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看着顾暖暖。
这个时候,就算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从来都没想到,她会这样掉进顾千语设计好的陷阱中。
哦不,她这次是栽倒了陆向南的手中。
这个前男友,从前总是那么的阳光帅气,现在的他仿佛一只千年的吸血鬼,腹黑,阴毒,仇恨的心,将他所有的善,都掩藏起来了。
陆向南依旧洋洋不睬的半躺在沙发上,慵懒,魅惑。
他是陆家的人,身上流淌着陆家的血液,他怎么可能像是从前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所以说,不是陆向南变了,而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陆向南。
顾暖暖紧紧地咬着唇,当着众人的面,将外套一件一件的穿好。
“逆女,你已经被我们顾家逐出了家族,从次以后,你的一言一行,再也不归属顾家。”
顾萧然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他声音颤抖的说。
这架势一看就是勉强从疗养院中被顾千语带出来的。
为了对付她,顾千语可算是下了血本,自己老爸的身体都不管了。
“爸,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顾家的人,您除了给了我生命之外,没有管过我一天,一个小时,所以,不是顾家不要我,而是我不要顾家。”
“你……你混账。”
顾萧然抽出了拐杖,就要去打顾暖暖,可是,那拐杖却被身旁的陆向南抓了起来,他眯着眸子,戏谑的看着面前这热闹非凡的一幕,一字一顿的说:“顾老先生,你这女儿当初怎么都不肯给我,现在,出了这等丑事,知道难看了?要不这样,我那还有一块地,你把你这被逐出家门的女儿送给我,怎么样?”
这话话一出口,全场都哗然了。
陆家二老气的吹胡子瞪眼,顾千语也皱起了眉头。
顾萧然浑身都在颤,只有顾暖暖一个人,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她才是故事的局外人一样。
陆向南见到所有人的表现,笑的更加的放纵了。
他优哉游哉的坐起身,将衣服穿好,下了床。
“顾暖暖,这烂摊子,我想我没有办法帮你收拾,你自己好好地想想办法,若实在没主意,不防答应我的条件,我呢,大人有大量,给你指条明路还是可以的。”
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卧室。
此时,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了顾暖暖。
长辈逼视的眸光,顾千语高高在上的嘴脸,还有上气不接下气的顾萧然。
“别用那张眼神看我,我什么都没做,不过,你们自然是不会相信我的,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顾千语,有的时候,别太想当然,陆向南和我相处了那么久我都没有看透他的为人,你现在和他合作,不外乎与虎谋皮,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陆家二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是,看着顾暖暖的眼神却更加的复杂了。
临危不乱,这,是陆家当家主母应当有的风范。
假如没有闹出和侄子的这一出,那么,她倒是很适合做陆家的少夫人。
顾千语到现在还在那嘲笑着顾暖暖,殊不知,她的自以为高高在上,其实,只是她跌入地狱的开始。
陆向南就像一个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他现在连最爱的女人都敢咬,那么,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这些话,她现在跟顾千语说,她也不懂。
草包,永远是草包,总是会被有心人利用。
尤其是,陆家的男人。
离开包厢之后的第一时间,顾暖暖便打通了陆向南的手机。
她还没有找到唐糖,虽然她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电话那端的陆向南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语气:“暖暖,你终于想通了,要来求助于我了?”
“唐糖在哪?”
“你还没做出决定呢,是和我睡,还是看着唐糖和我睡?”
“你卑鄙,陆向南,你什么时候那么卑鄙了?”
