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四 多情环 3
唐炯2019-02-26 01:234,261

  到了师傅方云天的祭日。

  那是一座孤坟,里面埋着他们最亲的师傅。

  那个不但教授他们学业,更将他们抚育成人的长者。

  十年了,虽然他已故去了十年,但他们的心情依旧沉重,并且伤感。

  走近了,才发现师傅方云天的坟前早已站着一人,看那人的衣衫打扮,居然是个东洋武士,那东洋人面色肃然,用手在墓碑上摸了摸,重重地叹一口气,冲着坟墓弯下身来,深深一礼。

  方莹玉看他举止怪异,上前问道:“前辈,您这是?”

  那东样人正色道:“我在奠拜一位故人?”

  方莹玉奇道:“故人?前辈认得家父?”

  那东洋人用生硬的汉语:“家父?这是你的父亲?”

  方莹玉道:“正是!”

  那东洋人看着天边象是想起了许多往事:“时间可过的真快哪!当年我从东洋来到中土,找了许多名门大派比试武功,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却唯独败在了你爹手上,那一战下来,我对你爹的武功和人品都佩服的很,在方家庄中住了一个月,和令尊成了极为要好的朋友。我生性好武,竟成痴狂,与你爹订下了二十年后再一较高下的约定。二十年来我在东洋苦练功夫,自认终于找到了破解令尊绝技的法子,二十年之约也日期将近,便欣然赶来以赴当年之约。”顿了顿道:“怎知令尊早已病故,不在人间,每每思及当年,心中除了怀念这位故人和挚交,更因不能再次领受他那惊世骇俗的功夫以成终生之憾事。得知今日是令尊病逝十周年的日子便来他坟前拜祭一番,以全当年的情义。”

  童莫惊道:“你是木村方信前辈?”

  那东洋人道:“正是!”忽然一下子从鞘中抽出了那把东洋刀,他的眼神中尽是暗淡之色,叹着气道:“哎,令尊这一过世,世上再也找不到他那样的人物了,从此之后,这把战刀再无用武之地,方大师,我这一生中再也不用刀了,有道是英雄断剑谢知已,你我英雄相惜,我就将这把刀留下来长陪你左右。”说着右手二指一伸,便往那东洋刀上夹去,竟是要凭指力将刀断成两节。

  只听一声:“前辈慢着!”

  方莹玉道:“家父固然是不在了,但家父却还有三个徒弟就在前辈面前呢。”

  木村方信不解:“姑娘何意?”

  方莹玉道:“当年家令临终之时将多年前与前辈比武之事告诉了我们师兄妹三妹,并说前辈一诺千金,定是要来的,只是自己病势沉重是支撑不到那一天了。他知前辈好武成痴,若是不能让前辈得偿心愿,自是有违朋友之道,再加显得自己毫无信义,因而便托付我们师兄妹三人替父出战,以偿前辈所愿,更了当年比武之约。”

  木村方信皱眉:“你们三个?”

  方莹玉知他是说自己师兄妹三人年纪甚轻,只怕不是对手,当下道:“前辈放心,家父说过前辈二十年间苦心思索,为的是破解方家绝技,因此家父也思索出了另外一套克制前辈功夫的法子。”

  木村方信那原本暗淡的眼神中又有了一丝耀人的光彩:“好!求之不得!”

  唐艺道:“就由在下来接前辈的高招。”

  方莹玉道;“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儿,我来代父出战吧。”

  童英可舍不得让自己的爱妻去与人交手,更因为师傅方云天在去世前确实传下了一套克制木村方信的法子,取胜是很有把握的,这样也可以在唐艺面前大大的扬眉吐气一把,想到这里,他道:“我是师傅的长徒,是你的师兄,又是方家庄现在的主人,就由我代师出战吧!”唐艺,方莹玉只有劝他小心应付。

  童英道:“前辈请!”手中捏着剑诀,脚踏七星,横剑一刺。木村方信身躯倒卷残云般暴出五丈,童英只道自己一击之下就有如此威力,那肯作罢,身子一卷,手中剑似划半狐般狂削过来,剑势所到,招呼的正是头部要害。

  木村方信躲过了他这一剑,看他再如何来攻击自己。

  方莹玉和唐艺越看越是不对:“师兄,用师傅所教克制他的法子。”

  童英一击之下便收到如此效用,自是趁胜追击,那里还能听他二人的劝告,放弃现在的守势,当下续攻不断,久攻不止。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手中的剑突然一下子飞了起来,脱离了他的掌心,还未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时,木村方信已用他的剑制住了他,他知道自己是败了。

  唐艺道:“晚辈愿在前辈的手上走上几招。”

  木村方信与童英交手始终都没有动刀,这时换了唐艺,似乎一下子重视了起来,从鞘中缓缓抽出一柄东洋刀,双手用力握在刀柄上。两人刀剑相击,“嗡嗡”作响,直斗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唐艺迅速收回剑势,以防为对手所趁,摆出一个进攻姿态,剑横掌中。

  木村方信一声轻喝,刀势晃动,一连串的进攻出击,寻找的都是对手的漏洞之处,一经发现便给以猛攻,直到将其击破为止。二人近得身来,不是以快打快,就是以剑碰刀,以硬碰硬的功夫。

  唐艺所用的居然都是些粗浅功夫,粗浅到了一般入门弟子才学的地步,可就是这些粗浅的入门功夫起到了不可思议的威力,任是木村方信攻势如何的凌厉诡异,竟找不到破解之法。几番的变化身法,变化招式,唐艺都置之不理,依旧是使出那些粗浅的入门功夫,有些功夫居然已被使用了许多次,次次都是固守不变,毫无变化之处。木村方信明知他下一招会使出什么样的招式,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变得徒有其表,盲目乱打一气,心知自己再战下去,定败不可,罢手休战:“阁下的功夫太过于神奇了,用些粗浅之极的功夫胜过了我二十年来苦心钻习的绝招?”

