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唇，给了一个苦涩的笑，“不会。”你的回答，其实她也不算太讶异。
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顾念笙将用过的棉签丢到了垃圾桶，另一只手掌住了她的头，靠着她脖颈细细的呼吸着，“对不起。”
“如果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公司不能给他。”
究竟什么是万不得已呢。
林欢晚没有问出来，仿佛赞同的点头，“嗯，我明白的。”
顾念笙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只是将她的伤口处理好，才起身，去了浴室洗漱。让欢晚窒息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酒味，烟味，以及女人味。
她坐在镜子前良久，突然想到花花，一脸认真的对她说过，外面的太阳不好，容易吃不饱。
现在，她大概能够明白了。
从一开始，或许根本没希冀太多，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胃口是会变大的，尝过了顾念笙给的甜头之后，就会忍不住贪婪更多。
得不到，就全成了苦涩。
……
林泽盛拿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将一半打入了沈丽的账户里。
过了几秒钟她打来了电话，他直接给掐了，喝了一瓶子的酒，倒头就睡下了。
还是沈丽亲自里了一趟，密码还是没改，她直接进去，一股发霉难闻的味道从房间里扑面而来。
房子还是以前的房子。
只是这乱糟糟的，不像是一个家，倒像是一个垃圾场。
她直奔着卧室去了，床上就躺着一个高大身形，手里还拎着一个喝空了的酒瓶。她看着皱眉，伸手将人叫醒。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床上的人醉的不省人事，只是呼吸粗重了些，并没有回应她。
她看了良久，最后拿了包下楼，打开冰箱，全是过期了的东西。索性就拿了以前的杂粮，给他煮了粥。
顺带着将醒酒汤给煮好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问清楚那笔钱的来源，她就离开。
林泽盛被叫醒的时候还有些发晕，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些恍惚，“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给我打钱？我记得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已经拿到我应该拿的，所以你不需要再给我钱了。”
“那本来就该是你的。”
林泽盛起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沈丽，闻到了有食物的味道，“不在里面吃了，带你出去吃。”
“就去我们经常吃的地方如何？”
还没等沈丽回答，林泽盛已经起身去了浴室。沈丽跟在身后，“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来吃饭的，那笔钱是怎么来的？”
“什么怎么来的，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林泽盛吐掉了嘴里的唾沫渣子，“你别在这里等着了，下去坐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见沈丽没动，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起自己。
这么些天，他就没管过这张脸。
冒着的青胡渣也清理了，林泽盛也换上了西装，看着镜子里的人这才满意了很多，又看着沈丽，“怎么突然感觉，还是像二十年前一样。”
“好了就走吧，我下去将火给关了。”
沈丽受不了他这样怀旧的样子，因为总会带起半点她以往的回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再回忆已经没有用了。
她不想浪费时间在没有用的东西上。
想到这里，沈丽大踏步下去。林泽盛则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良久，然后整理好了领带，迈腿到了楼下。
他们去了以前常约会地方，老板换了几个，从中餐厅也变成了西餐。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起以前的事情，反而谈到现在沈丽的近况比较多。她虽然一直是阔太太，但没想到由奢入俭的日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用过餐，林泽盛与沈丽在餐厅的门口分手。
林泽盛挥手对着不停回头的沈丽道，“我都是这样的人渣了，你还回头，那可真的是轻贱了你自个儿。”
沈丽垂眸不语，转身上了车。
林泽盛看了眼天，打了个车，朝着监狱的方向。
当人往自己眼前一坐的时候，林泽盛只觉得心都在用钝掉的刀子割肉一样，眼前的大哥老了太多了。
两边的鬓角都开始冒白。
“大哥。”
林泽楷带着金丝边的眼镜，从刚进门的时候停下，仔细的将来人看了一眼，才抿唇点头。
“来了。”
“对不起大哥，从你进来这么久，我都没能来看你一眼。”林泽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时间过的这样快。”
“唯独你在这里面的时间又漫长的煎熬。”林泽盛才说完一句，差点眼泪就冒了出来。“大哥，是我没能力，没能守住公司。”
“公司没了。”林泽楷听到这一句，往后靠着椅背，又看着现在没了半点意气风发的林泽盛，“公司没了，人还在。只要我们林氏兄弟有在的一天，我们就能将公司发展起来。”
“大哥……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进公司。但这句话他始终没脸说出口，因为他害怕一旦说出口了，两个人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两兄弟之间，就不该讲这些。”林泽楷点了点头，“不过还有四年多的时间，你在外面，要替我照顾好晚晚，你知道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晚晚，我会的，大哥。”
“嗯，事已至此，也无须再自责。既然公司没了，晚晚在澳洲，我给她留了一笔钱，足够你们在澳洲好好生活了……”
他没想到，他不知道林欢晚嫁给了顾念笙留在了安城。
试探性的问，“晚晚一个人在澳洲，的确让人不放心。”
“对啊，这么些年，我总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晚晚她，容易受伤。”
“……”
从监狱出来，林泽盛勉强笑了笑，“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晚晚的。”直到现在，林泽盛才知道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自己身边一个一个的亲人都可以利用，到现在身边孤家寡人一个。
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
他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看见上面是颜月的名字，随手接听了，“有什么事情？”
“想约你出来见一面，将我们的事情彻底解决清楚。”颜月在另一边的声音有些低哑，林泽盛皱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