“我从来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只是你从来不了解我而已,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自己决定,反正现在,陆家肯定不会再承认你,小叔呢?也不会要别人穿剩下的破鞋,顾家,也将你逐出家门了,你除了找我,似乎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是,这样做,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不是吗?唐糖是无辜的。”
“最起码,我能出一口气,我被人甩,心里很是窝火,所以,我也想让甩我的那个人,也窝窝火,要不然,我怎么能好受?好了,暖暖,废话少说,你的答案告诉我,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墨迹下去。”
“陆向南,算你狠,见到唐糖之后,什么都好说。”
“暖暖,我就知道,你是痛快人,我的车子,就在你的位置向东走不到一百米,你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我,上了车,我们详谈。”
……
与此同时,唐糖被关在了一间陌生的小卧室,对于顾暖暖和陆向南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的。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过多久,只听到院子里响起了车鸣声。
她躲在了门口面,抓起了一个烟灰缸,陆向南要是赶进来,就砸他的狗血喷头。
她唐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
这陆向南无非是触犯了她的底线,最重要的是,这陆向南用的还是美男计,将她迷得晕头转向之后,却不过是他想的到顾暖暖的一颗棋子而已。
就在这时候,门被碰的一声踹开,唐糖刚想那烟灰缸砸人就听到了顾暖暖的声音:“唐糖,你怎么样?陆向南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唐糖这才丢掉了手中的烟灰缸,她一把抱住了顾暖暖,激动的说:“暖暖,我终于见到你了,陆向南他不是人,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鬼地方,我最怕一个人了,暖暖,我好想你。”
“你现在安全了,不要怕。”
这时,陆向南也走了进来,他拍了拍手,装出了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真是姐妹情深,我看了都觉得感动,
“唐糖,我们走!”
顾暖暖说完,就要拉着唐糖离开,可是,就在这时,陆向南拦住了去路,他依旧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只是眸子里没有半分的笑意:“暖暖,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这已经是明着在威胁她了。
顾暖暖咬牙。
“陆云深,唐糖只是一个局外人,而我,在你的口中也只是一只别人穿剩下的破鞋而已,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冗长的沉默后,顾暖暖抬眸看向陆向南,杏仁儿一般漂亮的眼眸里,写满了无法理解。
闻言,陆向南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抬起眼帘,对上顾暖暖漆黑的眸子,冷声道:“顾二小姐,我想你真的是从来都不了解我,我陆向南做事从来不计较得失,只看心情,从前,追求你,是因为,我心情好,觉得你顾暖暖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学生,但是现在……”
说到这,他顿了顿,眸子里似乎更加的沉冷了。
他上前了一步,目光阴冷的凝视着顾暖暖,一字一顿道:“你把我当智障,说爱我就爱我,说甩了我就甩了我,最后的最后,你还嫁给了我的死对头陆云深,难道你不知道,陆家的几个接班人,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吗?我陆云深从来不觉得哪里比不上陆云深,但是唯独在你的身上栽了大大的一个跟头,顾暖暖,这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凭什么要让那个让我栽跟头的人,一直逍遥法外?”
顾暖暖死死地咬着唇,心里早已经五味杂陈。
说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到现在恐怕也已经所剩无几。
“陆向南,谁没个早恋,谁没个初恋,要是人人谈一段恋爱,就要像你这样,恋人做不成就要做敌人,那么,这个世界上岂不是都成了痴男怨女?”
陆向南唇角依旧勾着邪恶的笑,弧度再次向上扬了扬:“呵,暖暖,你这话说的不对,之所以别的恋人分手后没有成为敌人,那是因为,那些人没有能力,或者没有地位,金钱,而我,拥有足够的条件,你说的不对的是,我们到现在,也不是敌人,从现在开始,到以后,你从来都不配做我的敌人,你只会是我手中的玩物,直到我,玩儿腻了为止,懂?”
这个恶趣味的男人!顾暖暖暗中攥紧了拳头,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向南居然这么小心眼!
“顾二小姐看样子是选择了自己爬上我的床,那么,唐糖小姐,可以随时离开,或者,留下来玩双飞的游戏,我也不介意。”末了,陆向南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提醒顾暖暖道。
顾暖暖那时早已气得不能自己,不过,听到“双飞”二字,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扬起手,狠狠地甩了陆向南一巴掌。
“混账,卑鄙小人。”
“承蒙夸奖,我很喜欢这个称呼,我希望你在床上也可以这样叫我,那样,才更有情趣。”
陆向南像是没事人一样,他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没有半点生气发怒的样子。
就在这时,陆向南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接了电话:“喂,爷爷,什么事……嗯,要我马上回去?什么事那么急?好,我马上就过去。”
接完电话之后,陆向南看了一眼顾暖暖,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顾暖暖,我暂时有事,没时间再和你玩,不过,我们之间的游戏,还在继续,我先走了,改天有时间,我们再一起聊聊今日的话题。”
顾暖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将唐糖送回了家,紧接着接到了父亲顾萧然的电话。
“顾暖暖,你把你母亲的骨灰坛放哪了?”
