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都在查资料,看边框,设计版面。搞的冗杂繁琐。我很重视这次办板报,毕竟这是郭老师第一次交付给我的任务,也是我在初中最后一次办板报了,意义重大,我必须很出色的完成。
开始实施,我安排在星期六星期天。有比较长的时间可以一气呵成,断断续续的就太浪费时间。
结果,那些叽叽喳喳吵着要来的家伙,一个都没来,就只剩我和温晴两个孤零零的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没好气的说“妈的,全是不靠谱的家伙。”
温晴笑,无所谓的说:“意料之中。他们都忙着回家,忙着放松,忙着逛街,忙着打游戏,哪有时间理你。”拍拍我的肩膀“别太在意了。”随后就拎着水桶和毛笔,调色板去清洗了。
我扶住额头,又无奈的摇摇头。
算了。靠不住他们,只有靠我自己了。我拿起黑板擦,开始擦去旧年的粉笔字,整支手全是白色的粉笔末。“我早就知道就是这样的局面,我干嘛还心存期待,干嘛呀……”越想越窝火,控制不住的将黑板擦猛地甩在地上。咬住嘴巴,满脸的隐忍。
“哟,小媳妇儿的脾气见长呀。”古子严双手插兜拽拽的走进来“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呀。”
我倔强的昂起头,哼哼,不理他。
顾问满脸懵懂的走进来,手里还拎了一大塑料袋的东西。我的火气就慢慢的冷却下来。
接着,穿着日系森女灯笼袖碎花连衣短裙宽松棉麻连衣裙的夏夕泽优雅的走进来。
我斜眉向上瞥了一眼古子严。
他笑,“夏夕泽也会画素描。她和顾问在一起学习素描。顾问也把她叫上了。”
我点点头。看着顾问,笑。原来居心叵测的人不止我一个呀。眼神游离到他手中那一大袋的东西,“那是什么?”
顾问笑,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往外那东西:“广告颜料,调色盘,油画笔,铅笔,毛笔,直尺,三角尺,亚克力颜料,还有一些饮料和吃的。”
我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用赞赏的眼光打量他:“啧啧啧,想不到你的心思这么缜密。”
夏夕泽蹲下来,捡起黑板擦,淡淡说:“你误会了。这是古子严买的,顾问只不过帮着拎而已。”
我靠!心里没来由的滋生起一股不爽。
沉默。沉默。沉默。
我看着貌美如花,笑颜如画的夏夕泽。古子严面无表情的望着我的侧脸。顾问含情脉脉的看着夏夕泽的完美的侧脸。夏夕泽眼含笑意的直视着我。
表情僵硬的我找不出轻松话题,就这样的望着她。但是我觉得在这么看下去,夏夕泽随时有可能将黑板擦掷到我的脸,然后久住我的衣领大吼:“你谁呀?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瞪着我!”
静谧。静谧。静谧。没有一个人变换动作,没有一个人说话。静的可以听见心跳声。
僵持……
“诶?!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呀?”温晴拎着一大桶水艰难的走进来。“帮忙!帮忙!我的手要被扯掉了。”
我冲过去,接过水桶,太重了。险些栽倒。“怎么这么重?!”我用尽力气把它弄进教室。
温晴甩手,“不想再去第二次。”直起腰又开始喊:“腰杆好痛,背痛呀!”
我被她狰狞的痛苦表情和搞笑的夸张动作逗得不禁莞尔。
顾问说:“那现在开始,叶子给我们布置任务吧。”
古子严跳起来,“我负责吃东西。”
我又习惯性的横了他一眼:“你这个小子。好吧,你负责看版面是否规整,字有没有歪。”
温晴说:“那我来擦黑板好了。”
“嗯,你用湿帕子把以前的颜料痕迹擦干净。”
温晴拿起帕子就扔进了水桶,开始任劳任怨的工作。
我摸着下巴,作思忖状:“那你们两个帮我弄版面吧。”
顾问和夏夕泽点头,表示赞同。
我从书包掏出连夜画好的效果图,是资料。“你们先勾出一些能够在版面里写下而且有意义的语段。”
将两只铅笔递给他们俩,夏夕泽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的脸,轻轻的拿走那只笔,而顾问对着我笑了一下,低头拿走拿着铅笔。
我卫生角里死活都找不到第二张帕子,但是凡事我都想亲力亲为而且要尽快完工才行。最后没办法,干脆扛起一把拖把就上阵了。
丢在水桶里蘸水,清洗。提溜起来,甩上黑板,双手紧握拖把柄。左擦擦,右擦擦,上擦擦,下擦擦。
古子严半坐在桌上,背靠在墙上,一边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东西一边拍手叫好,“小媳妇儿,你的杂技表演的真好,颇有大将之风。”
我奋力的向上推拖把,让它能够擦到最上方的颜料印记,一边还不忘接茬儿:“古子严,闭嘴。信不信我甩你一身脏水。”
站在椅子上踮起脚尖,尽力舒展上肢的温晴说:“古子严,不要惹我们家的叶大小姐。叶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抿嘴笑,望向温晴,温晴也低下头对着我笑。
古子严假兮兮的捏着嗓子大叫:“怎么办。我怕怕~顾问哥哥你快来帮我。”
顾问大笑,好卖的说:“子严妹儿,别怕!顾大哥在这里!”
古子严又气又恼,抓起一把薯片就冲顾问的脸扔了过去:“我操,给你一点阳光你就他妈的灿烂。”
“呵呵呵”夏夕泽发出银铃般清越动听的声音。“你们别闹了,认真做事!”