  唐艺道:“前辈过奖了,这是家师所授。”

  木村方信奇道;“令师是怎么说的?”

  唐艺道:“家师说过以不变应万变,于平平无奇中胜敌于方寸之间。”

  木村方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叹道:“高明,高明,看来阁下确实得到了令师的真传,令师有徒如此,可谓明珠慧眼。”对着方云天的坟莹道:“想不到我二十年的苦心修为竟是不及你的支言片语,中华上国,地大物博,不愧为武术的发源之地。”言语之间非但没有因为落败而羞愤自恼,反而是一副欢喜若狂的样子。

  原来方云天早知这东洋人定然要来,便将破解的功夫告诉了三个弟子,那就是方才所说的“以不变应万变,于平平无奇中胜敌于方寸之间。”方云天原也是教过童英的,只是童英不听,以为用本门中平常功夫胜不了木村方信,便弃而不用,眼下才知道师傅方云天的高明。

  方莹玉原是想问他:“为什么我爹教你的,你却不用呢?”不过看到他那满脸的不快,硬生生咽了下去。

  ********************************************************************童英心中不快,一个人回到了方家庄,只见儿子童小云遇到了每一个都会重复着一句话:“我有一个干爹,我干爹很厉害的。”

  如果有人问他:“小云,你长大了作什么?”小云也会说:“我要和我干爹一样。”童英的心中更是不快的很了,出了方家庄,一个人在街上乱走。

  他心中越想越气,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闷酒,越喝越醉,昏昏沉沉之中脑袋里都是唐艺,每个人口中所说的也都是唐艺。

  唐艺?这个名字象是一个魔鬼纠缠着他。

  一个拿着两颗铁胆的少年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你醉了?”

  童英道:“你找我作什么?”

  “因为你和我恨的都是一个人。”

  “你知道我心里在恨谁?”

  “我知道,你恨你的师弟唐艺。”

  “是啊,唐艺,师弟,我是恨他,我是恨你。”

  “我可以帮你,或者说我们可以合作。”

  “好,你帮我,我们合作。”

  *************************************************************唐艺正在与童英,方莹玉夫妇厅中品茶,忽然弟子来报:“报庄主,崆峒派,盐帮,铁沙帮在外在吵着要见庄主,要庄主交出凶手,否则就要……就要杀进来了。”

  童英奇道:“什么凶手?什么交出来?一堆没头号没脑的话,你让他们进来!”

  那弟子将他的话传了出去,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物,将大厅都站满了,看到了唐艺,怒道:“唐艺,你果然在这里?我杀了你。”

  童英甚是不明白,怎么这些人一见到唐艺便要上前拼命呢?将他们都拦了下来:“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一个汉子道:“在下崆峒派掌门首徒何峰,既然方庄主问起了,那就让你知道。本月十五,我们崆峒派丢失了镇山之宝‘血如意’。”

  另外一个汉子道:“我是盐帮帮主郑关西,也就是崆峒派丢失了‘血如意’的第二天,本帮的一批货物被劫,全副押解的弟子也都被杀了。”

  一个手拄铁杖的老者道:“老夫铁沙帮长老梁大友,在崆峒派,盐帮出事之后的第三天,我们老帮主的独子铁男被人杀死在了河畔。”

  唐艺道:“你们对我说这些作什么呢?莫不是要我去为你们找出凶手?”

  梁大友怒道:“那就不用了,因为那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

  唐艺惊道:“是我?你们有什么根据呀?”

  梁大友冷冷道:“我们就知道似你这等好诈之徒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有足够的人曾经看到有一个身着白衣,手拿纸扇儒雅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出现在这三处案发之地的附近,之后案子便发生了。更是在那恶贼刺杀本帮少帮主之时,少帮主受伤之下仍是与那人相斗,虽然最后惨死了,但却夺下了那人的一件东西,让那凶手无处遁形。”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纸扇,“噗!”展示开来,只见那扇面上赫然写着一句诗:“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梁大友冷言道:“这把纸扇是不是你的?”

  唐艺对小刀道:“我的扇子莫名奇妙的丢了,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事发生,却不想竟成了别人陷害我的脏物。”朗声道:“扇子是我的。”

  众人纷纷议论:“扇子真是他的,他是凶手。”

  梁大友不屑:“看你这一回还有什么说的?”

  方莹玉看他连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说,急道:“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的扇子被人偷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不是凶手?”

  唐艺平静地道:“我告诉他们那些话,他们肯信吗?”

  梁大友道:“不错,这一回任你巧言令色,我们也不会信你。”

  方莹玉大声对众人说:“这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

  李小刀道:“我大哥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和你们为难?”

  就连九岁的小云也道:“我干爹是好的,你们冤枉他。”

  童英看到他们都为唐艺说话,便也开口道:“我这个师弟绝不是那样胡乱杀人的人,我看你们一定是误信人言,中了歹人的奸计。”

  梁大友道:“证据确凿,岂是什么误信人言,中人奸计?他,我们一定要带走,也好让他交出脏物,伏法认诛,以慰死者在天之灵。不过我们看在已故的方云天方老前辈的份上,也是为了对主人家礼数周全了,所以决计让他再留一夜,明日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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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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