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是一个谁都不会相信的人。
所以他催眠了顾暖暖,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因为顾暖暖口中所说,他并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自己的催眠。
“告诉我,你妈妈的骨灰被藏在哪?”
“在……在京都的……我困了,想睡。”
“告诉我答案,你就可以睡了。”
“在东郊的墓地……”
“很好,你做的很棒,你现在可以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都可以。”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直在顾暖暖的梦境中回荡。
这个时候,她是有意识的,可是,却也是神经最脆弱的时候,精神处于半睡半醒中的状态。
所以,顾暖暖自己都不知道,这似梦似幻的情景,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第二天中午,顾暖暖才睁开了眼睛。
她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约翰的家里。
而那个男人,正在她的旁边,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
顾暖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我怎么会睡在你这?”
约翰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你喝多了,抱着我的腿一个劲儿的说不想回家,要留在我这,我不得已,只好让你睡在我这了,昨晚你耍酒疯,摔了我几套盘子,怎么,难不成你酒醒了,就不认账了?”
顾暖暖使劲儿的揉着脑袋,里面就像是有无数根小针在扎一样。
因为她完全不记得约翰所说的,摔坏盘子之类的东西。
她只记得,她在一直喝酒,后来,后来,她全都忘了。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喝醉过,可是也没有章今天这样,喝的酩酊大醉,而且还在别的男人家里留宿。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大声的。
顾暖暖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你也醒了,是不是也该离开了?我可没心思留你在我这吃午饭。”
这逐客令一下,顾暖暖再也坐不住了,她急忙从床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约翰也没有送她,而是自顾自的去了客厅吃东西。
三明治,外加一个煎蛋,还有一根烤肠,简直是最完美的早餐,哦不,应该说是午餐。
他昨天害怕顾暖暖第二天受催眠的影响,醒不过来,所以,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现在,顾暖暖醒了,他也就彻底安心了。
约翰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也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小人,终究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他也没必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吃完饭之后,他拨通了自己手下的电话号码:“京都东郊的墓地,派人去查。”
可是,约翰的话刚落下,对面就开口说:“东郊的墓地?昨天晚上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将一家墓地挖了个底朝天,现在所有人都在围观呢。”
约翰浑身一震,居然,晚了一步?
那么会是谁赶在了他的前面,挖走了想要的东西?
“约翰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估计暂时回不去了。”
“可是,不是说好了就快回来了吗?您的未婚妻还在等您呢。”
提到未婚妻,约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金素雅,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可是他并不爱那个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提起金素雅的时候,约翰也只是淡淡的,现在他居然开始讨厌那个女人了。
甚至他在想,假如他没有和金素雅有婚约,那么……
就在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急促的质问声:“约翰,为什么不回来?你给我一个解释,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今天回吗?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
面对金素雅的咄咄逼人,约翰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临时有事,我还回不去,你别闹,回去之后我给你解释。”
“约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被哪个小狐狸精迷上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你若是敢胡闹,我就将那些狐狸精一个个撕碎。”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哪有那么多狐狸精?我说了临时有事,若是你再咄咄逼人,那么我们的婚约取消吧。”
“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约翰,是你对我求的婚说要爱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后悔了吗?”
约翰伸手堵住了耳朵眼:“你小声点,我的耳朵都快劈了,金素雅,你们金家惯着你,你习以为常,但是别以为在我这里,你依旧享有这个权利,我能求婚,自然能悔婚,在韩国我也不是必须要娶你才能联姻。”
“约翰你……你无耻……”
“你第一天认识我?”
说完之后,约翰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靠在了椅子上,想着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女人,突然间约好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假如顾暖暖是他的未婚妻,那么会怎样?
一定很好玩。
可是,约翰又一次被自己这个念想吓到了。
为什么他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难道,他对顾暖暖有想法?
不过那个女人确实有意思,从一开始,装傻充愣,这演技真的可以比得上奥斯卡金奖获得者了。
反正,那坛骨灰百分之百是被人挖走了,那么,他不如留在顾暖暖的身边,伺机而动。
这个想法,不错啊。
只是,他要以什么借口留在顾暖暖的身边呢?
她身边貌似有个很厉害的角色,猎行者。
他要怎么瞒过猎行者的视线,留在顾暖暖的身边呢?
这得从长计议。
……
当顾暖暖回到家的时候,头还在继续的疼。
宿醉的感觉,貌似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和约翰喝了一次酒,就跟换了个脑袋一样?
她推开了卧室的门,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可是,刚刚打算进被窝,才发现,她的卧室里有人。
而且还是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啊,救命,你是谁?”
男人没有起身,而是在被窝里悠悠的说:“顾暖暖,你胆子好大啊。”
啊?、
这是闹哪出。
猎行者怎么好端端的出现在她的被我,跟她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
实在是……不对劲儿。
“你怎么来了?我去见了一个朋友,多喝了点。”
“男的女的?”
“男的。”
“和男的出门喝酒,一宿未归?”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顾暖暖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有些懵逼。
这个男人,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和你的小哥哥玩儿的乐不思蜀了,回来见到我之后,扫了兴,对不对?”
顾暖暖感觉,这绝对是猎行者认识她之后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也是最快的一次话。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猎行者在吃醋。
吃醋?
这俩字好像和猎行者这样的男人不搭。
他是怎样的人?
冷酷无情的人,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怎么会吃醋?
绝对是错觉,顾暖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她这样子对自己说,可是,冷不丁的猎行者突然伸出了胳膊,将她小小的身板,拽进了怀中。
惩罚似的吻上了她的唇,双手也毫不留情地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学会夜不归宿了?”
“学会和男人喝酒了?”
