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确有些不客气,让卫煜简有些无法反驳。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对于姜梓妤的身份更加的好奇起来。
“你呢?”半晌,见卫煜简不继续说话,姜梓妤忍不住地问了起来。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活人,而卫煜简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的模样,姜梓妤打开了话匣子。
提起自己,卫煜简弯了弯唇角,他的故事,若是放在说书人的口中,只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如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还不都是自己身份惹的祸,说什么一家人,到头来却是逼迫自己的敌人。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牵强,“同你一样,如今的我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姜梓妤偏着脑袋看着他,上下地打量着他说道:“没了意义重大的人便没了家,放心吧,天地之大,四海为家,总有容身之所!”
这番话似乎是安慰的话,卫煜简听得有些暖心,自他两年前被贬到寒州,他便知道,自己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如今永元帝驾鹤西去,自己更是成了淳妃残害的对象。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
两年来他一直矜矜业业的呆在寒州,生怕自己会被淳妃抓到把柄要了自己的命。一直都知道淳妃的野心大,只是没想到她的速度会是这样快,自己还未来得及赶往淮阳奔丧,她暗杀的人便找到了自己。
一家人温馨地在一起的画面,对于卫煜简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及的,那样的生活,多年前便已经没有了。
万幸的是,虽然淳妃一直在暗中的想要刺杀自己,但自己的兄长——当今的太子却是待自己如亲兄弟一般。如今永元帝驾鹤西去,想必他的禁闭也会到此结束,一旦他出来了知晓自己下落不明,定然会来寻自己。
如今的卫煜简,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太子的身上,索性他也不去想那些。
没有听见卫煜简的回答,姜梓妤偷偷的拿眼睛去瞧他,只见他神色一脸凝重,一双眼眸正盯着眼前的一些细碎的石子,看起来似乎是有满腹的心事。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轻声地咳嗽了一下,试图去唤回卫煜简的注意力。
“咳咳,我说那个卫琰,既然你无处可去了,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在这里生活?”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山壁。
卫煜简有些哭笑不得,却突发奇想的想要逗弄一番眼前的姑娘,他正经地托腮思考了半晌,颔首道:“你这话也有些道理,在这山洞中住着也未尝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你这个救命恩人在么?”
闻言,姜梓妤傻笑了一会子,一双眼睛顿时弯成了天边的弯月,十分的耀眼,将卫煜简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待她终于笑够了,却是摇摇头道:“这里我是不可能呆一辈子的,过几日等你的伤好了我便要离开了。”
“为何要离开?”听她说要离开,卫煜简竟然有些不舍。与眼前的姑娘相识不过一些时辰,竟然会有些在意她,这若是换作平时,卫煜简定然不会瞧一眼的。
只是如今,他身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除了姜梓妤之外再也没有活人。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忽然,不想让她离开,这样一个有趣的姑娘让他萌生了想要带她走的想法。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都是自身难保,如何去护住她的安危。
姜梓妤倒是没什么,摇摇头道:“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说着她看了一眼放在外面空地上的笼子,里面至今是一个野味都没有。
她耸耸肩指着外面说道:“如今这世道,住在这里都有些困难,就像如今我们这样,大眼瞪小眼的饿着肚子等着猎物。”
正说着这话,外面便传来了一声响,姜梓妤却是下意识地飞奔出去,待卫煜简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窜出去了。透过她的身子看去,似乎是有猎物吴闯入笼中。
不等卫煜简说些什么,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鸟叫声,没多久便瞧见姜梓妤满手是血的拎着耷拉着脑袋的鸟走了进来。只是她所过之处,尽是留下几滴鲜血。
姜梓妤淡定地从他的身边走过,拎着那只鸟往后面的池水中而去,坐在一边飞快地拔了鸟毛。
动作十分娴熟,倒是让卫煜简有些吃惊,将目光再一次地放在了她的身上。卫煜简很好奇,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梓妤一边拔毛一边淡定地同卫煜简说话,“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什么穷人,想必日后会有人来寻你吧!”
一时间,卫煜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去,朗声道:“兴许吧!届时你呢,要跟我一起回去么?左右你也是无家可归之人。”
闻言,姜梓妤拔鸟毛的手微微有些愣住,她看了一眼卫煜简笑着道:“莫要说笑了,你有你的生活,你我二人本就是萍水相逢。”
“那你为何要救我?”他穷追不舍地问道。
姜梓妤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就连动作都变得缓慢下来了,她沉声道:“阿娘曾说,虽是萍水相逢,若遇举手之劳之事,定要雪中送炭!”怕卫煜简还要问什么,她起身将卫煜简赶走,自己在一旁清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野味。
许是二人都有些饿了,姜梓妤将那野味烤好之后,二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在洞内看了他几日,此刻的姜梓妤也有些乏了,示意卫煜简看守一会子,自己躲到一旁歇息一会儿。
看在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卫煜简勉强答应着看守一会子,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往外面而去。
站在崖边他还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往下看去,是万丈深渊,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唇边溢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他悠然的转过身去朝着洞内而去,任由风声在耳边席卷着,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恍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