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洛灵歌的小手挠了挠脸蛋,似懂非懂的望着严停。
“不是。”再次否定,怎么能够是,他苍茫的盯着医院回廊深处的虚空。
“洛灵歌,这是我和你秘密,你不可以告诉洛恩星,知道吗?”
“咦?”
“你守住了秘密,我就会让黎叔给你买蛋糕。”
洛灵歌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那秘密就这样被迅速的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不见了。
……
林若溪去拿手链,许久都没回来,韩世臣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起身去寻找。
然而,病房里并没有林若溪的身影。
他眉头一跳,迅速的朝着外头走去,穿过一路的消毒水和护士病人,然后,停住。
“若溪。”
林若溪一抬头,委屈的望着韩世臣,眼眶里瞬间弥漫了水汽,“世臣哥哥。”
“若溪,你跑到哪里去了,手链找回来了没?”韩世臣上前,关切的询问道。
“没有。”她摇摇头。
“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找手链,后来听到小护士说洛恩星也在这里,她们说洛恩星自杀了,我想去看看洛恩星。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因为要告我诽谤罪,没事的,我都看开了。”她抬头抹着眼泪。
“可是,她怎么能仗着有严停撑腰就……”
一种强烈的嫉妒心迅速的胀/满了林若溪的心间,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韩世臣的紧张,韩世臣对洛恩星残存的喜欢。
她坚信女人的直觉没有错。
她拉了拉韩世臣的手臂,“世臣哥哥,我想去国外散散心,我不想要在国内生活了。这里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我笨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误会了别人。”
她说的那么真切,动容之处从眼角滑过一滴眼泪,手指轻柔的勾着韩世臣的衣服。
韩世臣四十五度角就那么望着林若溪怜弱的面容,又扬起脖子,朝那头的紧闭的病房望过去。
他说,“好,若溪,我们去国外。”
“真的?”林若溪惊喜道。
“真的。”韩世臣重重的点头。
“那洛恩星……”
“若溪,我早就说了,跟洛恩星没有半分关系了。”
韩世臣牵着林若溪的手,回头望了一眼,再没有回头。
有人的手机悄悄的拍下这一幕。
“二少,若溪小姐这两天就准备出国了。”老管家低声汇报。
微暗灯光下的男人,侧脸是阴冷的轮廓,他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冷冷的笑了。
“林若溪,她现在就想抽身而走?呵,哪有那么容易。”
“二少,洛恩星自杀未遂后,严停就跟着一直留在医院。最近两天,他依旧派人正在调查若溪小姐,我怕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来。”老管家说着心中的担忧。
“这事交给你去办,我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行踪。这可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呢。”男人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那款ZIPPO打火机。
很快他把打火机随意的扔到一边,走到隔壁房间,拉起女人的头发,狠狠道。
“说,你把那笔钱转移到哪里去了?!”
女人面色苍白,凌乱的头发,四十岁的年纪,在这种折磨之下,仍旧能看出姣好的面容。
她头皮剧痛,死死的皱着眉头,痛苦的尖叫声划破苍穹。
“不在我这里,钱真的不在我这里啊,求求你放过我。”
……
严停仍旧执着于削苹果,一个接着一个,动作极其认真缓慢,削好了就径直的扔到了垃圾桶。
很快,这两天垃圾桶里都是完好的苹果。然后,再一袋子一袋子的扔进垃圾箱。
有个小护士对严停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小声的提醒道。
“严总,这苹果,我们院的护士都挺喜欢吃的,要不然,您削好了,给我们吧。”
严停一顿,眼角上挑,眉宇间寒气泛滥,“不是你们吃的。”
有意或者无意的,又瞥过病床上的她。
小护士没敢多言,收拾收拾就走了。
洛恩星偏过头,寂寂的望着窗外,寒冬萧条,瑟瑟生冷,这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被一种冷漠给包裹着。
啪的一声。
一个苹果落进垃圾桶。
严停轻轻的说:“有人从前也爱给我削苹果,她说苹果吃着对身体很好。我向来不爱吃苹果的,洛恩星,你也是不喜欢吃苹果?”
上次拒绝,究竟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因为是他削的。
“……”她想了想,诚实的回道,“还好,没那么喜欢吃,也不讨厌吃。”
“那你是讨厌我削给你的?”
“……不是。”
她不知道严停为什么纠结于这个问题,思来想去,最后,忆起严停方才说的四个字,“有人从前”。
有人,是他的妻子许桑月吗?
她忽然就觉得胸口压抑的厉害,垂下视线。
“没有,抱歉,严先生,我只是……”
“算了,你什么都别说了。”他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说讨厌,她就不再说了,换成了“抱歉”,他看到她眼里浓浓的歉疚。
一时间有些难受。
难受之余,又情不自禁的问道:“洛恩星,那时候,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狠心的扔下月亮,让她葬身大海,尸骨无存。
她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眼,默默的抬起手腕,另一只手开始死命的压在那受伤的地方。
剧痛感迅速的游蹿在四肢百骸,自我惩罚似的,又生生的逼回眼泪。
“我错了,我错了……”呜咽的,悲戚的。
严停惊惶的掰开她的手腕,“洛恩星,不许哭!不许伤心!”
半晌,她说,“好。”
再不置一词。
……
同一时间,严氏别墅大楼外,一个穿着普通,细眼尖脸的女人不住的朝里头张望。
铁闸门里头的保安不耐烦的道,“喂喂喂,赶快走。别在这儿晃,这是你们这种人过来的地方吗?”
“你好,我来找灵歌,我是灵歌的姑姑。”女人的手扒着大铁门,粗糙的掌心冰凉一片。
“什么灵歌,这是严家别墅!”保安再三强调,摆摆手,“快走,快走。”
门口,一辆兰博基尼停了下来,黎叔摇下车窗。车里正坐着洛灵歌,刚刚被黎叔从附近的托儿所接回来。
“灵歌,我是姑姑啊。我苦命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女人赶紧上前,趴在车窗上,伸出手,心疼的抚摸着洛灵歌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