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石便蓦然抬起了头，笑着道。“好东西，好东西。”
小白干干净净的大眼睛望着它。
卓石收了手，挑眉看着自己手上那红色的粉末，“你怎么……还掉色呢？”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低着下去。
卓石已经拍了拍它的头，走出了紫阳宫。
夜色如水。
今日白日是个极好的天，夜晚也极美。
卓石眼过之处皆是美景。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皇宫是如何的，他早已经看遍了。
他们都喜欢将这天下所有一切最好的东西都弄来这皇宫。
回鸾凤宫的时候，凤若凉还在修炼。
卓石便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夜色中的荷花池。
看着池水偶然会波动一番。
亥时三刻，凤若凉睁了眼。
卓石没有回过头，他还是看着荷花池，剥着手里那个果圆，淡笑道，“公主殿下的时辰把握的真准啊。”
凤若凉没有应他，她起了身，朝殿外走去。
卓石将手里那个肉圆塞进了嘴里，吐出了果核才不紧不慢的出去追凤若凉。
紫阳宫的侍卫原本已经很困乏了，远远的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便顿时来了精神。
这宫中没有妃嫔了，也没有其余皇室了。
能在深夜里在中宫游荡的女子只有一个人——他们的皇上。
果不其然，待凤若凉走近后，两个人连忙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凤若凉的声音和这夜色一般淡，“平身。”
后面跟来的卓石远远的便看见凤若凉都进去许久了，两个侍卫才敢站起来，一副死里逃生的感觉。
卓石几步走过去，按着其中一个侍卫的肩膀道，“公主殿下这般可怕吗？”
侍卫原本愣愣的就要点头了，猛然一个神醒悟了过来，连连摇头，“大人赎罪，大人赎罪！”
他连忙跪了下去，“是奴才……”
“你们啊……”
卓石却已经转身走了，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
可他这摸不清语气的话更不是让两个侍卫胆颤心惊起来，尤其是还在地上跪的那个，更是六神无主，都不敢站起来。
他们不敢去细想什么，反正在这皇宫，他们这种奴才，便是主子一个不顺意，便掉脑袋的人。
殿前的宫女也是慌乱的行了礼，凤若凉推开门，小蝶便连忙跑了过来。
“公主！”
一直面无表情的凤若凉终于轻挑了眉，看着表情丰富的小蝶，“怎么了？”
“嗯……”
小蝶原本有很多话想跟凤若凉说，但是真见到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想说的无非就是凤若凉今天一天都在做什么了，怎么都不让她侍奉。
但是这些话问出去不是无理取闹么。
便讪讪的摇了摇头，“没事。”
凤若凉也不追问，她看着静静站在一旁，明显和第一次见她时那颤颤惊惊的样子天差地别的小太监。
“孤送你回家。”
小太监平静的行了礼，“谢凤皇陛下。”
小蝶睁大了眼，看着小太监这平静的样子。
她都想问问公主殿下送小太监去哪，他哪里有家，结果看着小太监这平静的样子，她便问不出口了。
只好安静的随着凤若凉出了殿，坐到了小白身上。
卓石站在一旁，语气透了几分请求，“公主殿下要回来啊，总是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皇宫中。”
凤若凉已经极光羽一震，飞上了天。
小蝶看到卓石僵住的脸，刚要笑起来，小白也陡然飞上了天，吓得她顿时脸色苍白，也不敢嘲笑卓石了。
但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儿，小白便停了下来。
她害怕的睁开眼，瞧见是个没见过的地方，很是奢华，她微微偏头看向凤若凉的背影，轻声道，“公主殿下……这是哪啊？”
这是哪个宫？
她虽然没见过皇宫里很多东西，但是她也不傻，这般繁华的宫殿不是皇后的，也该是宠妃的。
只是她不解，虽然这皇宫很大很大，但是也不用动用小白吧……小白的速度飞这皇宫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她还没理明白，看见小太监从小白身上下去了，她刚要跟着下去，蓦然间听到一道苍老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草民陈酿……参见皇上！”
小蝶惊讶的抬起了头。
那宫墙边跪着的人，岂不是陈酿？
只是公主殿下为何要深夜又在这个没人的宫殿召见陈酿？
凤若凉已经缓步朝陈酿走了过去，她俯身将陈酿扶了起来。
陈酿低着头，没有看凤若凉。
“陈伯。”
凤若凉的声音向来轻，轻到没有起伏。
可却只是单单两个字，便让陈酿落了泪。
两行滚烫的眼泪从脸颊落下，他哑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