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顾暖暖还是什么都没有和猎行者说。
她不是不相信这个男人,而是她不想出现任何的纰漏,在寻找女儿这件事情上,她一点都不希望出现错误。
这一夜,顾暖暖只是被猎行者紧紧地抱在怀里,没有过多地动作,也一句话没有多说,她像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只是窝在这个男人的怀中。
一夜谁都没有说话,在这个男人的怀中,顾暖暖非常的有安全感,此时此刻,她庆幸这个男人回来抱抱她,给她安慰和温暖的拥抱。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料,男人离开了,这次桌上他留下了留言条,只有一串电话号码,还有寥寥几个字:“有事打我电话。”
顾暖暖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说真的,自从认识猎行者,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能够给予她这样的温暖。
她很满足。
下午,约翰又一次约了她见面,这次,他只是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戴着黑色的墨镜。
他们约在了咖啡厅,一个西式的咖啡厅。
里面没有多少人,但是环境十分的优雅,别致。
一看这店家老板就是很懂文雅的人。
顾暖暖忍不住多多的看了两眼,约翰客气的递给了顾暖暖一杯咖啡,唇角微微地扬着。
直到现在顾暖暖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是不爱笑的,但是他有自然上翘的唇角,所以无论怎么样,都看起来很阳光温暖。
其实这个男人并不暖,但是看他看久了就是感觉他是个暖男。
有一种人就是天生的暖,若是昨天顾暖暖没有和这个男人交手,那么,她估计也会觉得约翰是一个很会心疼人的男人吧。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清楚,心里明镜一般。
约翰,就像是一只穿着花蝴蝶外观的蛇,他美丽的外表,告诉世界所有人,他的和善,有爱,但是真正的接近他的人,会被他毫不留情的狠狠咬死。
生存就是这样,不懂得生存法则,就会被这个世界淘汰。
“我突然间见你,是因为我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
“有人想要你的命。”
顾暖暖愣了愣,想了想,在这边她似乎没有什么仇人吧。
“难道是一个法国男人?”
约翰摇了摇头。
除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人想要对付她了。
但是,也不对啊,那个法国男人,给了猎行者的一个面子,将她放过了,怎么还会为难她?
难不成是外公新娶的小夫人,梅卡?
“是个女的。”
顾暖暖这下子更肯定是梅卡了,只是,约翰怎么知道?
像是看透了顾暖暖的心思一样,约翰笑着说:“我是侦探,在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所以,在没有找到戒指前,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
顾暖暖不是傻子,他们现在站在互帮互助的立场上,所以,约翰会好心的提醒她有人花钱买她的命,但是,一旦被约翰找到了戒指,那么,第一个要了她命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约翰。
但是,话虽如此,多一个暂时的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她在一个娱乐场所,而我昨天晚上刚好经过,那个女人,似乎成为了男人的玩物,境地,貌似十分的可怜。”
“你能带我过去看看嘛?”
“当然,顾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
无比绅士的约翰,客气的将顾暖暖带了出去。
他开的是一辆黑色的车子,里面很宽敞,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在鼻尖久久的回味,但是又不熏人。
“对了,我们刚才点了咖啡还没付钱呢。”
约翰笑了笑:“不用付钱,我是老板。”
“哦?你来美国多久,就做了老板?”
“没几天,我比较喜欢那家店别致的装潢,所以我买了下来。”
“可是,依我看,那店家老板那么的花心思装修,怎么会随便卖掉?”
“顾小姐,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你猜我怎么买到手的?”
顾暖暖低头沉思,最后她下意识的说:“该不会是你抓到了人家的什么软肋吧。”
约翰听到,心情似乎更好了,他拍了一把方向盘,开朗的说:“我偷偷地拍到了他出轨的照片,所以,他才忍痛将店卖给了我。”
“约翰先生,你这样真的很讨厌,知道吗?”
“我就是喜欢抓别人的秘密,没事喜欢曝光。”
顾暖暖忍不住撇了撇嘴:“你这还侦探呢?我感觉你就是一个狗仔。”
“这你就说对了,我还真是狗仔出身,只是做的时间久了,成为了侦探,但是,这八卦精神还是一直存在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女儿的下落,顾小姐,你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真的是,损到家了。
顾暖暖不想再和这男人说话,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一路的风景。
但是约翰似乎心情很好,一直在不停的说话。
“你看这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是不是都很有意思?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我就喜欢发觉人们的软肋,没办法,天生八卦,顾小姐是不是很讨厌我这种人?”
