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恍然大悟地应了声。又说:“我刚起床,还需要时间准备。你先进来坐坐吧!”
他犹豫了会儿,说:“好吧。”走到玄关处又问:“需要脱鞋吗?”
我笑道:“不用了,我家本就不干净。”
妈妈闻声,从厨房出来,“谁说咱家不干净的,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妈,家里有客人。”
妈妈看着他,客气地说:“你好,我是韵妮的妈妈。吃早餐了吗?要不一起?”
他显得有些拘束。“谢谢阿姨,不用客气了。我是接韵妮小姐去我们梁先生家吃早餐的。我在工作不方便吃的。”
“哦,是韵妮男朋友的司机!那该怎么称呼你?”对于我的恋爱,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妈妈就没有异议。
“我叫陶晨。”他客气笑笑。小虎牙在他笑容里格外显眼,让人倍感亲切。
妈妈稍思索会儿说:“陶晨,陶然的早晨。是个好名字!”
“阿姨夸奖了。”
“来,别站着,坐吧。”然后又对我说:“你怎么还愣在这儿?快换衣服啊。”
听到妈妈的话,我才走进房间,换上校服,理理头发。
陶晨礼貌坐下:“阿姨。没事,不急的。”
当然不急啦。我迟到了猪头既不会罚我留堂,又不会罚我做起立蹲下100个。所以,时间尚早,还需消磨。年轻人的思想,妈妈不会懂的。
“你先坐会儿,我去弄份早餐给你。”妈妈十分客气的待他如客人般招待,惹得陶晨十分不好意思。
妈妈端了早餐给陶晨,而客气的俩人相互推让。不知为何,觉得此情景十分滑稽。最后出于礼貌的陶晨还是被迫接受了。
坐在车里,依旧播着没有歌词的轻音乐——《高山流水》。桂花依旧摆着,香味清新,令人舒畅。
“你为什么会喜欢听《高山流水》?”
陶晨微微一笑,眼依旧看着前方,似遇到知己感叹说:“原来天底下还有人知道这曲子。”
“呵呵,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因为这曲子旧啊。这曲子的典故你也听过吧?”
“嗯。”
“我想像俞伯牙那样,找到属于自己的钟子期。”他的话语重甸甸的,心事满满堆上心头,微蹙的双眉也难堪重负。
我不识时务,揶揄道:“或许我就是你的钟子期,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的。我会帮你拿扇子像飓风一样扇走。”
“呵。我哪有心事。”他说这句话时,让我想起一句话。那就是,神经病人不会说自己是神经病。道理对于他也是一样,有心事的人也不会向他人透露太多。
看着他不想讲的面容,我也识相的转开话题道:“你今年多大?”
“我啊,读高三。”
“你读高三?原来你还读书啊?”
“对啊。家不富裕,没办法。早上和晚上我都帮我爸开车。”提到这里,他似乎感到开心。他是因为喜欢开车?还是因为可以帮到爸爸分担而开心?
“哦。原来你是帮你爸的。那梁彦男知道你开车的吗?”话语一出,有点后悔。觉得问题有点白痴。同一屋檐下,怎么可能不知道司机的呢?而且猪头是坐专车回校的吧。
“当然知道啊。我帮我爸也是需要他们的同意才行。”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白痴的问题。如果我继续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我的面子就会丢尽了。但憋在心里不问,又觉得很难受。深呼吸,豁出去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丢面,难道现在才想挽回吗?已经迟了,脸早已放在家里。“你有18岁吗?有驾照了吗?”
他淡淡一笑,“如果我没有驾照,你觉得梁先生家会让我帮我爸开车吗?”呵呵,说得也是。谁会请没有驾照的人开车,看来我真的很白痴。
打开猪头家大门,穿过沁人心肺的桂花前院,佣人轻轻打开厅门。
猪头坐在无靠背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用一手支撑着脑袋,面容安静得就像深睡的婴儿。他在等我吗?
我从猪头背后用双手捂住他眼睛,用惊悚灵异的声音说:“拿命来。”
猪头条件反射地抓住我手,大力一扯,整个人被腾空抛出,将我猛地往边上一甩,屁股被狠狠安全着陆。我该庆幸我的捉弄成功吗?
看到地板上的我,他缓过神来,忙不迭的地走到我面前紧张地问:“疼吗?”
我坐在地板上揉着受重伤的屁股,像小孩一样哇哇大哭。“我没想到你会甩开我,屁股很痛。梁猪头,你这坏蛋猪头,呜哇哇……,我恨你,猪头。很痛。”
猪头蓦然大笑,笑得如阳光般灿烂,连嘴脸也合拢不上,话更是说不出了。
看到他笑脸,我半嗔怪半撒娇道:“梁猪头,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我屁股都快痛死了,是你弄疼我的,你还笑,你还笑。”
他粗鲁地将我从地板上一抱而起,手臂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我的脸深深地紧靠在他的怀里。然后开始慢慢地旋转脚步,一步一步,脚跟交替变换,速度循而渐进,最后飞速旋转。
客厅淡淡花香,弥漫于温暖晨光上。快乐在旋转中缠绵,情感也在旋转中交汇。看着他未止的笑容,我愣愣发呆。他的笑容就像盛开的花朵,无时无刻散发着令人陶醉的芳香。静默须时,他才停下脚步。
看着怀中的我,责怪中略带些笑意说:“现在晕了吧,看你还玩不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我用手捏住他鼻子,霸道地说:“我才不晕。你坏死了,我要吓死你。”
他用奇怪的鼻音说:“可你现在不是想吓死我,而是想让我窒息。”
“我不会放手的,这是对你的惩罚。”我撇撇嘴,坏坏地说。
“我一直抱着你不算是惩罚吗?”
“这哪算是惩罚。让你抱着,很明显就是对你的恩赐。”
“那我需要人工呼吸。”
语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抵触我唇。此时突然想起一句话,吻是大自然所设计的一种可爱游戏,以便于在话语变得多余之际堵住它们。这句话很贴此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