顾暖暖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心力去和父亲周旋,她烦躁的说了声不知道,之后就挂了电话。
原以为父亲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接下里的两天,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想尽了办法要拿到顾暖暖母亲的骨灰坛。
她绝对不会相信是父亲良心发现,对母亲有爱,所以才这样做。
真实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估计就连顾千语,都不了解。
现在的顾暖暖可谓是,众叛亲离。
所谓的随时能帮助她的猎行者,也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最近一个月都没有见到他半点影子。
好在,陆向南并没有再找他麻烦,据说是陆家有事,派他去了国外,不知道去做什么。
许久知道顾暖暖才知道,原来是隐藏在暗地里的陆云深,将陆向南千方百计的赶出了国外,他们叔侄之间的仇恨,又一次的升华。
不过,这一切都是题外话。
因为骨灰坛的缘故,顾暖暖并没有被顾萧然真正的赶尽杀绝,她依旧是顾氏集团的一员,只是,她除了有个项目经理的空头名衔之外,什么权利都没有。
整天呆在办公室,除了睡觉,就是打游戏。
不过,在公司的形象,那是一落千丈,原本和她要好的几个女同事,也不再搭理她,顾暖暖落得了一个清静。
顾千语偶尔会来找下她的麻烦,不过顾暖暖似乎并没有和她玩儿的意思,顾千语讨了几个没趣之后,也就不再来自找没趣。
……
秋风萧瑟,顾家的后花园似乎也在秋风的来临中,显得萧条了。
顾萧然坐在轮椅上,精心的修着仅有的几株玫瑰花。
就在这时候,助理走了上来,低声问:“顾老先生,请问,您一直寻找顾暖暖母亲的骨灰是为的什么?”
顾萧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之后,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老迈的脸庞上,哪还有从前的病容?
那双透老辣的眸子里,透着鹰隼一般的光芒。
这个老狐狸,似乎再也不是从前那重利的顾萧然了。
“雪华临死前,才将暖暖的存在托人告诉了我,这并不像她的作风,她恨了我一辈子,临了却想要进顾家祖坟,这在我看来,更稀奇了,所以,我敢断定,那骨灰坛有问题。”
助理愣住了,一个人的骨灰,能有什么问题?
“老先生,您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吗?”
“这些你都无需了解,你只要帮我留意,那个丫头将骨灰坛放在了哪就好。”
“老先生,真的舍得暖暖小姐,在外面颠沛流离吗?”
顾萧然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看着助理递出来的几张关于顾暖暖最近的几张照片,最后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为什么不告诉她,您一直是爱她的?”
“那个丫头……”
那个脾气倔强的和她母亲一样的顾暖暖……
算了,有些事情,她以后自然会懂得。
“老先生,您总是这样,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凤凰男,让自己的女儿那样很您,反而宠着别人的女人做掌上明珠……”
“住嘴,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到现在还没有学会怎么做事?”
顾萧然的语气,说不出的严肃,助理赶紧忏悔:“老先生,我错了,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冒失。”
“嗯,你跟了我也有二十几年了,我什么脾气,你也该清楚,不要在暖暖的面前,透漏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明白吗?”
“嗯。”
世人只知道顾萧然重利,但是谁又能想到,年迈的他却是这个事件最深情的男人。
只是,恐怕除了他这个助理之外,再也没有人了解他的这份情。
虽然遗憾,但是,世界上遗憾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又能让自己的人生圆满呢?