这种人,确实是没办法让人喜欢。
只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现在的顾暖暖还真不敢怎么得罪这个男人。
因为只有她才知道女儿的下落。
“是是是,约翰先生说的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家夜店。
在这边,一条街都是娱乐场所,顾暖暖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过来,她并不喜欢这条街的氛围,因为她感觉,这种奢靡的生活,会让人产生惰性。
所以,来了一次后她就再没有来过。
约翰前面带路,顾暖暖跟在后面,在进到里面的时候,有迎宾人员拿了两张面具,递给了顾暖暖和约翰。
这家店很有情趣,每个进来的宾客,都戴上了面具,在这里,除了一起来的,所有人谁都不认识谁。
可以在舞台上尽情的跳舞,摆动自己的身体,也可以放肆的喝酒,大口的吃肉。
这是一个放纵的地方,也是灵魂暂时休眠的人间天堂。
音乐声,打牌声,歌声,酒杯碰撞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七彩的灯光,从头顶一闪而过,形形色色的人,戴着不同的面具,在尽情的玩耍着,放纵着。
约翰将顾暖暖带到了二楼。
只是,这二楼更加的奇葩。
并不是顾暖暖想象中的房子,而是一间间的铁笼子。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见你的仇人啊。”
顾暖暖皱了皱眉头,跟在约翰的身后。
只见对方停在了其中一个铁笼子前,里面的道具,应有尽有,都是sm用得到的东西,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
只是这声音,好耳熟。
顾暖暖猛地一惊:“凡多拉?”
“你认识?”
“她也来美国了?”
“是黑户。”
这个女孩儿居然从埃塞俄比亚追到了美国这边,为的只是杀了她。
仇恨真的能让一个天使,变成魔鬼。
只是她顾暖暖何其无辜?
“这个女孩子,卖身这里,成为了男人们的玩物,只是为了,杀一个人。”
“我。”
“是的,顾小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多的仇人?”
“可能是我天生就招人恨吧。”
凡多拉的声音,成为了魔音,一道一道的钻进了顾暖暖的耳中,折磨着她的心。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拦下这个女孩子,绝对不会自以为是的阻拦那场成人礼。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那几个男人,将凡多拉放了下来,可是,凡多拉并没有站起来。
这看在顾暖暖的眼里,让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她几次想要冲进去,将那个女人揪出来问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堕落,为什么要将自己推进万恶的地狱,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她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顾暖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约翰却饶有兴趣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想杀你,你不去问问她?”
“约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在帮你啊,我在帮你找到每一个想要对付你的人。”
顾暖暖冷笑一声,转身看着约翰:“你这是在折磨我吧,你在消磨我的意志力,你在千方百计的打压,让我崩溃,最后,我才能为你所用,约翰,你成功的打击到我了,怎么,看我狼狈的样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呵呵,这算什么?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顾小姐,你这样挑明就没意思了。”
“你明知道,现在的凡多拉对我不再构成任何的危险,但是你还是以这个位理由,带我去见她,不就是想要让我良心上过不去,想要打击我吗?”
约翰叹了一口气,故作惋惜的说:“顾小姐,怎总是那样的误解我?我可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去你的好人,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要是跟着我,我就跟你翻脸,我告诉你,女人要是真的狠起来,会什么都不顾的。”
说完之后,顾暖暖直接转身走,可是,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她想要去的地方。
不知不觉她又一次走回了约翰的那家咖啡馆。
她心里烦躁的很,真的不知道去哪里。
几次想要给猎行者打电话,她都忍住了,她最近遇到的所有事情,猎行者都不可以知道。
所以,她选择了隐瞒。
当她走进咖啡厅的时候,约翰已经冲好了一杯咖啡,坐在那舒适的椅子上,慢慢的品。
见到顾暖暖重新回来,也没有丝毫的惊奇,他将一杯咖啡推了过去,笑着说:“顾小姐,你比我预料中回来的要晚五分钟。”
“你知道我会回来?”
