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笙起身,身体绷直,“林泽盛,你还是个人吗?她是你亲侄女你这样对她?”
“那你们呢,你们联手是怎么对我的?顾念笙,枉我还这么相信你,结果你在背后捅我刀子,给你半个小时,你没来,就等着收尸。”
说完,冷声催着林欢晚,“挂了,关机。”
“你就算现在挟持我,他也不会将公司给你,一直以来,他不过是利用我而已。”林欢晚一面听着他的话,一面毫不留情说着。
她甚至不确定,顾念笙会不会半个小时赶来。
毕竟,现在的他软香软玉在怀里,哪里还顾得上她?
林泽盛深深吸了几口气,“你既然知道顾念笙是这种人,为什么还自甘堕落的跟着他。”
“不然我跟着谁?叔叔,公司跟房子都被你们占了,如果不是顾念笙接我从病院里出来,你们会管我吗?”
估计在他们心里,让她一辈子都住在那里,也比出来的好。
“别跟我说有的没的,别说了,安分点。”
一直到林欢晚觉得自己的脖颈都像是僵住了的时候,刺目的车灯亮起,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开了进来。
直接停在别墅前。
顾念笙下了车,修长的身形就算是在黑夜里,也显得神秘感十足。他回头,锐利的目光是打量着房子四周。
直到看到林欢晚坐在长椅上,一双幽幽的水眸望着自己。
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心脏。
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而来,挺拔的身形像是高大的神,睥睨着姿态矜贵又冷清。
“二十分钟,顾总,你倒是很守时。”林泽盛阴测测的看着他,“如果你想要让她活着,就将公司交还给我。”
“你放了她。”
“顾总,不会是舍不得交换?”
“一个人交换一个公司,林泽盛,你当我是跟你一样蠢吗?”讥讽的笑意毫不留情的如同针扎一样的刺在她的身上。
他说,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吗?
林泽盛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面色一变,“她可是你的妻子!”
“那也是你的亲侄女,现在你在干什么,拿着匕首威胁她?”顾念笙双手插袋,如同看着热闹的人一样。
俊逸的脸上,过分的平静。
林欢晚这一刻忘记了脖子上还有匕首,长眸里满满都是顾念笙似嘲讽的神情,那么的倨傲,那么的不屑一顾。
明明在前面,他甚至拿着自己的命救过自己。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做戏?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要一想到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事情,她就只会觉得恶心。
连带着这个人,她一眼都不想多看。
“那我也是被你们给逼的,你将公司交给我,我放了林欢晚!”
“不可能!”
男人毫不留情的声音刚响起,在林欢晚的耳边如同惊雷一样,瞬间轰然的在她耳边,他一点犹豫都没有。
“你说什么?”
“公司交给你这样的人,迟早会倒闭。你现在需要的不过是钱,我再给你一千万,你放了她。”
“我不要钱!”林泽盛发红的眼睛瞪着他。
他什么时候落魄到需要靠威胁自己的侄女来要钱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拿回林家的公司,他不能看着它落入外姓的手里。
“我再给你一次考虑机会,否则,你什么都拿不到!”顾念笙更像是一个优雅猎手,他看着自己的猎物,被自己一点一点逼的近乎发疯,然后不得不妥协。
林泽盛手抖了抖,林欢晚甚至都能感觉到皮肤被划开的感觉。
是麻木的刺痛。
最后,林泽盛应声,“好,你给我钱,我放了她。”
在林泽盛松手后,林欢晚都没什么感觉,直到林泽盛离开,顾念笙将她带入怀里,她是全身心都厌倦。
那种想要离开的想法愈加的强烈。
或许,澳洲也挺不错的。
顾念笙却突然抱着自己,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用力的过分,以至于林欢晚下意识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榨干了。
然后听着他在她耳边低语,“我很害怕,晚晚,在那一刻我很害怕失去你。以后,我会让人全天保护你。”
在那一刻我很害怕失去你?
林欢晚想问一问,当他在面色冷静的跟林泽盛谈条件的时候,在心里浮动的是这个念头吗?
如果是,那她除了夸赞顾念笙是在是太会装了。
顾念笙带着她回去,虽然四周吹着的都是热风,可是她却丝毫热的感觉都没有,她更像是一个人走在寒风里。
吴妈收拾了碗筷就一直等着,直到看着顾念笙带着林欢晚进来才放松了些。
却眼尖的看到了林欢晚的脖子,惊叫一声,“太太,你的脖子怎么了?”
“脖子?没事。”林欢晚想到了刚才让林泽盛失常的时候被划的一刀,伸手盖住,“吴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哎,好的。既然顾总也回来了。”
林欢晚说完,已经迈步走了前去,也不看后面顾念笙,自顾自的上了楼,找到了医疗箱,正准备坐在梳妆台上清理的时候,顾念笙上来了。
从镜子里,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脖颈处是一条细长的伤口。
他神情一窒,温凉的指腹碰了上去,“对不起晚晚,如果今晚我回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没事。”她用棉球棒沾了点生理盐水,然后处理起伤口来。
“我来。”顾念笙说完,修长的手指直接将棉球棒拿了过来,沾上了生理盐水,一只手摁住了她修长的脖颈。
细细的擦拭,如同对待一件完美的工艺品突然出现的小瑕疵。
必须,得仔细的修复。
林欢晚从镜子里看到他垂着的眸子,还能隐约看到黑色瞳孔,分外认真的为她处理着伤口。
甚至,闪过心疼。
她其实挺佩服顾念笙的,毕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装的出来。
“你在生我的气?”顾念笙看到她挪开的视线,以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抗拒的姿态,贴着脖子的手用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