……
风和日丽,山高水暖。
顾暖暖除了上班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看新闻八卦。
最近这最火的头条,居然是她顾暖暖的主角,她偏偏还看的津津有味。
“陆三少最新迎娶顾家二千金,因闺中寂寞,将即将出国留学的丈夫的侄子陆向南,勾搭到手,叔侄两人通吃,手段,即为厉害。”
“顾氏集团老先生,忍痛逐出聂女出家门,实则,为了顾家的名声,沽名钓誉的书香世家。”
“被带绿帽子的陆先生,迟迟不肯露面,外人传言,追踪自己的侄子,去了国外,两人会展开一场什么样的仇杀?”
天。
这些人,真的是太能想象了。
顾暖暖将那些报纸丢进了废纸篓中,看了看时间,刚好下午四点,到了下班的点。
她整理好了包包,走出了公司大楼。
可是。
不凑巧的是,她这次居然又看到了上次和猎行者在门口依依惜别的美女!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这美女的脸。
也就是上一次在车里匆匆见过人影的女人。
这是一张很熟悉的脸,曾在各大新闻媒体上出现过,而且,只要她一出现,媒体上到处都是赞美之词,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什么端庄典雅,举手投足间全是大家风范啊……
这个女人,顾暖暖见过不知一次,听过不止一次。
她有身世有背景,也有财富,可以说她是所有名媛的眼中钉,也是京都所有男人的心头肉。
——京都市长莫远山的亲孙女,莫子墨。
看到莫子墨的那一瞬间,顾暖暖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难不成,她是猎行者的女朋友?
莫子墨和猎行者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大,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若他娶了莫子墨,那身家背景和地位可就不同凡响了,那可谓是商界和政界的最完美结合,到时候,他想要什么,都能拿到手。
想到这里,顾暖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算了,猎行者和她说到底不过是合作关系,况且,他也不喜欢她顾暖暖,有什么可难过的?
想到这,顾暖暖也就没有再理会,直接拿钥匙进了房门。
她坐在了沙发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段时间,她受的委屈,说不难过是假的,说不需要人陪伴也是假的。
可是,她就在这个时候,见到了猎行者和莫子墨,在自家门口依依惜别,真的像是在她的脑子里狠狠地轮了一棒子。
她有些不耐烦的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包香烟。
这是猎行者经常吸的一个牌子,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抽出了一根,用打火机点燃了。
都说,这香烟能解决自己的烦恼,赶走一切的不如意,不知道是真是假。
也不知怎么的,从窗口见到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之后,她的神思悄悄地溜了号,那刚刚点燃的香烟,竟然吧嗒一声掉在了沙发上。
不巧的是,星星点点的火苗,蹭的一下燃烧了起来,点燃了沙发上的外罩。
顾暖暖随手抓起了一个东西,想要去灭火,谁成想,她一把抓起的是一瓶烈酒,酒瓶被打碎,啪的一声,酒液喷撒了出来,火苗瞬间从小火,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空气中流窜着一股子呛人的酒味,还有沙发燃烧的烟熏味。
顾暖暖只觉得自己被一团团火焰吞没了一样,我去,这不是飞来横祸吗?难不成她顾暖暖没有被口水唾沫淹死,最后反而要自己把自己烧死?
“救命,救救我……”顾暖暖大声的喊着救命。
那该死的猎行者,还没有个莫子墨惜别完吗?老娘就要被火烧死了。
“我发誓,要是有人救了我,从此以后,我绝对什么都听他的,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往北,我不敢往南。”
“顾暖暖,这是你说的,给我记好了。”
就在这时候,一到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咔嚓一声,门被踹飞的声音。
猎行者身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大步从门外走来,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桶水,他迅速的抓起了一条毯子,将毯子淋了个透彻,最后,闪电般的拎着毯子冲了过来。
在顾暖暖还在发愣的时候,将那毯子裹在了顾暖暖的身上,顾暖暖猛烈的咳嗽着。
那毯子上带着一丝的湿润气息,让她的肺好像不那么的难受了。
她痴痴地看着猎行者,在这火光冲天的瞬间,她想到的竟然不是逃命,而是,猎行者藏在面具后的脸,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