“现在,你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你除了来我这,还能去哪?”
顾暖暖端起了咖啡,刚刚递到唇边,却没有喝,转而开口:“有酒吗?”
“当然有。”
约翰的话音刚落,便有人送来了一瓶红酒。
约翰一边开一边笑着说:“我这是八二年的红酒,私人珍藏的,你尝尝看。”
其实顾暖暖并不怎么喝酒,但是今天就是想要喝一点,解压。”
说真的,凡多拉给予顾暖暖的压力不是一星半点,她的所有神经都几乎被这个女孩子折磨疯了。
她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是凡多拉不知自爱,是她自己不懂得爱惜自己,和她没有半点儿的关系,可是,她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受到良心的谴责。
如果,她当初没有阻拦那场成人礼,那么,现在的凡多拉或许死了,或许运气好逃出生天,但是她都不会这样仇恨她。
不是吗?
一杯又一杯的红酒杯她灌进了肚子里,冰凉的感觉,让胃部更加的难受了。
“红酒不是你这样喝的,你这叫牛饮。”
“怎么你舍不得?舍不得就不要拿出来。”
“我还真舍不得,别喝了。”
顾暖暖不同意,一把将酒瓶子夺了过去,开始对瓶吹。
约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似乎很有意思。
她不想要做善良之辈,却妄想拥有善念,这样,她怎么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若是一个人,想要变坏,那么,就必须抛弃她的良心,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的痛。
“你是怎么认识凡多拉的?”
“你不是侦探吗?自己去查。”
“我自然查得到,只是,我想要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听你倾诉,你可以告诉我,自然也可以不说,你自己选择。”
“可笑,一个昨天绑架我,并且毫不客气在我脸上抽了一巴掌的男人,现在跟我说,做我的朋友,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话说完,约翰都忍不住笑了,他唇角微微地扬着,低头在顾暖暖的面前说了一句话:“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女人。”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
“这道不用,谁让你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这人,生平最见不得人在我的面前装傻,所以,没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顾小姐要不,你打我一巴掌,让你出出气?”
故暖暖挑眉看着面前这位彬彬有礼的侦探,声音略带嘶哑的问:“真的?”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暖暖放下了酒瓶,抡圆了胳膊,对着约翰那张美的不像话的脸上,就挥了过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她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对着约翰的怀里就跌了过去。
还是第一次呗一个女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占便宜。
约翰都感觉自己要崩溃。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顾暖暖满脸绯红的样子,还真的感觉,她娇憨可爱,蛮有一番意思的。
顾暖暖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一点的淑女形象,一边唱着歌,一边拿着酒瓶子。
一个人可以酒量不好,但是不可以酒品不好,显然,这个女人的酒品不是一般的不好。
若是换作以前,约翰估计不会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可是现在,他竟然被眼前的顾暖暖吸引了完全的注意力,他一把抢过了对方手中的酒瓶,语气低沉的说:“顾小姐,你喝多了,我不建议你继续喝下去。”
“给我酒,我还想喝,我现在只想一醉方休。”
“不行,你会难受的。”
“你放屁,我已经很难受了,不要管我,凡多拉,为什么你一直缠着我,为什么你一直恨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老娘让你像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有割那个口子,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漂亮啊,可是为什么你要自甘堕落,不求上进,将自己推进仇恨的深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以为的,和别人想要的,多多少少都有差距的,所以,顾小姐,睡吧,第二天,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顾暖暖喃喃自语着:“是吗?”
“是的,睡吧,安心的睡,梦里,你不会再有烦恼,也不会再有牵挂。”
“好,我睡了。”
话音刚落,顾暖暖还真的闭上了眼睛,轻微的鼾声响起。
约翰轻柔的给她盖上了被子:“乖女孩儿,告诉我,那个戒指,你有没有看到。”
睡梦中的顾暖暖还真的有了回应:“没有,不过我猜,应该在我妈妈的骨灰坛里。”
约翰的眼角闪过一抹精光,这催眠术果然不错。
“那骨灰坛在哪?”
“我……我想想在告诉你。”
“慢点想,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