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太子府
秋鱼儿2019-02-26 01:183,718

  似乎谁也没有把生辰那天的事放在心上,公良锦煦过了几天倒是来过一回,潋滟也是恢复如初,两人没有一丝异样。

  庭前的梧桐叶开始泛黄,空气也不再那么闷热了,夏天就要走到尽头,时间果真是如白驹过隙,快的让人不可接受。

  潋滟的生辰到了,其实她的生辰和公良锦煦的也只隔了一个月,记得上次生辰还是在家中,在庄国的沈府,她平淡无奇的度过自己的生辰,没有人庆贺,没有人祝福,是与往常一样的普通一天。父亲向来不记得这些琐事,母亲更是不愿记得她的存在。

  现在也是,在琉国更不可能有人知道这特殊的一天,她倒没有觉得悲伤,只是想到已经一年了,距离沈家惨案一年了,她却什么都没有做,每日虚度光阴,仅有的那些斗志也被磨得残破不堪。

  这样是不是很对不起父亲,母亲是否会在泉下讥笑她懦弱无能,血海深仇却不知如何去报,每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潋滟突然想到了铭言,那个曾经救她于危难中的公主,现在她们同在琉国,见面应该不是难事,若是去找铭言,是不是会多出一些办法。

  换好衣服,潋滟第一次踏出凉心小筑,在守门侍卫的带领下前往公良锦煦的书房。潋滟看着周围带刀的侍卫,想到公良锦煦真是有心,可她若当真想逃,区区数十名侍卫她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书房简单大气,里面放满卷宗,却不显的杂乱,公良锦煦对潋滟的突然造访,没有表示惊讶,仍旧寡淡的挥手,示意她先坐下等等。

  潋滟看公良锦煦又埋头于公务中,自觉很无聊,就四处走走看看。庞大的书库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潋滟从未看过这么多的书,兴致盎然的四处摸摸看看。

  待到看见书架旁有一堆画轴,潋滟过去打开瞧了瞧。多是各国高官将领的画像,上面还标有名字和介绍,潋滟看了几幅觉得有趣,不自觉就蹲了下来继续看,待看到其中一幅画时,潋滟表情一滞,噙着笑意的嘴角开始凝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画中人。

  是他,庄朗,画上的人儿只摹出他的外貌,却不能勾勒出他的风采。潋滟的手不自觉的抚上画像,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觉得痴迷,一如既往的让她觉得痴迷。

  “看够了吗?”头上传来冷冷的问话。

  潋滟不慌不忙的收好画轴,却紧攥在手中,“你可不可以把这幅送给我。”

  “你要就拿去吧。”公良锦煦瞥着地上凌乱不堪的画卷,语气不甚友好。

  “谢谢你。”潋滟紧握的画轴,明明开心,可是却笑不出来。

  “你来是为了何事?”公良锦煦仿佛不耐,一幅赶她走的样子。

  “我想见见铭言,你可以帮我吗?”经过公良锦煦的提醒,潋滟才想到正事,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公良锦煦。

  公良锦煦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偏过头去,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潋滟扮作公良锦煦的侍女,正随着他前往太子府。

  “你的事与我何干。”公良锦煦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微阖着眼,淡漠的吐出。

  “那你为何要帮我?”吃了闭门羹的潋滟仍不死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了,话一出口,她便觉得不对劲,何时自己变的这么咄咄逼人了。

  “我正好要去太子府,多你一个也算不上什么。”公良锦煦明显不想再开口,无论潋滟之后再怎么发问,他都是沉默以待。

  “一副怪样子。”潋滟朝公良锦煦做了个鬼脸,看他闭着眼睛仿佛在小憩,又挥舞着手,张牙舞爪的做了些动作才罢手。

  潋滟掀开帘子去看街道的风景,却没有留意到身旁的公良锦煦早已睁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炯炯的望着她。

  太子府到了,鎏金烫的匾牌显得这里恢弘大气,潋滟跟在公良锦煦的身后,进入偏厅。

  太子韩重已经在上座等候,翘着二郎腿,正漫不经心的品着茶,呆滞的双眼在看到公良锦煦身后的潋滟时,不由一亮。

  潋滟抬头,看见面前的太子猥琐的盯着自己,就朝公良锦煦靠得更近。

  公良锦煦也察觉到太子的眼神,不留痕迹的遮着潋滟,一同给太子行礼。

  “丞相大人就不要多礼了。”韩重表面上扶起公良锦煦,其实暗中打量他身后的潋滟。

  太子韩重生来好色,潋滟也听侍女说过,本想他虽不一定是如公良锦煦那般俊俏的人,至少也如布应缺一样,还是看的过去的,可竟不知是这幅德行。大约是从小山珍海味中度过,太子与他父王一样,长的比较富态,肥胖的脸上,还可以看见双下巴,豆大的眼睛中闪烁着猥琐的精光,脸上也是坑坑洼洼的长满痘痘。

  潋滟哀叹的低下头,为铭言公主悲哀。

  “这位是?”太子终是忍不住提起潋滟。

  “是臣侍女。”公良锦煦坐在上座,漫不经心的答道。

  潋滟立在一旁动也不动,专心盯着地。太子刚想再发问,就听见公良锦煦的责喝声。

  “我与太子有事相商,还不退下。”

