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小丫头是被管家捡回去的？”梅歌将木盒盖上，挥挥手示意旁边婆子将白布盖上，“他可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呐。”
菊歌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窘迫：“几年前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
梅歌笑了：“我就随口一问，看你这样，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菊歌转身就走：“什么隐情，梅歌儿你什么时候也这样多舌了？”
梅歌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形，笑得更欢，移步追上去：“做大夫的，就要望闻问切，我这只是尽职问了问而已。”
菊歌径直往前走：“我可不是你这庸医的病人。”
梅歌听了“庸医”二字也没恼，亦步亦趋地跟着：“怎么不是呢？不过，你这是心病，我想治也治不了。”
菊歌回头噌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这么多年，难道你们就真的……”梅歌见她这反应，习惯性地试探。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要有什么早就有了……”菊歌顿了顿脚步，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梅歌：“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旁观者清。”梅歌挽过她的手臂，“这么多年，除了他，你总是仿佛对什么都看淡了的模样，我们看得心疼。”
“本来就该对什么都看淡了。至于他，其实也算看淡了，否则，我也不会避而不提了不是。”菊歌嘴角带着一缕苦笑。
“难道就这样逃避一辈子？”梅歌挽着菊歌站在走廊拐角。
绯色的枫叶三两片地纷落，席天漫地的妖娆。
菊歌看着纷落的枫叶，摇摇头苦笑：“不知道。算天算地，终究算不准感情之事。这也算人心难测吧。”伸手接住落到面前的枫叶，细细抚弄叶柄的脉络。
兀然一阵风掠过，一个粉影闪过。
菊歌与梅歌相视一眼：“莲歌什么时候这样风风火火的了？”
“蓝书靖住进了南苑。”菊歌被莲歌这一岔，那些有的没的伤怀情绪所剩无几。
梅歌转头看着莲歌所去的方向：“难道，今日之事与蓝族有关？”
菊歌神秘莫测地一笑：“毕竟，能够那般干脆利落将心脏取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徒手可不会留下那般利落的伤口。”
“当然不是徒手，是被‘鹰爪拳’所伤。但也不能证明什么，蓝族的器械各族都有，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除非凶手是傻子。”梅歌想到那小丫鬟那血淋淋的伤口。能做出这样天理不容之事的可能是疯子，但绝不是傻子！
“冰火荨麻草要开花了吧？”菊歌突然转换话题。
梅歌一愣，点点头：“最迟下一月就会开花了。”
“墨族与鬼族决裂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也算相安无事。这一次却不能善了了。”菊歌说完便将手中的枫叶随手扔下。
“这也是算出来的？”梅歌瞥一眼那片脉络分明的枫叶，转头看着菊歌。
“不用算。”菊歌沿着走廊向北苑走去，“就凭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上一次只是两族之乱，但是这一次……”
梅歌站在原地，仔细咂磨着她未完的话：“这一次，九大势力都会被牵扯。这世道，要乱了……”
微微秋风扫过，地上一片脉络分明的枫叶被卷入一堆绯色枫叶之中，再也分辨不出来。
这边莲歌风风火火地赶到书房，却在门口兀然顿住，思量了半天，没敢进去。
“你在门外杵着干嘛？”锦轩捏着一封信走到莲歌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向房门，“王爷没在里面？”
莲歌看了看他手中的信，信口封漆的图腾有些眼熟：“哪来的？”
“蓝族的。”锦轩没有丝毫避讳地将信封展现在莲歌面前。
就说怎么眼熟呢！莲歌心里一梗，蓝族这个时候来信，怕是来解释的，那她也就不必趟这趟浑水了，这样想着，转身便走。
“诶？！怎么突然就走了？”锦轩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你刚刚不是想禀报什么？”
莲歌不理他，径自离开。
锦轩目光紧锁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掂掂自己手中的信，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大清早就当去信使，我容易吗我。”
“喜欢守门，机会多的是。”穆凌笙的声音兀然从屋内传出。
锦轩眼神一凛，脸色立即一本正经。开玩笑，这样明显的讽刺，王爷却不是说着玩的。他可不想真的当守门的那啥呢！
赶紧捏着信送到房内，看到书桌旁的两人，见了个礼：“王爷，王妃。”
没有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