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弘图忽而起了身,“母后,夜深了,您早些歇着吧,儿臣告退。”
钟淑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酆弘图走了出去。
他怎么敢?
她没有让他起来他怎么敢起来?
但是酆弘图已经走远了,她只能愤愤的又砸碎了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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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弘图回去元阳殿的时候,津琼怡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到她,酆弘图一直紧皱的眉头才算是舒展了一些。
他几步入了殿,道,“怡儿。”
“回来了。”津琼怡起了身,将手里的热茶递给他。
酆弘图坐在了凳子上,端起那茶喝了一口,顿时只觉心口舒张,他长舒了一口气,“怡儿煮的茶就是好喝。”
津琼怡淡淡一笑。
她生的英气,一双远山眉透着些清淡气息,看着她便让人觉得舒心。
酆弘图又喝了几口茶,才算将火气压了下去。
他吸了口气,“还是和怡儿在一起的时候,最舒心。”
“江湖才是舒心的。”津琼怡淡淡道。
酆弘图一怔,旋即抚上了津琼怡的素手,“怡儿,再等等,很快我们就去江湖。”
“弘图,很久了。”津琼怡没有抬眸看他,她看着的是桌子上还在冒热气的茶。
雾气寥寥,让人看不清。
酆弘图微微拧紧眉头,抿紧了唇,“怡儿,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太无能了。”后面几个字他声音很低。
津琼怡抬眸静静的看着他。
“尧夏国姓酆,不姓钟,也不姓裘。”他加重了语气。
津琼怡没有开口。
酆弘图和她对视了一眼,语气又缓和了起来,他轻道,“怡儿,等我将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我们便去你说的江湖,看看那里的树到底能长得多高,看看鸟又能飞的多欢,好吗?”
津琼怡顿了一瞬,才轻轻笑了一下,“好。”
酆弘图将她揽进了怀中,靠在她软软的发顶,又皱起了眉。
他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凤国究竟有多强。
尤其是如今凤国的国君还是传言中的凤若凉。
这个亡国公主,硬是重新夺回了大统。
外界传言她已经有了青阶段位,但这种事情,没有亲眼所见,也是没多少人信的。
可这对于他们尧夏国,已经是不能惹的存在了。
想当初那凤易在位的时候,都能随便灭了尧夏国。
何况如今是凤若凉。
但是这一仗,他还是打了。
不然他找不到什么机会可能从钟淑穆和裘经义手中夺回他们酆家的江山。
尧夏国姓酆,不姓钟,也不姓裘。
他才是这尧夏国的国君,是这尧夏国的天。
太后理应安稳的守住后宫,不干预朝政,而丞相只需要听他的旨意便可。
而不是他……要听他们的话。
酆弘图的心里像积了一团火。
当年父皇驾崩的时候,他实在年幼,而他虽为太子,可母后早已故去。
当时还是皇贵妃的钟淑穆便借机坐上了太后之位,说是会辅佐他登基。幸而钟淑穆没有诞下皇子,不然恐怕即便是这虚的皇位他都得不到,便已经惨遭钟淑穆毒手了。
从十岁到二十岁,他从来没有握过实权。
对外,旨意都是他下的,可是对内,所有的决定都是钟淑穆和那裘经义决定的。
他早就怀疑过裘经义和钟淑穆两人是有奸情的,不然为何毫无牵连的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但是这些事情并不重要,他从十三岁开始,便一直想要夺回实权。
只是这朝中的重臣几乎全都被钟淑穆笼络了,他难得人心。
这一步棋,他等了这么多年。
才终于等到了那个神秘女子。
那天晚上,那个神秘女子忽然就出现在了御书房。
他下意识的要喊人,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而外头也静的没有了一丝声音。
他以为她是钟淑穆派来杀他的人,顿时手染法力攻向了她。
但他那大半的法力竟然连她的身都进不了,便被她一掌打飞。
他天赋谈不上異稟,但是也并不差了,他是黄阶一段的段位,这神秘女子的段位他察觉不到,他以为会比他高上几段,但是动起手来。他才骇然的发现,这女子不止高上她几段,甚至有可能是绿阶段位。
尧夏国没有如此厉害的人,钟淑穆也不可能找到如此厉害的杀手。
何况若是她当真想杀他,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索性不动了。
那神秘女子见他不动了,才坐到了椅子上,缓缓道,“我来和你谈一笔交易。”
她声音清脆空灵,听的莫名让人舒心。
酆弘图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女子穿了一身黑衣,身材玲珑有致,头戴帷帽,看不清样貌,但应该不差。
“什么交易?”他盯着她,开口便发现他又能说话了。
“我打听过了,你的国是方圆千里最弱的国。”女子悠悠道。
酆弘图拧着眉头,“你是来取笑我的?”
“当然不是,我不会做这么无趣的事情。”女子轻笑了一声,“我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