靠,平时没见这两小子这么有娱乐精神,班花一来就就性情大变,有说有笑,不亦乐乎。两个贱人,真是令人不爽。
我趁热打铁说:“就是,勤快点,早点做完早点回家。”
不一会儿黑板就清理干净了。我拍拍手,面带微笑:“当当当当!快点看我和温晴的劳动成果。”
古子严说:“温晴擦得很干净,而你,叶子!擦了当没擦。”说完。他就蹦下桌子,挽起袖子,取过温晴手中的帕子搁在水桶里清洗,拧干。
我看着他手臂上隐约可见曲张的静脉,不以为然的解释道:“那是工具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
“喏,继续擦一遍。”古子严一边说一边把帕子递给我。
我嘟嘴,表情为难:“还要擦呀……我的手都快酸死了,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肉在颤动。”
“小胖妞,跟着你颤动的肉再擦一次吧。”他静静的看着我“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
靠,我不是发号施令的人吗?怎么变成他了。
“我就不!”我瞪着他,气势汹汹的sayno。
好脾气的顾问夺过古子严手中的帕子,温和的说:“还是我来吧。”
我顿时感觉我在顾问心里一定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偷奸耍滑的,脾气不好的。为了挽回一点我的美好形象,我抓住帕子的一角,满脸堆笑的说:“还是我来吧。”
顾问把帕子扯过去,笑着说:“还是我来吧。”
我又奋力地把帕子扯过来,神情坚定的说:“还是我来吧。”
古子严劈手下来帮我拖到他的身边,语气冷冷的说:“你不是手痛吗,就让顾问擦吧。”
我不甘心的双手叉腰,愤愤的哼哼。
温晴和夏夕泽在一旁就只是笑。
顾问手长脚长,擦起黑板来更是如鱼得水,动作舒展而优雅。没有用椅子,踮起脚尖,上臂一伸,就擦到最上方的脏处。
古子严打趣道:“看吧,别人这才叫擦黑板。不像你。母猪上树。”
我抓住古子严的手臂,暗暗用劲,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咬牙切齿的说:“有本事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母猪!”古子严面不改色“你掐不痛我,我满满的都是肌肉。”
感觉他的手臂上的肉变硬,我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望了望天花板。
待到顾问擦完黑板,我不禁拍手。赞叹:“亮洁如新,干净又鲜艳。”
温晴头顶三条黑线悠悠的飘过来说了一句:“不要套用广告词。”
我一甩刘海,大气的说:“不用拘泥于此,我只是想说明他擦得很干净。”
顾问用投球动作将帕子帅气潇洒的扔进水桶,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
温晴激动的吼:“扣篮得分,3分!”
我翻白眼,无奈的摇头。转身到讲台上,取了一盒白色粉笔走下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效果图。站上椅子,摇晃晃的。
“温晴,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个椅子是烂的。”
温晴淡淡的说:“就只有这一个椅子可以用。你将就用吧。”她着重读了“只有这一个”来强调这个情况的迫于无奈,不干她的事。
夏夕泽温柔的说:“叶子,小心一点。”
我撅嘴,冷冷的说:“好,知道了。”
从最上方画起,选用没有什么款式的直条条的边框,画起来十分简单。留下相当的位置来写“廉洁奉公”四个大字。一会儿就完成了,我跳下椅子,结果椅子一晃,脚一抖,粉笔随着身体的下坠在黑板上画下一道不规则丑陋的线条。
“啊!···”我手足无措的惊声尖叫,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等我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古子严那张狰狞的脸。顾问和温晴将我扶起来,夏夕泽走过来将古子严扶起来。
温晴激动的说:“叶子。你是没看见古子严刚才有多英勇,真是太帅了。我的小心脏都开跳出来了。”
夏夕泽将古子严扶到同学的椅子上坐好,体贴的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和粉笔末。用同样激动的的语气说:“是呀,古子严刚才的动作才叫一个快呀。二胡不说就冲上去垫在你的身下,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我俯下身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
古子严痛得蹙眉,冷冷的说:“别看了,没受伤!你笨呀,摔下来不知道抱住头,就知道鬼叫。”
我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冲着另一边的古子严咧开嘴谄媚的笑:“呵呵呵呵,谢谢你啦。”
“跪下,对我三拜九叩,以此谢恩。嘴里还要大喊‘谢谢恩公’。”古子严指着他跟前的地面,义正严词的说。
顾问拿着黑板耐心的擦去黑板上的那道出乎意料的粉笔线条。在碰触边框的地方显得特别小心翼翼。
我两眼一翻,瘪嘴。“别闹了,快点做吧。太阳快下山了。”
古子严痛的呲牙咧嘴的,还在不满的说:“叶子,不准转移话题。”
但是没人理他。他只有苦巴巴的抱着那包零食郁闷的大吃特吃。
就这样,一切又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构图,涂颜料,修改……在16:45的时候,终于大功告成,就只差写上美丽工整的粉笔字了。
夏夕泽和顾问去洗画笔,调色板。顾问逞强的拎着水桶,夏夕泽就拿着画笔就慢慢走出教室。我和温晴收拾那些滴在瓷砖上的颜料,断了半截的粉笔头,一些纸屑。
在15:03分,一切都收拾完毕了。
我大声说:“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温晴不情愿的说:“再耍会儿吧,我好不容易逃掉一节课外辅导课。”
“教室里又没有什么可玩的。”我无奈的摆摆手。
夏夕泽笑着说:“要不然就去我家的奶茶店吧。”
古子严站起来说:“好呀!”温晴和顾问都点头如捣蒜。
“那好吧。”我转身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