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不掉,不如坐下来。
一根雪茄的功夫,薄夜启唇之间说起了他和徐紫的那场赌约。
徐紫是在这里认识的薄夜,并参加了一场这里设置的秘密赌 场。
徐紫能参加这样的活动在辛星看来并不奇怪,毕竟在这之前已经参加过多次化妆舞会。
然而,薄夜的赌 场,自然是不同寻常的。赌的并不只只是钱,可以是任何东西,比如一次恋爱,或者一个拥抱,一巴掌,一辱骂……
你需要什么?
刺激?
还是纯纯的恋爱?
在这里什么都可以有,只要你肯赌。
徐紫大约在那次跟暗恋者吃饭之后,彻底的被伤了,所以来到了这个地方,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
她以自己为赌约,对方则是五百万。
徐紫究竟为什么要那五百万,薄夜不得而知,辛星更是猜不透。
夜色的老板瞧着她似曾相识,又瞧着她的样貌可以出任这里的头牌,亲自上了场。
徐紫不善赌博,在薄夜面前自然是输了,本该愿赌服输,她却没有兑现赌约,坐上了薄夜的大腿,撩拨了薄夜,却借着借口仓皇逃脱。
薄夜那次追来,便是为此。
“那五百万呢?”辛星道。
她是了解了薄夜抓徐紫过来兑现赌约,是为了让她留在这里当头牌。
可那五百万又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问她啊?”薄夜抬眼瞧着徐紫,悠闲的靠在真皮沙发上。
五彩闪烁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出一张看尽人生百态,却岿然不动的脸。
这个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温情,这个人的眸子是冷的。
不同于严停的冷,这个人,他用了一张温和的皮囊,含笑的嘴角,里头却包裹着极致的冷血,靡靡的温柔底下是一把锋利的刀。
辛星瞧不出这个人是有心的。
她轻轻的抓住了徐紫的肩膀,问,“你需要那么一大笔钱做什么?”
徐紫瞪着薄夜,“我也说了,算是我向你借的,我会还给你。”
“我是不是也回你了,这笔钱我是无所谓,可我要你在这里让我调 教。”薄夜倾身向前,窥探她的目光像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那亮白的獠牙上是剧毒的汁液。
这话明摆着,不要钱,只要徐紫这个人。
“若是把钱还给你了呢?”辛星问。
如果五百万还给薄夜了。
薄夜笑了,“即使没有那五百万,她也要留在这里,是她赌输了。况且,辛小姐,你很有钱吗?能很快拿出无五百万吗?”
五百万,的确不是一个小数字,她的确是没有,她这几个月来工作断断续续,手头上积蓄已经不多,存款还是当年跟着林飞扬的时候留下的。
算来,她有什么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要五百万,她就只能跟严停要。
为这种事找严停,就好像把她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的揉碎了一样。
不过为了徐紫,又有何妨?
但问题,就算五百万解决了,致命的问题却是——赌约。
徐紫输了。
她低头略微沉吟,“怎么赌,我跟你赌,可好?”
徐紫扭过脖子,不敢相信。
薄夜眼里的兴致更加浓烈,“你也想赌?你拿什么赌?”
“你说的赌约是什么都可以,对吗?”
“对。”
的确是什么都可以,但决定要不要赌还是看对方,对方认为赌注不够,此场赌局便作废。
辛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能打动薄夜,她说,“如果我赢了,你便放过徐紫,如果我输了,我愿意给你五百万。”
薄夜哧溜一声冷笑,那獠牙闪着微光,“辛小姐,你当我傻吗,我若同意了,横竖都是我吃亏。你有什么损失呢。”
辛星淡淡的,里头是茫茫大雪,投着冰冷的温度,“薄先生你想怎么样?”
“我这里总归是缺一个头牌。不如这样吧,你赢了,钱和徐紫我都不要了,我赢了,你就来这里当我的头牌,怎么样?”
当头牌?
这个提议瞬间让她心惊肉跳,她瞧着薄夜的三分笑意,三分冷意,将身旁的徐紫扣紧了一些。
如果只能是这个提议,那么,她极有可能掉入薄夜的陷阱。
薄夜见她犹豫,半晌,像是吊足了胃口,这才悠悠道,“怕了?”
辛星雪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下唇,唇下一圈淡淡的齿印。
“呵,开个玩笑而已。”薄夜睨了她一眼,伸手拿过桌上金光闪闪的打火机,再次点燃了一只雪茄,在点点的星火里,他说,“辛小姐,我知道你的男朋友是谁。这样吧,你要是输了,让我跟你男朋友签份合同怎么样?”
要拿严停当赌注。
不行,她还不知道合约是什么,不能随便就出卖了严停。
她的眼波流转,自觉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面前的薄夜是整个夜色的老板,看样子身价不菲,她根本没有筹码能跟薄夜谈判。
偏偏徐紫此时还脱不了身。
她迟疑半晌,薄夜的雪茄已静静的燃了一半。
“辛小姐,就是让你搭个线,生意上的合同,合作的好,可是双赢的局面。”薄夜又道。
辛星隐隐的动摇。
薄夜似是耗尽了耐心,直接将雪茄捻灭,皮笑肉不笑道,“辛小姐要是不同意,那便请回吧。不过,徐紫得留下。”
他说完这一句,徐紫瞬间抓住了辛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凑在辛星的耳边,声音轻的像阵风,“那五百万给我弟弟了,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农村,他得了白血病。”
辛星的心里咯噔一声,一偏头瞧见徐紫眼里淡淡的悲怆。
徐紫想了想,又道,“对不起,我把你叫过来了。你可以走的。”
都这样了,她如何能抛弃徐紫。
她握紧了徐紫的手,冲着薄夜道,“好,我同意。”
不一定呢。
说不定她能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