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顾可脚伤的问题，硬生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到了学校，纪明月将顾可送到宿舍楼下就离开了，顾可叹了口气，这一路跟纪明月聊了很多，但是大多都是围绕在沈则身上。
可每一次纪明月并没有把他知道的关于沈则的事说出来，就像是想让顾可自己去了解，亲自去问沈则。
顾可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没再多想。
第二天顾可去上班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门口的沈则，一脸颓靡的样子。
顾可吓了一跳，“社长？你怎么不开门进去？”
“今早上这大爷五点多就起了，嚷嚷着要出来散步。我为了追他，除了车钥匙，什么都没带。”沈则盯着两个黑眼圈望着她，眼里是无尽的怨念。
顾可看了看坐在他身边正慢慢吃包子的老人，又看看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了，“怎么了？大爷昨晚上折腾你了？”
“能不折腾吗？”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沈则的头就痛，他伸手按住砰砰直跳的太阳穴，叹气道：“昨晚上回去以后，大爷发现那不是他家，一直折腾到半夜不肯睡觉。好不容易愿意睡了，凌晨的时候尿床了，把我床单全尿湿了。没办法我只好出去买成人纸尿裤帮他换上，今早上五点他是睡醒了，我压根一晚上没睡。”
“……社长，你真是个好人，辛苦了。”顾可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拍拍沈则的肩膀，发一张好人卡。
沈则拍开她的手，“快开门，你来了正好，帮我照顾下大爷，我去楼上补觉，有事喊我。”
顾可连忙打开门，让沈则进去。沈则起身走两步又停下了，然后喃喃着“把大爷忘了”，回头把老人领进去了。
看着这一幕，顾可有些傻眼，这一晚上的时间，不会把沈则整的神经衰弱了吧。
进门后的沈则扔下一句“我去休息了”，就径直上了楼。老人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间中央，手里的早餐也不吃了。
顾可打量了老人两眼，见他身上穿了件厚外套，就知道是沈则帮他买的。她看了看楼上紧闭的办公室门，叹了口气，走到老人面前道：“大爷，您来这边坐。”
“儿子……儿子……”老人任由顾可将他拉着坐到沙发上，嘴里却在一直喃喃着两个字。
顾可有些心累，这大爷走出来一天一夜了，也没见哪个子女找来。可他就算意识不清了，也不曾忘记自己的子女，真让人心酸。
上班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了，见到老人在这里，都很热情地过来问上一问。顾可把老人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有于初在没心没肺地笑。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侦探社的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个人，是陈羽鸣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对中年男女。
那一男一女走进来后，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立即扑到老人面前，哭哭嚷嚷道：“爸！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们找了你两天了，可吓死我了，快，赶紧跟我回去！”
说着，两人就要拉着老人往外走，那模样看着真是为老人担心得急昏了头。
陈羽鸣见状，连忙拦住他们，“你们等等，着什么急？这个事还没查清楚，你们也别急着走啊。”
“这是我爸，我当然要带他回家，还有什么要查的？”那个中年女人瞪着眼道。
陈羽鸣讥讽，“你说他是你爸，他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又指向要开口说话的中年男人，“你又在哪里？”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拎不清事啊？我爸我还不认得吗？我们也在找他，谁知道他跑这里来了？”女人闻言，差点跳脚。
见眼前的情况变得激烈起来，两名警察也插进来，一人说道：“羽鸣，你先别急，这事交给我们。”
另一个警察对那对男女道：“他就是你们的父亲秦开松？”
“是我爸，我叫秦向宝，这是我媳妇张宝娟。”男人连连点头，把自己与女人的身份介绍了一遍。
“这样，你们要先跟我们走一趟派出所，我们需要做一个笔录。”
张宝娟一听还要进派出所，不满地扯大嗓门喊道：“凭什么？这就是我爸，你们还担心我们冒认吗？”
“不是担心你们冒认，我们是例行公事，必须要走一个确认身份的流程，还请配合我们执行公务。”警察解释道。
张宝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丈夫秦向宝拉了拉衣角，于是立即闭上嘴。
这时候沈则听到楼下的动静，从楼上下来了，看着楼下乱糟糟的一团，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他们是谁？”
“他们是这位老人的儿子儿媳，到派出所报了案，我们根据他们与羽鸣提供的信息，确认了老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才带他们过来将老人带回去。”一个警察道：“你就是沈则吧？我听羽鸣经常提起你。”
“谢谢。”沈则淡淡点头，随后看向秦向宝与张宝娟，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
“你怎么知道？”秦向宝警惕地看向他。
沈则道：“昨晚上你爸一直在念叨你姐姐。”
秦向宝神色一动，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挺多的，只是没太听清。”沈则随意回了一句，然后看向两名警察，笑道：“警察同志，需要我配合吗？”
“当然，你是与老人第一接触的人，也需要跟我们回派出所做个笔录。”那个跟陈羽鸣认识的警察点点头道。
“我现在正好有空，我们就现在去吧。”沈则提议道。
两位警察也没什么意见，能早点把这档子事解决好，也没必要拖下去。
秦向宝与张宝娟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老人上了警车，却不敢说什么。沈则跟大家招呼了一声，就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社长，我想和你一起去。”顾可立即站出来道。
沈则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就是做个笔录，你去做什么？好好工作。”
“社长。我觉得大爷的那对儿子儿媳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我想跟你去看看。反正我现在也闲着，社长你就带我去嘛。”顾可说着说着，语气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沈则眉头微挑，然后点点头，“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吧。”
“谢谢社长。”顾可大喜，立即背上包跑出门外先等着。
沈则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来到派出所，秦向宝和张宝娟正在对老人嘘寒问暖，一人手里端着热水，一人手里拎着个热水袋，直往老人怀里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