  一听这句话,潋滟如蒙大赦,迅速的退出门外。

  问了好几个仆从,潋滟才找着铭言的房间,潋滟悄悄从窗户翻入,蹑手蹑脚的走向绣花的铭言,她此时在绣一只凤凰,妖娆万千,正待开屏。

  潋滟想起偏厅中塌鼻子的太子,不免又叹了口气。

  “谁?”铭言察觉到身后仿佛有人,立即呵斥道。

  “公主莫急,是我。”潋滟害怕引来外面侍卫,忙跳到铭言面前。

  “沈流光?你怎么会在这里。”铭言看见是流光,不由嘘了口气,待看到她手上的镯子时,动作一滞,尖锐的针头就直直的刺入手中。

  “公主,你怎么了?”潋滟觉得公主不对劲。

  在疼痛中清醒过来的铭言没有说话,只是极低的说道:“原来是你。”

  “公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饶是潋滟耳力再好,也是听不见铭言的那句话。

  “是他带你来的?”铭言只是冷冷的打量着潋滟。

  “他?”潋滟很快明白了铭言所指的人,“对呀,是公良锦煦带我来的。”

  “你就是他从卫国带回的女人。”虽是问句,话中却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

  想了想,跟公良锦煦来琉国的也只有自己,潋滟痛快的点了点头。

  “是他让你来的对不对!”铭言丢下绣布,突然激动大叫。

  “不是,是我求他带我来的,公主,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其他的意思。”潋滟看见铭言这么排斥自己,不由有些失落。

  “看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守着,笑我嫁给这样的丈夫。你心里是不是在偷偷的笑,你是不是很开心!”铭言情绪明显有些奇怪。

  “铭言,冷静下来!”潋滟一声暴喝,打断了铭言的疯狂。

  “我,我,我不甘心呐。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铭言掩面痛哭,肩膀剧烈抖动。

  潋滟也曾问过侍女,她们说琉国的太子妃美丽聪慧,却不得太子欢心,太子宁愿去烟柳巷中寻欢作乐,也不愿意踏入太子妃的房间。当然这些都是听说,潋滟当时也不相信,太子又不是瞎了眼,像铭言这样温柔大方的小家碧玉,怎么会不珍惜。可是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也有几分可信。

  安慰了许久,铭言似是宣泄完了,红肿着眼睛一声不吭的坐着,也不搭理潋滟,出来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潋滟只好带着满肚的问题,又折了回去。

  立在偏厅门口,不久太子与公良锦煦就出来了,看来两人相聊甚欢。避过太子色迷迷的眼睛,潋滟跟着公良锦煦上了马车。

  “你们说了什么,太子这般高兴?”潋滟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他想要你。”一上车,公良锦煦兴致又消失了,代替的是冰冷的语气。

  “你,你怎么说的!”潋滟闻话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太子果真是个色鬼,才刚刚见面就打她的主意。

  “我没同意。”好像是在讨论卖牲口的轻率语气。

  潋滟听了心中很是不满,但也冒出丝丝的甜蜜,被铭言弄的沉重的心情也开始轻松。

  “你这是什么语气!”潋滟装作凶巴巴的指着公良锦煦,结果发现他压根就没睁开眼,一直都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眼。

  看见公良锦煦那副寡淡样,潋滟冲上去揪住公良锦煦,本来是闹着玩的,没想到真的把他扑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潋滟慌忙的起来,刚刚只是轻轻的一推,公良锦煦就倒了,害的她重心不稳,也跟着倒在地上。

  “没事。”公良锦煦慢吞吞的爬起来,又挪到座位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潋滟看着公良锦煦的神采黯淡许多,又想到他每次坐马车似乎都是这副样子,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晕马车?”

  “恩。”公良锦煦果断的答道。

  “噗,你居然会晕马车。”潋滟忍不住大笑。

  “不行吗?”公良锦煦的气息有些弱,所以话中的气势也是软绵无力。

  “行行行,只不过你既然晕马车,干嘛老是四处跑。”潋滟没有发现自己离公良锦煦越来越近,仍是凑上前去瞧他。

  “职责所在。”公良锦煦靠着枕头上,斜着身子。

  马车一个颠簸,不断凑近的潋滟突然失去平衡,又冲向公良锦煦身上。

  预计的疼痛没有传来,只是嘴上好像贴着软软的东西,潋滟睁开眼睛一瞧,看到的是茂密卷曲的睫毛和漆黑带着茫然的眼睛,然后头脑一片空白。

  他们的鼻尖相抵,四目相交,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公良锦煦一下回过神来,一把推开潋滟,像避瘟神一样,退的远远的。

  潋滟舔了舔嘴巴,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扑上去亲了公良锦煦,一股热血直窜脑门,潋滟脸上变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再看公良锦煦。

  马车上的气氛变尴尬,公良锦煦依旧微阖着眼睛,潋滟也是盯着脚尖,仿佛可以看出花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有些急促。

  还好公良的府邸到了,潋滟觉得有些憋得慌,连忙去推开车门,不料正碰到公良锦煦的手,依旧那么冰凉,可是潋滟仿佛摸到烙铁一样,迅速的缩回手。

继续阅读:迟来礼物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流光潋滟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