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带了一个黑色的袋子……等他们走了,我偷偷的去翻了那个东西 。”
若谷的眼泪夺眶而出:“里面装着赵爹爹!”
赵子莲霎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狠狠的抓住若谷的肩膀:“你可看清楚了?你可看清楚了?!”
若谷的肩膀被他抓的生疼,她强忍着泪水,定定的看着赵子莲急切的脸,哽咽着说:“是赵爹爹……那个眉心痣。同你一模一样。
赵子莲瘫坐在地上。
赵子莲从小没了母亲,是父亲一把拉扯大的,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的离去,对赵子莲的打击又何尝不小?
赵子莲沉沉的低着头,若谷迟疑的伸出手,捧起了他的脸。
这张未经人事的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悲痛欲绝的泪痕。
“你想知道,赵爹爹是怎么……被害的吗?”
赵子莲暗淡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后又倏地熄灭:“如何知道?定于周家脱不了干系。”
若谷急切的说;“既然知道 ,我们可以去查啊!可以去上官府!可以状告他们啊!”
赵子莲苦笑着:“他们家大业大,势力也是抵不过的,你我二人势单力薄,如何能与之抗衡!”
若谷把他脸上的泪慢慢的拭去,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可以慢慢来,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那就一辈子!”
“你可不能,让赵爹爹死的不明其所,死的冤枉啊!”
若谷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她在等着赵子莲的回答。
可沉默许久的赵子莲终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爹爹他尸骨未寒,若他在世,定是不许我做出这样是我事,爹爹在时常常跟我讲要信命,大概,这就是 他所说的命吧。”
若谷的声音很是沙哑:“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爹爹死吗?”
赵子莲低下头来不语。
若谷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用袖子擦了擦脸。
她背过身站了起来。
“子莲哥哥,我尊重你的决定,他们把赵爹爹的身体丢在了后山小溪旁,若是你不怕,便去把他带回来吧,毕竟老人家一人在那里,很冷。”
若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赵家。
她带着红肿的眼睛往家里走,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周家的宝贝公子周淮良。
周淮良一脸坏笑:“怎么?小丫头是怕了小爷我不成?这几天也不见你来陪小爷我唠嗑了?”
若谷根本没心情搭理他,连眼神都不肯给他一个。
“哟,这是怎么了?谁还能欺负你这个母夜叉啊!说出来让我听听,小爷我一定重重赏他!”
若谷抬眼狠狠的瞪着他。
“啧啧啧,还气上了,瞧瞧这红彤彤的大眼泡子……没少哭吧?”
若谷家到底是习武世家,虽说不许女孩子动手,但已若谷的性子,是没少学上几招的。
只见她翻身一个侧踢,狠狠的踹在了周淮良的脸上。
周淮良捂着半边脸躺在了地上。
若谷冷冷的看着他:“周少爷娇贵的不得了,今日若谷得罪了,若是您家里人来找茬儿,若谷时刻奉陪。”
周淮良盯着若谷较小的背影,不容觉察的笑了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且说这周淮良捂着肿了半个腮帮子的脸回到了周府,下人们瞧着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只能躲着笑。
周淮良还打算这两天不去见周老太爷,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也就是刚坐下的功夫,周老太爷推门进来了。
吓得周淮良赶紧捂住了脸。
这样的小动作如何能瞒得过见多识广的周老太爷?只见他白眉一挑:“这脸是怎么了?”
周淮良只得乖乖的松了手:“摔的。”
“摔的?”
“摔……的……”周淮良心虚的很。
“唉,良儿,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如何能让我安心?”周老太爷重重的叹口气。
周淮良一时语塞。
“今日来,是为了同你商量你成亲的事情。”
周淮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画风转变的太快一时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成亲?祖父,我年纪尚小,谈这些事情还过早啊!”
周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的这句话,同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一模一样,当年我就是太过放任他,才造成了他如今的下场。怎么,你也要忤逆我?”
周淮良看着气势汹汹的周老太爷,咽了咽口水:“孙儿不敢。”
周老太爷稍稍平了些怒气。
他又突然和颜悦色的询问道:“可有相中的姑娘?”
周淮良一愣,粹不及防的,竟然满脑子都是若谷的身影。这个母夜叉还真是阴魂不散,莫非……
周淮良使劲的甩了甩头,怎么可能!
周老太爷注意到了孙子的不对劲:“果然,是哪家姑娘?”
“没有!真没有!”周淮良一本正经的跟老头子打哈哈。
“哼!当真不说?”
“不说!”
“果然有。”周老太爷眯眯一笑。
周淮良转过头使劲的翻了个白眼:“啧,老狐狸。”
“我知道了,是当铺王家二姑娘玉珍吧?你小子早就对人家有意思了!”
“嗨,祖父,您呀就别瞎猜了,那姑娘再好也不过是爱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怎能比得上若谷半分?”周淮良有些急。
“若谷?若谷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周淮良想使劲的扇自己两耳光,真是个白痴!就这么说漏嘴了?
而且,自己怎么会喜欢这种母夜叉?!
“好了,待我再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我就不久留了,你好好养伤。七日之后,我再来瞧你。”周老太爷意味深长的说。
末了,他仔细的瞧了瞧周淮良肿的老高的脸:“可恐怕不是摔的,这样子的伤势,是那姑娘的鞋底子吧?”
周淮良被他噎的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