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光如水,一层银辉覆盖大地,寒风簌簌,空旷的山路上只有马蹄与车轱辘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马车里的少年虽还年幼,却还是有了一分俊逸感,一袭锦衣便能看出是个富家子弟,他紧紧拥着怀里的少女,一脸笑意。
“笑什么?”怀里的少女虽只及十三岁的模样,却已经生的倾国倾城,眉目精致,绾着一个好看的发鬓,插着一支灵玉钗,小脸上尽是清纯的笑容,看着少年。
少年抿唇低笑,望着少女时一眼温存:“嫣好,你说我们要去哪儿?”
少女嘟起小嘴,娇嗔:“难道你不会想嘛?干嘛问我啊?嘻嘻…哥哥,你说江南好吗?”
少年一眼笑意:“好啊,嫣好喜欢哪,我们就去哪。”
“那···”少女刚开口便听——“吁——”马提起前蹄嘶鸣一声,马车蓦地停下。
四周顿时寂静下来。
“哥哥……”少女脸色顿时白了下来,死死揪紧少年胸前的衣裳。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不怕,乖。”少年安抚少女,自己的脸色也是惨白。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才刚走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嗤!”车帘被人一剑斩断,顿时冷风灌了进来。
马车前的男子不过三十多岁,骑在一骑高马之上,手执长剑,风尘仆仆。刚毅俊朗的脸上尽是怒色:“清臣!你真是胡闹!嫣好是你妹妹!”
央文修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执剑的右手竟也有些颤抖:“清臣,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这是乱伦!嫣好年幼不懂事,难道你也要跟着不懂事吗!”
“爹爹!”央嫣好惊慌护住央清臣,泪水直落,“不要啊,爹爹要打便打嫣好吧,不要打哥哥…”
说罢,跃身跳下了马车。
月光下他衣袂飞扬,手执长剑,俊美的不像话。而央嫣好此时却在马车上泣不成声。
“哼!逆子!”央文修立马跳下马,拿剑便直挥而去。央清臣一惊,堪堪避过一击,衣角被他挥剑斩下。
月光下两人对战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央嫣好担忧不已,只得不停的哭,却没料到有人从马车后一把拉住了她。
“啊!救命啊!”央嫣好下意识尖叫,慌忙向后打去,却被那人一把拖下车。
原来,是管家!
“管家,你快放开我啊!”央嫣好挣扎着去扳管家的手,却丝毫没有作用。“管家!居然是你,居然是你背叛了我和哥哥!”是他去通报爹爹的!
“嫣好!”央清臣一惊,连忙就要冲过去。
“嗤!”央清臣一脸诧异的望着央文修:“爹?”
他手中的剑已然抵入自己的腹部,鲜血缓缓顺着剑身流淌下来。
央文修蹙紧眉头,道:“清臣,你必须明白,你和嫣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永远都不可能!”
“哥!”央嫣好哭叫声惊得四周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惊慌着扑扇翅膀一齐飞走。
爹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仕途,牺牲了女儿之后连唯一的儿子也舍得伤害啊!
下一刻,央嫣好便被管家拍晕在地。
“嫣好!”央清臣只及惊叫一声,便觉脑后一痛,没了知觉。“啊!”
木柔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摸了摸额头的虚汗,望了眼窗口,只能听到外面的雷鸣声不断,闪电也是不时闪起。
“小姐。”绿珠匆忙从另一边赶过来,点亮了烛灯。
木柔微微疲倦的阖目,道:“我没事,只是突然做了噩梦。”绿珠抿唇,低下头:“小姐……是梦见了大少爷吗?”
木柔一顿,双手不自觉攥紧,半晌才道:“我没事了,你回去。”
绿珠应声灭了灯,离开了。
木柔绝色的脸,在黑暗中已经苍白的不见血色,玉指死死的抠住被子。
央文修!你现在满意了吗…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你的女儿进了宫,只可惜…不是做高贵的娘娘,而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你当年若是没有一心只念着功名利禄,拦截住了我们,现在又怎么会这样?
哥哥那日之后便失忆了…不料竟然会被人上奏贪污,牵连甚广,以至于满门抄斩!
我与哥哥被奶娘所救,逃离了央府,此后,我们就再也不是少爷、小姐了…
若不是奶娘听信江湖道士所言,我命有富贵,哥哥一定不会舍得把我送进宫的!我才十三岁啊,懂什么?就这样离开了他们…至今,三年未有联系…央文修,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等着,我一定不会如你所愿,我一定要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