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阴狠狠的看着凤若凉,却在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她缓缓开口。
“到什么时候……”
凤若凉声音很轻很淡,在卫宗如此癫狂的语气下更是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好似此时处于劣势的不是她一般。
“我也不会任人宰割。”
卫宗一怔,一双阴翳的眸子眯了起来。
此时他对面的邴立人手上的法术还没有消散,他见着卫宗的心思全都在凤若凉身上。
而他高了卫宗这一段的段位,只要他突袭……卫宗必死!
今日凤若凉之危便可解了。
这行宫偏远,一时间消息还传不出去。
只有暗处的影密卫和暗卫会现身,但他们最高的段位才不过绿阶二段,他足够带凤若凉离开韩国皇宫了。
其余的,他已经顾不了了。
他答应了卫言卿要保护好凤若凉,便必须做到。
可他已经衡量好了一切,准备出手的时候。
蓦然听到凤若凉这句话。
一时停住了。
卫宗低着头盯着殿前的凤若凉。
她穿着一身白色纱裙,头发散开。
谈不上神气,甚至还透着几分虚弱。
可这样的她,就这么将自己唬住了!
思及此,卫宗猛然恼怒起来,大喝一声,“影密卫,暗卫,给朕杀了这个小辈!”
影密卫暗卫蓦然现了身,数十人破风般冲向凤若凉。
被密卫缠住的浊酒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一分慌张。
他招式都有些慌乱起来。
而和慕容景龙打的不分上下的叶孤城,也突然停了手,回身朝凤若凉这边冲过来。
卫言卿留下的命令,是护凤若凉周全。
慕容景龙在原地顿了一顿,才追了上来。重新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卫宗对面的邴立人立刻动了,瘦长干枯的手直冲他喉咙而来。
终究是看着卫宗长大的,即便如今他已经看不清他了,但他还是知道他怕的是什么。
他怕死。
身处高位的人都怕死。
此时回去救凤若凉已经来不及了,最好的法子是挟住卫宗,保凤若凉安危。
可有一道身影却比他还要快。
邴立人只觉得眼前蓝光一闪,便看着卫宗雍重的身子重重的摔落下去。
将那地面惊起尘土飞扬,地面都凹了下去。
仇高邑愣了一愣,才慌忙的跑了过去,“皇上!”
邴立人愕然的立在空中,还没回过神,便蓦然看见冲向凤若凉的影密卫,暗卫和那和浊酒纠缠在一起的密卫,数十道人影被打飞了出去。
那力道之大,竟将这巍峨的宫墙都穿透了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宫墙倒塌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归于平静。
邴立人缓缓转过了身,就见那只他一直没有看出种类的小黑熊窝在凤若凉怀里。
他惊讶的嘴半张,顿了好一会才落回了凤若凉身前。
“凤皇陛下。”他屈身行礼。
“劳烦你了。”凤若凉看了他一眼。
邴立人身子一颤,忙道,“凤皇陛下莫要如此说,都是老臣将您害成这个样子,还险些护不住您!”他语气焦急又自责。
答应了卫言卿以死护着凤若凉。
可他做了什么?
要不是凤若凉这只神兽,今日不知要成为什么局面!
凤若凉摸了摸小黑的软软的头顶,不再说什么。
邴立人这愧疚,不是她说几句便能算了的。
仇高邑跪在卫宗身旁,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身体,眼泪糊了一脸,但他连声音都不敢大,只能一遍一遍小声的喊着皇上。
凤若凉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仇高邑察觉到了。
那像是利刃一般能穿透心肺的目光,他身体僵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你且将他带回去。”
他听到凤若凉平淡的声音响起。
“替他寻仇也好,想要孤的性命也罢,孤在这候着。”
仇高邑咬着牙,脸上冷汗和眼泪糊了一脸。
这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时候。
从凤若凉开口到结束,他就像身处鬼门关一般。
他话也不敢说,也说不出口,只能对着凤若凉的方向拼命的磕头。
慕容景龙是卫宗这边唯一站着的人了。
他一直静静的看着凤若凉。
这是卫言卿看上的人。
他知道她天赋高,地位高,已经到了这天下多少女子望尘莫及的位置。
但他从未觉得她可怕。
因为他们暗卫都会死,或者说,随时都有可能死。
死都不怕了,那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可今日,直至刚刚,他才发觉这个女子有多可怕。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连法力都未曾恢复。
她便对着整个韩国宣战,可却没人会觉得荒谬。
而是从心底缓缓生出恐惧。
那种恐惧,慕容景龙说不出来。
便不再伤神去想,而是缓缓转过了身。
他知道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背后。
那目光里是杀气。
是叶孤城,他知道。
他是个叛徒。
慕容景龙嘴角扯起一抹笑。
可他一开始便是卫宗安排到卫言卿身边的眼线啊。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