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子,你的弟子就要死在刘某手中了,难道,你就不想现身看一看吗?”刘谦之淡淡的说道。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遍体鳞伤,气若游丝的赤松子,和白衣飘飘,气势俨然的刘谦之,给他们带来了无比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们不敢上前,因为他们知道,谁敢第一个上前,必死无疑!
等了片刻,茅屋之中,没有一点动静。
刘谦之轻笑一声,说道:“赤松子,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师尊,这就是道家的第一人!”
周围的道家弟子,面色都有些沉了下来。
赤松子看向那毫无动静的茅屋,惨笑一声,道:“攻心,好一个攻心,儒门大贤者,果然非凡,老夫,服了!”
踏踏踏……
刘谦之慢慢走上前来,每踏出一步,就如同踏在那些道家弟子的心头一般。
他一直走到了赤松子的身前,低头俯视,说道:“这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刘某,从你挟持人宗弟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当有死在我剑下的觉悟!”
赤松子禁不住向后,想要向后挪动,可身体上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挪动半分。
刘谦之慢慢俯下身子,从赤松子的手中,拿过了那柄断剑。
放在手中看了看,手指轻轻划过断剑的剑刃,自顾自的说道:“纯钧乃是出自欧冶子之手,此剑之本尚在,日后不难再重新铸造出,一柄更强的名剑来!”
说着,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赤松子。
“只不过,重铸新剑之前,就要让它先饱饮热血,否则,难免会留下你道家的污浊气息!”
噗!
断剑倏然消失在了刘谦之的手中。
道家众弟子只感觉眼前一花,那柄断剑,就已经出现在了赤松子的心口。
赤松子慢慢低下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心口的剑柄,抬起手,想要拔出来,可他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拔出分毫。
“师尊!!”
赤松子仰天大喝一声,随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气未绝,心已死!
“师尊,你到底是在图谋些什么……”
赤松子的面色一片灰败,眼中的生机,更如流水般,迅速流逝。
终于,生机散尽!
身亡!
看着已经气息断绝的赤松子,刘谦之摇了摇头,吐声道:“被蒙蔽的,不只是天下人,你这偌大的道家,何尝不是北冥子和东皇太一手中的玩物!”
话毕,他抬手一张。
吟!
一道低沉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剑吟响起,原本插在赤松子心口的断剑,倏然飞回了刘谦之的手中。
一捧鲜血飞溅,泼洒在了赤松子的脸上,混杂着地上的污泥,让他看起来,更加凄惨。
“北冥子,你猜下一个人,会是谁?”
转过身来,看着那座依旧平静的茅屋,刘谦之的脸上,逐渐泛起了森然冷意。
周围那些道家弟子,全都恐惧的看着他,不少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可是,茅屋之中,依旧连半分的动静都没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先生的手段,依旧如此令人胆颤!”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人群纷纷回头看去……。
在两名道家弟子的带领下,东皇太一慢慢向着刘谦之的方向走去。
身后,星魂和月神一左一右,寸步不落。
刘谦之没有转身,双眼依旧平静的看着赤松子的尸体,淡淡的说道:“东皇,你的船,造好了?”
东皇太一在刘谦之身后三丈的地方站定,悠悠的说道:“先生说的哪里话,我阴阳家所造之物,名为蜃楼,和先生口中的船,可是大相径庭的!”
刘谦之转过身来,手中的断剑,还在向下滴着血。
雪霁剑并未被甘罗带下山去,而是放在了那座巨大的石碑之下。
刘谦之走上前去,将断剑,放在了雪霁剑旁,这才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客人都已经齐“二七零”全了,北冥子,你还不现身?”
他的话音刚落,北冥子的身影,立刻就出现在了茅屋之外,他向着茅屋之中一指,笑道:“两位贵客,入寒舍一叙吧!”
闻言,围着刘谦之的那些道家弟子,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为道家贡献了一生的赤松子,死在了刘谦之的手中,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刘谦之环顾四周,指着那些被看押着的人宗弟子,说道:“你们下山去吧!”
人宗弟子都是稍有胆颤的看了北冥子一眼,北冥子欣然一笑,说道:”既然先生发话了,你们就去吧,同为道家弟子,老夫岂能真的将你们至于死地?“
听见他这话,不光是人宗弟子,就是那些天宗弟子,都感觉心底一阵阵发寒。
太上忘情!
乃是道家之中的无上法门,同样,也是他们心中的最高境界,可是到了现在,他们才发现,眼前这个道家第一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刘谦之摇了摇头,拍了拍身前那座巨大的石碑,走入了茅屋之中。
东皇太一笑了笑,挥手吩咐星魂和月神,在外等候,也走入了茅屋之中。
众多道家弟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踏踏踏……
木清子走到了赤松子的尸体前,撕下一片衣角,将赤松子脸上的污浊擦拭干净,脸上满是苦涩,“师兄,也不知你我的决断,是对,还是错……”
他站起身来,无力的挥了挥手,几个年轻一些的弟子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将赤松子的尸体,抬了下去。
“木清子师兄……”
那些和木清子同一辈分的老道,纷纷上前。
木清子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茅屋,将混杂着血迹和泥土的衣角,放进了自己怀中,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尊自有打算,我们,就不要干涉了,都散了吧!”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去!
一众老道相互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提步跟了上去,随之离开。
……
茅屋之中,刘谦之和东皇太一落座。
这里的布置十分简单,除却一张木桌,三张竹椅之外,就只有地上放着一个不大的蒲团。
北冥子亲手烹上了一壶热茶,一边轻轻拨动着小炉之中,燃烧的松果,一边说道:“先生的实力,老夫已经有所体会,只是,先生就没有什么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