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湛蓝。几朵洁白纯净的小云像被施了魔法般定了在那里。太阳轮廓十分柔和。
阳光照耀在他白皙无暇的脸上,面部曲线在此时清晰明了。浓黑的双眉安静地躺在眼睑上,长长的睫毛把窗帘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嘴角边上荡漾着令人眩目的天真笑容。
看着他,我也笑了。我笑得很轻、很轻,轻如一片任风飘荡的雪花。
在谈话的结束,我都不知道他在榕树下所说的“不开心”到底是什么事。
男生很奇怪,他会在你不经意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地生了你的气,然后在自我反省后,求你原谅。
男生有时很奇怪,明明是他先挑起了你的瘾,但却硬要保持神秘感,直到最后都不说出结果。
世界对我说,无论我经历多少世间世俗,也是读不懂男生的奇怪。
男生本就是奇怪的生物?也许吧,不然怎么会难懂。
回到教室,Baby不理我了。看到她此时的表情,我知道,在小卖部看到的身影绝对是她。
她相信了吗?她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吗?还是在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终究还是信任惹的祸。
“Baby。”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她没有理我。埋着头,看着书。
垂下的刘海让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探究不了里面的情况。我像是站在一个漩涡边上走,小心翼翼步行,生怕踏错了脚。
“难道你不信我吗?”
“……。”沉默。人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总爱选择沉默,我也是一样。
“Baby,信我。我没有做些背叛你的事。”我握住了她一直在纸上胡写的手。
我手心里一直想传递温暖给她,但却是我无法办到的事,因为我的手心也一样冰冷。
停下来,抬起头,看着我。
紧抿着双唇忍不住颤抖了几下,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它们化作了悲伤流在伤痕累累的心上。张开双手,紧紧地抱着我,声线不停地抽噎着,鼻子猛吸了几下。
看着此时伤心的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我也未从悲伤里出来,连我自己也找不到安慰的话,那我该拿什么去慰藉你呢?
抱着她,我的眼眶也红了。Baby的这一抱,都将过去的往事狠狠地、强勾勒出来。
眼泪无声流下,随着脸颊滴在了她银灰色的外套上。在那处,晕开了一朵透明了花儿。
顾安曈默默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面容,映在我眼里时却看到一丝疼痛。
为了不让Baby知道我在哭,轻轻地抬起手,抹去眼里的泪水。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伤心。韵妮,为什么他要这样?”许久许久,她才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是不是所有失恋的人都会问这句话?
我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说过,也许有又或许没有,反正就是不记得了。
女人就是爱问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然后在幸幸苦苦知道结果后,又少不了一场残酷却又悲怆的嚎啕大哭。
我没有回答Baby,因为我不是苏染。
我轻轻地拍着Baby的后背,希望她能早点将心放开。她应该会比我更早放下吧,因为我比她更执着更多愁善感。
这个情景似乎又有点可笑,一个失恋的人安抚着另一个失恋的人。失恋的先后不一样,但却一样的痛心。是有点无可奈何的可笑啊。
下午放学时下起了一阵小雨,校园内的花儿都沾满了冷寂的秋雨,魁梧的大树枝叶凋零,几缕淡淡的烟雾飘荡环绕,就像清明时被烟雾笼罩着的古墓。
我与Baby打起伞,步行在回家路上。
道路上的排水处传来的潺潺的流水声,秋蝉在树叶中吟唱,似乎在枯黄的灌木丛中还听到蟋蟀的哀鸣声。
Baby说,叫我今晚陪她。我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在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今晚不回家后便与Baby回她家了。
每个不开心的人都希望身边有个生物在陪伴着她。是这样吗?
一幢幢富丽堂皇的别墅区无不充斥着奢侈与华丽,在淡淡的薄雾里犹如古老而梦幻的城堡。被雨水洗刷着的树木沿着小路,错落地站在两旁,就像面无表情的守城者不顾风吹雨打,敬业地站着。一条用红石砖砌成的小路,延伸到看不到尾的尽头,这就是路。
在眼花缭乱的别墅里,我不知道哪栋是Baby家的。小路没有指示。只能傻傻地跟随着Baby走。
走进Baby家,暖暖的温度直蹦脸上来,呼吸变得舒服多了,连心脏也开心地跳动。
看到Baby回来,有几个专业的佣人即刻走上前来嘘寒问暖,一阵寒暄过后,就帮她拿走肩上沉重的书包又递上温水。此等场面让我错愕的以为回到了武则天时代,又让我误认为Baby就是武则天。
Baby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去她卧室。
Baby躺在床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信息。
我摸了摸她衣服,有几处湿透了。“衣服湿了,换了吧。”
“……。”她没有声音。
我走到衣柜处打开。各式各样的衣服塞满了整个衣柜,我不知道该拿哪件衣服给她替换,随手挑了件。
“换上吧。我出去等你换好了再进来。”
“不用,衣服没湿。”Baby坐着,两颗眼球似乎快要掉下来。
“你乖,好吗?就听我一次,换了吧。”
“嗯。”Baby重重地点头。似乎我的那句“换了吧”在她心里变成了换了苏染吧。
走出Baby的卧室,站在她房门前。
从二楼看去整个客厅,就像宫殿。这个漂亮的家境,地方,是我永远的梦。它遥远不可触及。
Baby的隔壁房间“咔嚓”地打开门。我正紧张着,不知道如何称呼房内正要走出来的人时,我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他厚重的双眼皮半开地望着我,再也熟悉不过的五官,此时多了几分憔悴,柔和的面部曲线,嘴角处少了让我为之迷恋的笑容。
我的脑海里闪出正常人都会问的问题:梁彦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我困惑之际,Baby也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