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身穿着镂空蕾丝花边的白色毛衣,下身只是简单的白色百褶裙。一身白色套装显得她更加清纯动人,就如山崖间上盛开的白色小花,清雅脱俗。
看到Baby,我迫不及待地问:“梁彦男怎么会在这里?”
Baby没有说话。也在此时,刚才梁彦男走出来的那个房间里,又走出了一个身影。
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桃花眼,英挺的鼻梁,帅气阳光的面容,此时多了几分愧疚之意。
我抓住Baby的手肘,手指掐得很紧。“苏染怎么也会在这里出现?这里到底是哪里?”
“是我家。”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她在愧疚着。
在我转身要走时,Baby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眼神里的乞求,让泪水贮满。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抓住我的手。
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我顺了Baby的意。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吧,给我一个答案。”
“不要不理我,韵妮。”她莫名地哭了。泪水就像血液一样在她脸上肆意蔓延。
如果她知道她脸上流的是我身体内的血,她还会哭吗?伤口敞开时那撕心的痛,Baby你能理解吗?
“阿婆,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也没有这样叫过你了,我很想念你。”
梁彦男语未毕,我直接抢话了,但说话的对象不是梁彦男。“Baby,你就是要让我听这些吗?”
“是我让苏染假意喜欢你,让方晴茵假装失恋,让你来安慰Baby的。”
明了。你只是撒了一路的面包,刚巧路过让饥饿不堪的我沿途去捡,随之在你精心打造的陷阱里掉了进去。一切都是有预谋,有策划,只是路人不知道。
我没有办法再待在这里了。他们都像带了许多层面具的表演者,一次又一次地想着愚弄无知的观众。
我飞快地跑出Baby的家。身后传来的噪音,让我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是聋的。
是你引我来的,是你让我在雨中淋湿,是你的表演让我受到侮辱。
狂奔在路上的希望是此时能虚脱的晕倒或者死在路上。
天空里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在我望去时,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终。那应该是弯起如月牙般弧度,它讽刺的笑脸。它在我背地里裂开嘴笑,但我未能及时看见。紧接着耳膜处传来它惊天动地地笑声,尖锐并响亮,听得让人心惊肉战,毛骨悚然。它在笑,它在取笑,它的笑声告诉了全世界,这里有个愚蠢之人。
两旁站立的树木,随风而发出沙沙的声音。它们也在讥笑,肆意地取笑愚蠢的我。
你们笑吧,你们就尽情地笑吧。我就是愚蠢的人,被人耍了一大圈还不知情,我就是蠢,就是蠢,就是最蠢的。
脸上流的不知道是我的泪水还是天空对我怜悯的泪水,它很张狂地流,如泛滥的海水,变成了海啸,淹没了身体内的五脏六腑。
天逐渐黑了,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发了疯似地狂奔,没有方向地乱跑,导致了信号错误。
肮脏的面容,湿答答的衣服,凌乱的头发挂着雨水,就像流浪街头边楚楚可怜的小猫。是啊,我也被遗弃了。像流浪猫狗。
就像一时贪玩的小猫小狗,离开了指引方向的绳索,四处奔跑,躲开主人的庇护。
在夜色里,蒙上的白雾依旧存在,淡淡的。那些在阳光中鲜艳夺目的别墅此时就像一座座阴森的山坟。
雨水就像刀片,一刀一刀地刮开我身体里的肉,一片一片地落在沸腾的锅内,不断地翻滚直到熟烂。
滂沱的大雨让我无处躲匿,也不知该躲到哪里去。只能傻傻地坐在不知是谁家门口的石阶上。
抱紧瑟瑟发抖的身体,两片如花瓣般鲜艳的双唇此时变成了死尸般的青紫色。身体很冷,脑袋发晕,鼻子有一阵酸楚,但不知泪水是否有流出来。
天上落下来的雨水狠狠地跌倒在地上时,却分不清哪一滴是我目睹到的烈士。所有的都一样,是它们伪装了吗?
掉在地上的是天的泪水吗?如果有一天我的泪水也变得如此汹涌,有谁甘愿坐在我身边递上一张纸巾?
呼啸的北风,和雨水很有默契,它们都不约而同地折磨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也不想在这里惹你们讨厌,只是我没有地方可以落脚。
悲戚的小雨,你什么时候能不再哭泣?
桀骜的天空,你什么时候能不再讥笑?
冷漠的北风,你什么时候会走到春天?
我需要你们的安慰,得来的却是冷嘲热讽。
此时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是藤条吗?似乎没有这么细。那到底是什么?好像是手臂,好像是有人在抱着我。
全身乏力,抬不起眼皮去看身边的人是谁。沉重的脑袋在勉强坚持着支撑,但最后还是脆弱地倒在别人怀里。
雨势逐渐变大,雨滴变得比豆子还要大。滴在我身体时就像一枚枚钉子,毫不手软地锤进我身体里的每一寸位置,疼得连声线都被强迫关闭了。
翌日。
刺眼阳光在眼皮外跳跃,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
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底里闪过一丝恐惧。立即翻开被子看看衣服是否还在。
脑袋定格了。懵了。这是谁家?我的衣服呢?是谁把我的衣服拿走了?身上的这一套不是我的衣服啊。
仔细地端看这个房间,经济条件勉强可以。
拉开的窗帘,透进没有暗角处的光线,暖暖地照在我身上。窗边的书台上放着高如小山般的书本,笔筒内的笔也被插得满满,一丝不苟的书桌,整齐摆放着应有的物品。房内的东西也整齐而有纹理。
我打开衣柜,试图寻找我自己的衣服。
在打开衣柜时,有一缕缕茉莉香气,毫无征兆地沁入心骨,令人倍感舒适。一件件如同艺术品的衣服,安静地挂在衣柜里。挂着的全是男生衣服。
走出房门,想找个人问问。
客厅很宽敞,比我家大多了。家居摆设很有条理,沙发也好像很名贵。我不识货,真做不出太多高级的评价。呵呵。感觉有点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