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见她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看了一下录像，耽误了时间，抱歉哈。”顾可歉意道：“不过我把录像视频拷贝下来了，回去让于初做一下技术处理。”
“行吧，我们先回去吧。”沈则说完，发动车往回开。
回到侦探社，顾可把U盘交给于初去处理，自己则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于初很快把视频处理好，正要叫醒顾可看一看，却被沈则拦住了，“不用喊她了，我看也是一样。”
“也行吧。”于初不在意，在电脑上放出来让沈则观看。
沈则花了半个小时大致看完，却在最后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出现在视频里。虽然只是一瞬，但经过于初的技术处理，也勉强能看清面部轮廓。
“把后面这一段删了，没什么用。”沈则面不改色地道。
于初乖乖听话，把后面那段删了。之后顾可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录像里，再也没有出现那个人影，顾可自己也忘了，所以也没去关注。
然而录像看了许多遍，依然没有任何进展。顾可这回真的着急了，先不说定金赔偿的事，而是这个本该她的任务她却没有能力完成。
沈则看出了她的沮丧，却没有开口安慰，转而说道：“我们明天去医院看了看秦大爷吧。”
“嗯，好。”顾可下意识想拒绝，但心里也很担心秦大爷的病情。
第二天，沈则与顾可一起去了秦大爷所在的医院。只是重症监护室的病房里，不见秦向宝夫妇和秦向云的身影，只有一个护士在整理病房。
顾可立即问道：“护士姐姐，请问这老大爷的亲人来过吗？”
“来过，这不刚走嘛。这病房里乱着呢，都是他们弄的。”护士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拎着收拾好的垃圾袋扔在门口，又转了回去，“你们是谁？”
听到护士的问话，顾可回答道：“我们跟他认识，听说他病倒了，这才来探望探望。”
“那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这大爷已经陷入重度昏迷，能醒过来的几率很小。现在只能期盼奇迹出现，否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护士指了指床头的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表情有些麻木。
对护士来说，见惯了死亡后，对这种事已经是少见多怪了。
顾可看向病床上的秦大爷，他的身上贴满了管子，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的线条还在曲折跳动，伴随着一阵阵令人压抑的嘀嗒声，仿佛听见了死亡降临的脚步声。
老人沧桑的面容毫无血色，双目紧闭，面颊消瘦，看着安静祥和，实际上却是在与死神抢夺生命。
不久前还好好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顾可的心里十分难受。沈则的脸色也有些沉重，他开口问道：“请问，老爷子生了什么病？”
“高血压中风，一下子抽过去了。”护士淡淡说道。
沈则沉默了，这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无法阻止，其中之一就是突发性疾病。
顾可和沈则留在医院照看了老人一整天，期间也没见什么人来探望，除了他们，老人的病房里冷冷清清的，与隔壁病房相比那简直是大相径庭。
等到下午顾可和沈则要走的时候，才有个人来了。那人一身西装革履，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保养的很好，举止投足间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谈吐不凡的人。
顾可想了许久，才觉得眼前这人像极了电视里“舌战群儒”的律师。
那人看到顾可和沈则从老人的病房里走出来，友好地朝他们点头微笑。
顾可愣了愣，回过神来后已经与那人擦肩而过。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进了秦大爷所在的病房，于是低声凑到沈则耳边道：“社长，你说那个人跟秦大爷是不是认识？那为什么现在才来看他？”
不清楚。”沈则的眉头自从那人出现便一直紧紧皱在一起，顾可也没有察觉。
接下来的几天，顾可一直忙于寻找白白。但是无论她去哪里找，都找到白白。
白白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失去了踪迹。没有寻找的方向，没有线索的指引，顾可感觉自己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
沈则把她的努力看在了眼里，除了会陪她寻找白白以外，还会陪她去医院看望秦大爷。
有几次碰上秦向云或者是秦向宝夫妇，都被对方一阵催促，最后是沈则不耐烦了，扔下一句话拉着顾可就走，把他们甩在身后。
那天顾可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因为连日来的失望碰壁以及心里的压力，再加上看着病床上人事不知老人，导致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秦向云说过，她爸发病前的几天，还一直在念叨着白白的名字，这或许就是他爸还在坚持着的最大的心愿了。
沈则没有安慰顾可，而是陪她坐在走廊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等她哭到眼睛干涩，喉咙嘶哑，才递过去一张纸巾，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你心里的痛苦，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不是英雄，可以无所不能。你来侦探社的时间不短了，很多不能完成的案子你也接触过不少，怎么还这么看不开呢？”
“我答应接下这个案子，并且交给你来办，并不是打击你的，而是为了锻炼你的心性和能力。”
“可是……看着秦大爷这个样子，我就很难过，很自责。是我太没用，根本没有办法去把白白找回来。”顾可抽泣道。
沈则道：“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在我小时候，我家里养了一条金毛。我爸妈不在家，就是它陪着我玩耍，成了我最亲密的伙伴。后来我带它去了乡下，我不小心掉进了水塘里，被水草缠住脚，差点淹死。最后是它跳进水里把我救了上来，自己却被水草缠住淹死了。”沈则的声音破没有任何起伏。
“后来我再也没有养过宠物，因为我害怕，我自责，我担心自己没办法照顾好它们。直到我办了这家侦探社，我才明白，我们不是英雄，却有人会成为我们的英雄。只要相互陪伴，感知到彼此，那么，我相信白白一定能感知到秦大爷的状况赶回来的。”
“社长……嗯，我也相信。”顾可破涕为笑，擦干净眼泪后站起身，“我要更加努力，不让自己失望，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秦大爷。”
干劲十足的顾可开始复印寻狗启示，以及传单，满大街地发传单，还在公告栏上张贴启示，又托于初在网上公布赏金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