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气氛有些怪异,潋滟只要是看见公良锦煦就有些坐立难安,眼睛也会不自觉的随着他转动,总是偷偷的打量他,看不到他时心老是惴惴不安。
潋滟觉得自己病了,不然为啥老瞅着公良锦煦不放。她向来不是个含蓄的人,绕不得弯弯,想到什么就喜欢说什么,就连庄朗的画像也是立于床头,来表示她的喜爱之情。
思虑再三,向侍女们坦白了自己的情绪,潋滟觉得自己的智慧着实有限,不如多找几个人商量商量。侍女们一听,都捂着嘴巴偷笑,真是小女儿家的心事,都是那般般,潋滟听说分析结果是自己爱慕公良锦煦,不能自已,一下就蹦的老高。
此时她正在围着八仙桌绕圈圈,消化午后饭食和这个惊天讯息。按理说应该是不可能喜欢他的,公良锦煦总是一副阴寒的样子,对她也是爱理不理,喜欢摆谱又开不起玩笑,两人一同没有共同语言,基本上一天都说不上十句话,况且她早就心有所属,怎么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潋滟越想就越觉得肯定,便把这些奇怪的情绪归结为天气变化,最近气温虽然降了下来,但是空气仍旧闷湿,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种天气的确容易让人精神恍惚,胡思乱想的。
这些时水土不服,导致她荒废了一段时间没有练武,潋滟换上紧身劲装,带着一根竹棍去练习刀法,空心的竹棍在空中呼呲作响,潋滟翻身击地,竹棍立马节节开花。
倒不是潋滟耍腻了刀,想换换口味,着实是小筑中带刃的武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来了,寻来找去,也只有屋后废弃的一堆竹竿可用了。
呼呲呼呲,没过多久,潋滟身旁就堆了一摞报废竹竿。舒展了筋骨,潋滟觉着舒畅了许多,不可避免的又开始走神,还记得在江家时,潋滟也是这样畅快的练武,当时有江敏之在旁抚琴相伴,那是花瓣纷飞,微风拂发,琴音动人,倒是一副好场景,只可惜,这样的场景不再有了,小唯跟敏之的婚事也该近了吧,才在想着,眼角就撇到一抹白影。
“想什么这么入神。”公良锦煦在她身后抄手立在,神色冷淡。
干嘛老摆着一副仇人的样子,潋滟心中嘀咕,嘴上却是欢快的说着:“想到敏之了,许久不见倒是真的十分挂念他,真想听听他的琴声。”
“是吗?”公良锦煦的脸更加阴沉,“这个给你。”
潋滟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方长形锦盒,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把精美轻巧的匕首,匕首周身刻着繁复的图案,抽出刀身,锋芒的刀刃折出冷冷寒光。
“真是好刀。”潋滟抚摸着刀身,不住的赞叹。
“这把刀轻便易携,你还是常常把它带着身上罢。”公良锦煦虽冷着声音,看见潋滟这么高兴,眼角也忍不住弯起。
“最近会发生什么事情吗?”直觉告诉潋滟,平白无故的送她刀,铁定有又啥事。
摇了摇头,公良锦煦迟疑许久,才缓缓吐出:“那天是你的生辰,本想将它作为贺礼,打刀的师傅被火星灼伤了眼,这把匕首便是耽搁至今才完成。”
潋滟听后眼睛亮亮的,剪水双眸中顿时流光溢彩,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只要我想,有什么不能知道。”公良锦煦又丢出这句话。
真是个自大的人,可他说的不错,只要是他想的事情,那件不是服服帖帖的完成,就比如她如他所言来到了琉国,公良锦煦当真是个神奇的人。至少,潋滟心中是这样认为的,他知道她的生辰,他记得她的生辰,他为她准备了礼物,光是想想就觉的极度的开心。
眼中的神采越发动人,潋滟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这种甜蜜多的快要溢出来的,她看公良锦煦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说出的话也是甜腻温婉,连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异常的表现。
倒是公良锦煦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他的眼神也有些闪躲,神色也有些尴尬,眼中不再平日般清明无澜。
潋滟晚上抱着这柄短剑喜滋滋的入睡,一夜嘴巴都是弯弯翘起。
第二次出凉心小筑,潋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想去看看公良锦煦,才安抚下来的心,就被突如其来的礼物给搅碎,在也沉淀不下来,潋滟决定随着自己的性子,放纵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一放纵就一发不可收拾,潋滟每天心心念念的想见到公良锦煦,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满肚满肠都是念着他。
公良锦煦不在。
这个时辰,潋滟明明算的很好,公良锦煦应该是处理好公务,在榻上小憩的光景,为何会不在呢?潋滟觉着有些扫兴,又不甘就这样回去,看着桌上的摆设,潋滟的脑海中就冒出了公良锦煦在这里忙碌的身影,见不着人,拿个物件权当自慰。
潋滟便在桌上找寻,心想要拿个他既常用又不贵重的东西,正四下翻着,却见一片薄纸飞向地面,潋滟慌忙的拾起,目光却被纸上的内容吸引,那是一手极其娟秀的小字,一定是为心细如发,温柔大方的女子才写的出来,潋滟只看字体便觉着一定是为女子,而且是位不俗的女子。
偷瞄了门口,确定没有人进来,潋滟小心翼翼的看着内容,不过是一首诗,底下也没有落款,潋滟紧张的心一下落了地,待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想起军中常为防止细作窃的军情,常常会使用暗语,看这首诗时,潋滟明显的觉得奇怪,她不会写诗,更不会赏诗,诗本身的内容没有什么,只是排列各式好生奇怪,不是整齐划一,倒是呈六棱状,潋滟试着破译,连试了几种都没有成功,正当放弃时,突然灵光一现,将几种方法结合使用。
呆呆的看着这张薄薄纸片,潋滟有些不敢相信,是铭言写的信,信中虽是寥寥数笔,却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潋滟想到那天铭言看到她情绪的失控,想到更久前公良锦煦幽幽的说着,他有一位相思相望不相亲的红颜知己,泪水无声的滑下,心尖在颤动,好痛好难受。
有条不紊的放好物件,潋滟漫无目的的向外走,不知不觉又回到凉心小筑,凉心凉心,真是个好名字,她的心倒是真正的凉了。
抚着庄朗的画像,潋滟苦笑着说:“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可是他跟你一样也不爱我,真是有些可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