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想走出去看看这个王府的。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没去。
因为从前在皇宫的时候,若是乱走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府虽然不比皇宫,但也不会差了多少。
他不能给陈伯添乱。
进了屋子,见陈伯睡得正香,他便静静的坐到了椅子上,开始修炼。
他已经赤阶九段了,听说段位之间一阶的差别便是天差地别。
若是他突破到了橙阶,可能会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
他不能总是让人护着。
伴随着陈酿平稳的呼吸,陈安进入了修炼状态。
外头是夏日的蝉鸣。
怕吵到宋年轲,陈酿已经带人抓了好几次了。
但这种蝉,竟有些像无根草一般,抓了几次都抓不绝。
又只能听着它的叫声直到天亮。
可这一夜,没睡的何止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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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微明的时候,王景同出了府衙往皇宫走去。
他离皇宫较近,在加上今日起得早,还有些事情要想,所以便没有乘车。
借着灰蒙蒙的天色开始想这几日他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
他的脑袋里就是乱,很乱。
他想了很多事情,但是都没有一个头绪。
好像每件事情都跟他有关,但好像每件事情又都跟他无关。
有早起的摊贩正在出摊,那丈夫似乎是在催促什么。
王景同听到那女子絮叨道,“你急什么,我都说了,如今咱们的生活安稳了,税也收的少了,这煎饼也卖的多了,让你多歇歇,你要累坏了咱家儿可怎么办啊!”
“歇什么歇,大儿以后的媳妇本还不够!”男人的声音很是洪亮。
“那你要累坏了,治病不还是要钱的嘛?”
“治什么治,我要是累倒了,一分钱不许花,挺得过去就挺,挺不过去就算。”
王景同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摊贩。
那妻子似乎因为男人的这句话很是恼怒,正在推搡着男人,说着什么,但王景同听不到了。
他回过头,看着远远能看到轮廓的城门。
“王侍郎这般早。”
王景同刚走了几步,远处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云大人。”王景同侧过了身,看着缓缓走来的云子墨。
云子墨生的儒雅,即便穿着官服,也压不住他身上的雅气,几步走来,都透着风雅。
“我以为我便是最早的了,没想到王侍郎竟比我还要早。”云子墨走近,淡笑道。
“下官也以为下官已经很早了,没想到云大人竟然也这般早。”王景同陪笑道。
结果今日并非只有他们两个来的早,他们刚进金銮殿候着的时候,大臣们便陆陆续续都来了。
时间都相差不多,结果那天依旧还未亮的时候,除了宋年轲,大臣们竟全部到齐。
哪怕是丞相卓徐竟然也都早早的来了。
凤国如今的官位,该都是不稳的,因为大多数都是顺位替上的,而后请示凤若凉,凤若凉没有反对,便就这么先当着了。
但凤若凉何止是官位,她登基后,几乎都没有理过朝政。
凤国如今的国泰民安,靠的全都是她的威压。
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朝。
在朝大臣们都心照不宣,谁都知道互相的心思。
因为不知道凤若凉究竟几时会上朝,他们谁都不敢来晚,便都来提早的候着。
准不会出错。
少数几双眼睛看向了宋年轲的站位上。
按理说宋年轲才应该是最早来的人啊,怎么竟然会是最后一个?
天色明了几分,前头位居高位的大臣们自然是面无异色,后面的大臣们便微微有些等不住了。
李成仁压低声音对王豹道,“你说宁王会不会跟皇上一起来?”
听到这话,王豹瞪大了眼睛,旋即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李成仁倒不在乎王豹的恼怒,他这个人生的就不像什么好脾气,五大三粗的身子,还一脸的络腮胡子。
这看起来能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所以他继续道,“没准呢,说不准皇上和宁王旧情复燃呢,皇上可是自小便在宁王府了,这感情……”
“皇上驾到!”
李成仁正说到兴起,蓦然听到高俊英那尖锐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旁边的王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还有工夫看一眼缓缓走进来的凤若凉,但是明明此时太阳还未出,可他竟然看不清凤若凉的脸,只能看到她素色的凤尾裙,上面坠着他不认识的花纹,倒是好看的很。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跟着跪了下去,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