?
“杨天磊,等你出了院,我们还是天天一起去上学,好吗?”叶然然问。
“好啊。”杨天磊毫不犹豫地答应。
“将来我毕业了,就去你们公司当法律顾问,还要天天跟你一起去上班。”叶然然继续憧憬,把他的手放在脸上轻轻摩擦着。
“干嘛?要查岗啊?”杨天磊笑。
“对!我得看紧你,以免你哪天被哪个狐狸精给抢跑了。”叶然然强悍地说。
“哪个狐狸精能打过得你啊?”杨天磊点着她的小鼻子。
当她是母老虎啊!叶然然不满地冲他皱皱鼻子。
“你们两个,先吃饭吧。谈情说爱可是填不满肚子的。”平叔喊着两个人。
叶然然羞怯地笑笑,放开杨天磊的手,去把床摇高,好方便他吃东西。在平叔的协助下,先让杨天磊吃饱了,自己才吃。
手术定在第二天的下午。杨天磊被推进了血液单采治疗室,没有无影灯,没有繁琐的手术器械,就象之前杨天磊安慰平叔的话那样,两根管子连接静动脉通过血细胞分离机采集干细胞,从他脸上轻松的表情来看,并没有太大的痛苦。
叶然然特别请求医院让她陪着杨天磊进行手术,坐在旁边的感觉就象以往陪他做透析一样,而且还要轻松一些,至少没有不良反应。
四个小时之后,杨天磊又被推回病房,整个骨髓移植的手术他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青青的部分了。
“希望那小子不要浪费我的精华。”杨天磊说,精神还不错。
“不会的。他那么象你,一定能坚持下来的?”叶然然说。
“嗬,这话说得,好象他是我儿子似的。”杨天磊不满地说。
“可惜你没这福气。”叶然然嘲笑他,手术做完了,心情也就轻松了。
“有啊!”杨天磊抓着她的手说:“将来你给我生他十个八个。”
叶然然涨红了脸,当着医生护士的面他说这个,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嗔怪到:“你当我是猪啊!”就是猪,也不可以生这么多。
“是啊!”杨天磊还不知死活地再次肯定。
“杨天磊!”叶然然恼羞成怒地冲他叫。
一旁的护士捂着嘴偷笑,医生也是强忍着笑,叮嘱:“手术虽然做完了,不过鉴于杨先生的情况,还是要观察两天,我们会调整药剂量视情况再输几天液,每天做次检查,等确定没问题了,就可以停药了。”
“谢谢!”杨天磊冲医生点头说。
医护人员都离开了,终于又剩下他们两个了。平叔在得知手术顺利完成之后,又赶回去准备疯狂进补的东西去了,相信将来杨天磊的前景有一大片阴影。
杨天磊恢复的状态很好,只输了两天液就停药了。医生说跟他之前的体质好有很大的关系,一般人要是遇上他这些一连串的突发状况,早都承受不住了。杨天磊又慢慢恢复活动和正常的饮食起居,每天叶然然也会推着他去看看青青。
青青的状况也令人兴奋,虽然还呆在无菌里,可是不象之前那么苍白虚弱了,他看到杨天磊也变得格外亲,一定是他妈妈告诉了他真相,这孩子还是很机灵的。
“小子,你听着,我可是输了一大袋血给你,你要是再不好,我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杨天磊隔着窗子威胁青青。
“杨天磊。”叶然然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总跟孩子计较。
“大哥哥,什么是连本带利?”青青大惑不解地问,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然不明白。
“就是我给你一滴血,你就要还十滴,输了一袋子血的话,就要还十袋子。”杨天磊张牙舞爪刻薄地说。
“十袋子,那么多!”青青天真的小脸上一片愁云惨雾,让外面的几个大人忍俊不禁。
“青青,别听他的,他故意吓你的。”叶然然笑着说:“青青只要听话,把病养好了,以后姐姐还陪着你玩,好吗?”
青青的脸又亮起来:“姐姐说话算话。”不能拉手指,他就把小手放在玻璃上。
“当然。”叶然然隔着玻璃跟他对着手掌。因为注入了杨天磊的生命力在他身上,她更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杨天磊的影子。
因为青青的身体还很虚弱,他们跟他说了会儿话就离开无菌病房了。等他们回去后,已经有不速之客在等他们了。
“老大。”艾瑞一看到杨天磊,激动得几乎痛哭流涕,张开胳膊就要跟他拥抱。
“stop!”杨天磊叫,坐在轮椅上伸出腿阻止他,他对于同性没兴趣。
叶然然知道这两个人上来性子,比小孩子有过之无不及。
“你怎么又来了?当一九的总经理没这么闲吧?”杨天磊没好气地问。
“老大,救命啊!”艾瑞用手在脸上胡乱地抹着,眼泪是没有,冷汗倒是有几滴。
“怎么啦?一九被你搞垮啦?”杨天磊毫无同情心地问。
“一九还在那里坚挺着,是我快垮啦。”艾瑞哭丧着脸,早知道一九的椅子不好坐,当初杨天磊让他回去,只是做一个小小企划副总,就几乎要了他的老命了,更别说一九集团的总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