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战眼见着她莲步生姿的进了行宫。
门口的宫女太监们也不识她。
但是他们知道能随意出入这皇宫的都是他们该行礼的。
便先行了礼,才道,“姑娘是哪个宫的?”
听得宫女这么问,项灵竹缓缓笑了,极其温和,她道,“去禀告公主吧,就说灵竹求见。”
即便是项灵竹自报家门了,这些宫女太监还是不识的,但是他们也不敢多问了,只能在殿前轻声道,“凤皇陛下。”
里面传来凤若凉淡淡的声音,“嗯。”
那宫女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并不敢抬头,行了礼,便看着自己的脚面,“凤皇陛下,外面来了一个自称灵竹的小姐说要见您。”
听到这个名字,凤若凉从那《帝则》上抬起头,看着宫女,“项灵竹?”
“奴婢不知,那小姐只说叫灵竹。”
凤若凉合上了帝则,坐起了身,“让她进来吧。”
“是。”宫女应声,低着头退了出去。
凤若凉静静的看着重新关上的殿门。
她对这一直只闻其声不见的项灵竹其实也有了些兴趣。
项灵竹听着宫女的回禀,甜甜一笑,款款上了台阶。
宫女给她推开了门,要来提她手里的东西,“小姐,奴婢来吧。”
“不用。”项灵竹躲了过去,“这是我给凤皇陛下带来的。”
宫女便不在多说。
项灵竹在门前顿了一瞬,才迈进去。
入眼是那长长的披风,并没有见到凤若凉,她细长的眉梢微微一皱,才敛了下去。
朝那屏风走去。
外面的江战看着项灵竹走了进去,这才看到她手里是提着东西的,只是先前的目光全然在她身上,未曾注意到。
等他想细看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江战只得收回了目光。
项灵竹绕过了那屏风,终于见到了想象了无数次的人。
她闲散的坐在那榻上,着了一件白色纱裙,一头青丝散散的披在双肩上,未施粉黛,却已绝美无双。
这让略施粉黛的她有些僵硬。
她脑海中已经想过无数次凤若凉的样子,可能是高贵的,可能是妖媚的,也可能在卫言卿面前是小鸟依人的。
但她独独没想到凤若凉竟然是这般……淡然的人。
她淡淡的坐在那里,浑身却散发着压迫的气息。
两人对视足有三瞬,项灵竹才微微弯了腰,“臣女项灵竹参见凤皇陛下。”
她手里提着东西,但并不妨碍她将这礼行的挑不出毛病。
“嗯。”凤若凉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项灵竹微微顿了一瞬,才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了那梨木紫檀桌上,她拿起那玉瓷瓶,擎在手里道,“臣女听闻凤皇陛下受了重伤,这乃是从家父手中求来的四阶丹药回魂碧玉丹,可修补经脉滋补法力。”
“嗯。”凤若凉还是淡淡应声。
她这回答让项灵竹不太摸得清,但她并没有停住,将那回魂碧玉丹放在了桌子上,又端起了那玲珑的碗,“这是臣女为凤皇陛下熬得补汤。”
她打开了那盖子,瞬间药香传满了整个殿内。
这回凤若凉是顿了一顿,才缓缓道,“你有心了。”
项灵竹脸上是柔和的笑,“臣女一直听闻凤皇陛下的事迹,很是仰慕,只是如今才终于找到机会来拜见您。”
凤若凉静静的看着项灵竹淡粉色的长裙。
项灵竹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想象中的项灵竹可能和项文山是相反的。
可不是。
项文山是个口舌英雄,她以为项灵竹该是那种不善言辞的。
可项灵竹却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
而且她生的和项文山一点都不像。
项文山除了一张红脸,也是谈不上一点英俊。
但项灵竹却是好一副容貌。
“东西你拿回去吧,孤不需要。”凤若凉缓缓开口。
项灵竹微微一怔,才小心翼翼的道,“是臣女送的这些太差了吗?”
“孤不喜欢用外人的东西。”
项灵竹那一双水灵的眼睛染了些雾气,她伸手将放在桌子上的瓷碗拿起,又拿起了那玉瓷瓶,还是如第一次行礼那般挑不出毛病,“那臣女告退。”
凤若凉淡淡颔首。
看着项灵竹窈窕的身子走远。
她听着她开门的声音,听着外面宫女行礼的声音。
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眉头蓦然皱了起来。
连忙打坐进入了修炼状态。
体内经脉和气旋都无异,她细细又查看了一遍才退了出去。
可那有些燥热的感觉非但不减反增。
凤若凉盯着项灵竹放过东西的那片桌子。
东西她都不曾碰过……
莫不是是那补汤?
可那补汤的的确确全都是珍稀药材。
凤若凉的意识越发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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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宗已经等的将那西河国进贡来的玉蝉蛙砸了个粉碎,才终于听到仇高邑的声音。“皇上,九皇子到了。”
仇高邑快步走进去,就见那一地的冰玉碎片。
他声音又放低了几分,“皇上……”
话还未说完,就见卫言卿已经迈步进了殿。
他记得上次孔天禄的事情,所以这次是快到了的时候,就赶忙快些先跑了进来。
可还是没来得及。
但好歹是他先进来了。
卫言卿已经进来了,他就后退一步,低着头看着他脚边的一块冰玉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