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霏霏月华明-----------------------------------------------
三人漫步在街头上,安步当车,拘谨局促。
今夜,黄色的路灯分外明亮,生命强盛,也许是新修过的原因,而月亮也变得有了些人情味,又圆又亮,晚风也很清凉,不冷不热。满街的落叶有风自然飞舞。
云萍有些不安,时不时的低着头踢脚下的石子,踢了几颗之后又不免担心起自己的鞋子,她仔细看了看,小声的自言自语道:“还好没坏,可得好好保养它们。”
念雨、皓祖一会儿抬头赞美月光,赞美街景,谈论国家大事、电影……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注视着心不在焉的云萍,借着月光看清她的脸,不知怎么总是看不够。
“你在说什么?”皓祖鼓起勇气善意的问道。
云萍有些受惊,脸上绯红,敷衍道:“没事,我没说什么。”
“哦。”皓祖欲说还休。
“这天气会不会下雨呀?”念雨找了个借口,刚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好傻。
皓祖急忙说道:“笨蛋,这么圆的月亮,这么晴朗的星空,怎么会下雨?”
念雨有些窘迫,低头不语,场面暂时又冷落了下来,云萍勉强一笑,两人也跟着苦笑。
忽然间,皓祖说道:“哎,怎么这么湿?”三人抬头一看,绵绵的下起了雨,这天气真的是不可捉摸。雨很快就像蜘蛛网一样笼罩住了三人也笼罩住了繁华的夜幕。明亮的月亮却没被遮住,依然发出清冷的银光。
“找个地方避避雨吧。”云萍说道。
“杜小姐住在哪里?我们给你找个车子送你回去吧。”念雨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皓祖也在脱自己的外套,只不过慢了一步。
“这么完了,恐怕也没有通往我家的电车了。”
“杜小姐,你先披上。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念雨递过去。
皓祖见状,立马准备穿回去。
“皓祖,咱两个人用你那件外套吧。”念雨说道。
“哎呀,你跟杜小姐共同挡雨岂不是很好,做一对雨中鸳鸯?”皓祖故意嘲讽他,带着浓浓的醋意。
“人家是个姑娘,别废话,给我过来。”大家都有些窘,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说话也太随便了。云萍披着念雨的衣服,默不作声,两个男人挤在一件衣服里,小跑着。
三人跑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家还没打烊的面馆里坐了下来。面馆里,黄澄澄的灯忽明忽暗,上面布满了黑乎乎、粘滑滑的油渍,包括里面的桌子上都腻着许多恶心的油痕,像是刻在了桌子上。
里面的老板走上前殷勤笑道:“先生、小姐,淋了雨要不要吃碗热面?小心着凉。”
三人早已经变成了落汤鸡,满身雨渍,头发上、额头上淌着雨珠儿,顺势滑落,云萍的妆也花了,露出最真是的面容,依旧是很动人。
突然,念雨、皓祖呆了。
一颗雨珠自云萍的刘海处低落,自平整的额头开始流动,两人依次顺着雨珠看到的是秋波盈盈的黑眸,自然流畅的眼角,高挺直立的粉鼻,如染朱砂的丹唇……雨珠滑过白皙柔嫩的脸庞,自由婆娑,酣畅淋漓。
忽然那颗雨珠落到了细长滑嫩的脖颈上,顺势流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云萍整理好头发抬头看到他们两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双峰,不觉犹如人面桃花一样,羞红了脸。
两人见她不好意思起来,方也忐忑起来,自己竟然如此好色有违君子风范。不过他俩多想是那颗雨珠一样,能在云萍身上自由游走,而不被厌恶。
“生日会上吃的太多了,还是不要吃了。”皓祖说道。
那老板一听,脸上有些不悦,强忍着。
“你怎么说话的?老板,我们每人要一碗面。”念雨使了使眼色。
很快,热乎乎的阳春面做好了,冒着热气,气味鲜香。
“我实在是很饱,吃不下去。”皓祖道。
“我也是,如果不要一碗,拿起不会被人家扫地出门。”念雨道。
云萍倒是很饿,生日会上有些拘谨没有多吃,此时,她倒饿了,可是在两个俊俏的小伙子面前,狼吞苦咽,发出窸窸窣窣的吃面声音,实在是不怎么好,她也小吃了两口,皓祖、念雨则一口没吃。
雨渐渐的停了,夜也渐渐的深了,眼看就要天明了。
念雨身上的票子都湿了,幸好有尽快大洋,要不,得让人家暴打。
“你们都没有吃,要不要打包?”老板笑道。
云萍一听到能打包,心里忐忑起来,想起母亲和子辉不知道吃饱了没有,她忽的急迫说道:“要、要、要,老板你给我两个袋子。”
念雨、皓祖两人愕然。
“等着,我给你去拿?”老板走回去拿袋子。
“给你,自己装吧。”
“谢谢。”
云萍装好了,回头看了看两人,不好意思起来。
“啊,我……”云萍吞吞吐吐。
“看来,杜小姐家里有困难是吗?”念雨问道。
这叫人怎么答,谁想承认自己家里面穷。云萍只好羞怯的点点头。
而念雨却有些恻然,脸色凝重起来,皓祖看来也很心痛。
三人除了面馆,不知怎的,本来念雨、皓祖与云萍家的地址明明相离很远,本来两个男人要向租界的方向走,而云萍要向平民区走,念雨、皓祖却跟着云萍走了好远、好远。
“你们两人怎么总跟着我?你们这种富家子弟该往那个方向走呀!”云萍一边说道,一边指着繁华的地段方向。
“可不是,嘿嘿。”皓祖挠头笑道。
“用不用我们送你回家?”念雨认真的问道。
“不用了。”云萍转身要走。
“小姐,你可否方便留个地址?”念雨、皓祖抓住机会问出了憋了好久的问题。
云萍转过身子,嫣然一笑,略带神秘。
“有缘即可再见。不过,谢谢你们的护送、热情。”说罢,扬长而去。
两人目送着云萍模糊的背影,影影绰绰,消失在了密集、杂乱、曲折、蜿蜒的胡同里。
皓祖一转身,不料踩进了一个臭水坑里,鞋子、袜子、裤腿儿都湿了。嘴里咒骂着、嘟囔着。
“快回去吧。”念雨笑道。
“你幸灾乐祸?”
“哪有。”
“今晚,你回你家里去吗?”皓祖问道。
念雨灿烂的脸立刻拉长了,正色道:“我想去你家住几天。”
“唉。”皓祖叹气,摇摇头。
“你嫌弃我?”念雨故意这么问。
“我哪敢?”
“那还啰嗦什么?回去吧,叔叔最近怎么样?”念雨问道。
“老样子,孤寡老人。”
两人如亲兄弟般的搭着肩找了两辆拉夜市的黄包车回到家里。
----------一见钟情有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