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黑衣人要他不救凤若凉的时候，他做不到。
医德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卫言卿。
事实证明他依旧没有做错选择。
卫言卿淡淡拿了筷子，给凤若凉夹了快酥肉，道，“吃饭。”
他这话是对凤若凉说的，但邵沛明白也是对他说。
所以他动了筷子。
卫言卿偏头淡淡看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慌忙拿起筷子，夹了一下面前不知是什么菜就往嘴里送。
他从来没有和主子坐在一起过，更别提吃饭了。
那不知是什么菜下了肚，他都没有品出是什么味道。
而小蝶却提着筷子一脸愕然。
她方才必然是没有听错。
九皇子肯定是卫言卿的称呼。
他不是凤国人。
凤易只有两个皇子，没有九皇子。
那凤皇陛下便是称呼凤若凉了。
他为什么这般称呼凤若凉？
想起前面小太监说是在行宫侍奉着凤若凉，那……公主殿下便是去了他国，所以住在行宫。
可即便她去了他国，也不该这般称呼她啊。
她心里满是疑惑，又知此时并不方便问，只能强压了下去。
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
嘉许是最后放筷子的。
凤若凉和卫言卿吃完便回房了。
小太监不敢动，就愣愣的坐在那里谁也不敢看，看着面前的那盘菜。
嘉许其实已经不夹菜了，但是他就是不放下筷子。
小蝶看穿了他的心思，她叹了一口气，道，“师傅，徒儿不是说了会回来看你的吗？”
嘉许不做声，夹了一块青笋入口。
小蝶又道，“您不是看见了小白的速度吗？我来看您一次很快的。”
她不知道到底多快，但是应该是极快的。
嘉许还是不开口，提着筷子像是在思索要夹什么菜。
邵沛几句话就约莫听懂了。
该是他们醒了，卫言卿他们便要回韩国去了。
这姑娘似乎是凤皇陛下的丫鬟，要一起回去，嘉许大师舍不得。
“师傅……”小蝶两句话，嘉许都不应，她又叹了口气，“您这样，我还怎么走啊？”
闻言，嘉许终于抬了头。
盯着小蝶。
小蝶神色认真，“师傅，徒儿说了会回来看你就是会回来看你的。”
“走吧走吧。”
半晌嘉许挥了挥手。
小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嘉许这个样子。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点了点头，“好。”
但她还是先收拾了桌子，将剩下的饭菜送去了膳堂。
嘉许便没好气的道，“收什么徒弟收徒！”
邵沛也是收过徒的人，明白嘉许的心思。
便道，“嘉许大师不必介怀，徒儿总要出师的。”
嘉许抿着嘴没有做声。
他不是第一次收徒了。
在小蝶前面，有好几个了。
但都是男人。
要说当初决定收小蝶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凤若凉。
和小蝶关系并不大。
小蝶学医天赋算不错，但还不到让他非收不可的地步。
收下小蝶，很大原因还是仰河说的话。
仰河说凤若凉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那时还拿轩辕祈和她比过。
仰河说凤若凉的以后和轩辕祈的以后是不一样的。
轩辕祈有轩辕鹭铺好了路，他只需要走就行了。
但是凤若凉不一样，看起来她只能靠自己，可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但是仰河也说的清楚。
若是凤若凉命好，她以后不知要站到什么样的高度。
但是若是她命不好，天才陨落，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具体怎样，还是要他自己衡量。
嘉许原本想着收了凤若凉一个允诺，已经够了。
若是按仰河说的，日后她站到了不能企及的高度时，这允诺便算赚了，若是她真的命不好，天才陨落，那他也不算亏了。
但是小黑一个蓝阶神兽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跟着凤若凉？而且旁人看都不看？
嘉许赌的便是这点。
凤若凉有小黑护身，蓝阶之下应该是安然无恙了。
而若是她能修炼到蓝阶，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这小蝶，便这么收下来了。
但是到现在，哪里还是因为凤若凉呢？
他是真的喜欢小蝶这个孩子。
懂事又听话，比他前几个徒弟真的不知要乖巧到哪里去了。
他真恨不得自己能有这么个女儿。
如今小蝶要走了，心里肯定是舍不得的。
但是再舍不得，他也明白留不住的。
所以现在小蝶回来的时候，他便收敛了情绪。
还是那副古怪的样子。
小蝶怎么会看不穿嘉许是强撑的呢，但是她没有拆穿，就这样很好了。
凤若凉和卫言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各喊了一声浊酒和叶孤城。
这回卫言卿没有御剑了。
因为有小白了。
小太监先坐上去，然后是邵沛，最后是小蝶。
浊酒和叶孤城各站一个翅膀便好了。
凤若凉看了一眼嘉许，嘉许别着头不看这里。
她笑道，“那嘉许大师，我们走了。”
“赶紧走！”嘉许不耐烦的摆摆手，像是在驱逐什么东西一样。
凤若凉看了一眼小蝶，小蝶紧抓着小白的羽毛，闭着眼。
她便唤出极光羽上了天。
卫言卿飞在了她身旁，小黑更是着急忙慌的跟了上来，像是凤若凉会把它扔在这里一样。
一瞬间凤若凉他们便消失在了空中。
这院子陡然就空了。
嘉许在那石椅上坐了很久，才被许刑的声音惊到。
“老家伙，还坐着呢？”许刑几步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
嘉许烦躁的打掉了他的手，“走开！”
“嗨，还是仰河有远见。”许刑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道，“仰河说了要是小蝶那小丫头走了，你估计得难受。”
“放屁！”嘉许恼怒道。
“看看，被说中了吧？”许刑对嘉许的反应一点都不惊讶。
嘉许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