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似乎早就知道了她会返回,正慢条斯理的倒着一杯香槟。
橙黄色的液体闪着莹莹的光,如这世间的浮华泡沫。
他并未抬头看她,等她落座了,才亲昵一声,“对我要讲的故事感兴趣了?”
她点头,直接问道,“那位洛恩星小姐,有没有什么姐妹?”
薄夜狎昵的一笑,“你是觉得自己是她的姐妹?”
辛星不否认。
薄夜端起香槟摇晃了一下,声音穿透夜色的孤寂,“洛恩星是有一个妹妹,但她妹妹死了。”
严洛说过洛恩星的妹妹叫灵歌,去了天堂。
薄夜睨着她,“除此之外,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其他的兄弟姐妹。”
“嗯。”她点头,有些失落,她只知道自己叫辛星,飞扬说家人都死了,朋友都离开她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还以为这个洛恩星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薄夜轻轻的笑起来,颇为愉快,他启唇,将自己所知道的洛恩星和严停的故事告诉了辛星。
他说,严停恨洛恩星害死了许桑月和月亮,所以一直在折磨洛恩星。
严停亲自把洛恩星送到这里,让她来卖。
严停想方设法的害洛恩星,却在报复洛恩星的时候,让这个女人怀孕了。
孩子留下了,严停的恨却没停止。
“不,严停是喜欢洛恩星的。”辛星反驳,严洛说过严停很爱洛恩星,要不然也不会把孩子的名字都取严和洛这两个字。
“是吗?你觉得是爱?”薄夜轻飘飘的反问,又道,“不,我觉得是怜悯,他们有个孩子,所以,严停在怜悯她。毕竟洛恩星后来连亲妹妹也死了。”
薄夜昂着脖子,他的眼睛幽深的像夜行的猫,透着丝丝的神秘感,“一个可怜的女人,总会让男人心疼的。爱这种东西,严停可能不太需要。”
他饶有兴味的盯着辛星,“辛小姐,你觉得严停他爱你吗?”
薄夜口中的严停跟她所见的严停就像是两个人,她隐隐的不相信。
“我相信他爱我。谢谢薄先生跟我说的故事,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走的几分迫不及待。
凉风刮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抽 打她一个又一个耳光,她把手放进了口袋,却怎么也汲取不到温暖。
你觉得他爱你吗?
他是在怜悯洛恩星呢?
辛星的脚步忽的一顿,一抬手,竟是满脸的泪水。不止何时涌出来的泪水,很快被风干的凝固在了脸上。
指尖微痛,紧接着脑袋也开始了痛。
如突来的龙卷风,很快在脑子里搅起了一团极致的风暴。
又出现了,那个该死的声音。
“你自杀吧。”
“你有罪,你真恶心,为什么不自杀呢?”
“……”
她捂着脑袋,蹲在了一棵郁郁葱葱香樟树下,无助的像个孩子。
林飞扬说,那个人现在活的好好的,他没有坐牢,没有得到惩罚,还跟他的爱人在一起,过得很是滋润。
那个人是谁?
洛恩星又是谁?
风暴啊,残忍在脑子里肆意凌虐,所有的花草,树木,欢喜,难受,记忆……统统被卷在了天上,在飞散到各处……
那么,我又是谁!
咯噔一下,停下来的风暴,四散在空中种种刷的一下纷纷掉落,如冬天的一场鹅毛大雪。
辛星睁大了双眼,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般。
我是谁?
她问自己。
……
辛星走后,薄夜的包厢门再次被打开,徐紫踩着高跟鞋缓步走来,像个高傲的女王。
她细长的手指像捻花一般拿过薄夜指尖的雪茄,叼在了自己的红唇上,问,“故事说完了?”
幽幽的吐出白烟。
那烟雾熏染着薄夜的双眼,他眯着笑,“说完了,徐紫小姐,你演技真好,真不考虑到我这里的当头牌?”
“我是跟过很多男人,可我不卖。卖了可就廉价了。”她只是寂寞,还没到需要陪客的地步。
“你当自己高贵的很吗?”薄夜扬唇讥诮道。
“总之,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各取所需。”
雪茄燃尽,该说的也都说了。
她站起身,“薄先生,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我还有很多事做。”
“你其实是故意赌输给我的吧,找个借口让辛星来找你?”
徐紫回过头轻轻一笑,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
只听得薄夜又道,“你这棋下的很深啊。”
他跟着站起身走到徐紫的身后,从背后搂住了她,大手圈住她的腰,顺着她的腰肢一点点向上,“我当初就是这么验洛恩星的,还没开始,严停就急着跑回来把她带走了。你说,严停会不会那时候就喜欢上了她?”
徐紫半靠在薄夜的胸膛,并未抗拒,唇角是冷冷的笑,“那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不认得彼此了。真爱不过是个笑话,我就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发展下去。”
五百万,她自然是需要,没有拿五百万,她怎么重新回到A市,回到严氏掌握实权,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她就像个游戏高手一般戏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