“学会无视我了?”
顾暖暖那个冤枉。
前两条她还可以接受,这最后一条,她不敢恭维,不敢苟同。
她哪里有无视他吗。
从进来,他就一直在阴阳怪气的和她讲话,就算到现在,都没有一句正常的语气,现在居然说她顾暖暖无视他。
实在是,莫名其妙。
“我头好疼,让我睡会儿好不好?有什么事儿,让我睡醒了再说,求你了。”
“头疼?累的?”
顾暖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嘴巴里嗯了一声。
殊不知,这个嗯字,给她带来了怎样严重的后果。
男人直接将她倒扣在了床上,解开了皮带,整个人压了过去。
是的,他猎行者,就是在吃醋。
他承认了。
顾暖暖自始至终都是懵逼的。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从外面回来,猎行者好端端的就开始发了狂。
难不成,是发烧了?
她伸手摸了摸猎行者的额头,一点都不热啊,怎么会一直说胡话,做糊涂事?
“喂,臭男人,你要干什么?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早在你离开京都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解除了,你现在突然间强上我,是几个意思?你将我当什么了?”
猎行者嘴里说着冰冷的话:“谁告诉你,我们之间的约定解除了?从现在开始,你从我身上拿了多少钱,在没有还清楚之前,休想和我接触约定。”
顾暖暖愣住了。
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说离开的可是他,现在,闹什么意见?
她想要抗议,可是被男人死死地压在身下,班点儿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这日子突然间像是回到了从前,她是猎行者的玩物,他是她的金主。
一晃,一周过去。
白天顾暖暖睡觉,晚上那个禽兽来收拾她,真的是让顾暖暖差点丢了半条命。
最终,顾暖暖不得已之下,回到了宋家。
外公这几天身体总是不舒服,说想念她,索性顾暖暖也就直接在宋家住下了。
她知道,外公这两年里做了两次心脏手术,所以身体大不如前了。
“暖暖啊,来陪外公说说话。”
顾暖暖立刻走了过去,帮外公削苹果。
“外公,你最近怎么总是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只是身体不行了,干点啥都觉得力不从心,外公是真的老了。”
“瞎说什么呢?外公怎么会老?年轻着呢。”
外公似乎很高兴顾暖暖的这番马屁。
他笑吟吟的看着顾暖暖,满眼的慈爱:“暖暖,外公有事要外出一段时间,我只是担心,我走了以后,在这个到处都是阴谋的宋家,暖暖要怎么生活。”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眼睛闪过一抹暗淡。
顾暖暖心里揪了起来,难不成外公知道梅卡背叛他的事情?
也是,外公戎马一生,什么事看的不清楚?
他只是不说而已,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
“外公决定,将你交给我最信任的人,让他照顾你,我会放心一些。”
“谁?”
外公笑了笑:“他也是中国人,只是为人脾气怪了点,带着一张面具,但是,功夫很好,绝对能护你周全。”
顾暖暖原本正在削苹果,听到这话之后,刀子咔嚓,消到了手指……
红色的血迹,从她的手指肚上流了出来。
这刚刚躲开文身,外公就将瘟神介绍给她了。
这……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顾暖暖欲哭无泪,刚想转身逃。
这个时候,门开了,一身黑色西装的猎行者,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外公的时候,他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义父。”
之后,就像是没有看到顾暖暖一样,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顾暖暖开始往门口挪:“外公,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下午我有课,我要是再不去,学校会开除我的。”
“别怕,在那所学校,你外公是投资商,学校不敢开除你的,你过来,外公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猎行者,也是我的义子,你喊他一声小舅舅吧。”
顾暖暖嘴角抽了抽,木讷的喊了小舅两个字。
猎行者却转头,在她的头上拍了拍:“乖。”
顾暖暖真的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要是外公知道,这几天,这个男人天天将她压在身下,做那种事,外公会怎么想?
这个小舅,还会不会再让她叫?
“我这辈子,什么牵挂都没有,但是唯独这个外孙女儿,最最牵挂,在我离开纽约的这段时间,你就照顾她吧。”
“好,我绝对好好地照顾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暖暖多心,她总觉得猎行者口中的照顾两个字是那么的刺耳。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从脚底心扎了好多根刺,根根直立着,戳着她的脚底心。
这种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可怕。
“那个,外公,我不需要保护,我住在学校就行,还有,外公也给我留下保镖了,实在不需要小舅来保护我。”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猎行者已经大步走了过来,直接将她小小的瘦弱的身体扛在了肩膀上,像是扛着一只小鸡崽子一样。
“义父,您安心外出,我会照顾好她的。”
“小孩子不懂事,总是会任性,你多担待点,要是她不听话,你就打她。”
顾暖暖欲哭无泪啊。
外公,你这二十年不见我,见到之后,就开始坑我吗?
她绝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外公,脸上的表情,真的是无比的憋屈。
猎行者扛着她,大步的离开了外公的房间。
走到花园的时候,顾暖暖开始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别扛着我,我又不是没有腿,你这样扛着我被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再闹,我就打断你的腿。”
顾暖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腿,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男人,可不是说笑的,他若说要打断她的腿,那势必是真的敢打的。
“我们都是新时代的青年男女,没必要为了老人家的一句玩笑话,那么的计较对不对?外公只是跟你客气,再说了我也不会不听话,你何必要打我……”
顾暖暖说的委屈巴巴,可是男人依旧不为所动,扛着她继续前行。
路过的佣人无不停下脚步看着顾小姐被扛在男人的肩膀上。
似乎都在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啥,大少爷,要扛着小小姐……
这是闹哪出?
“喂,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让我脸往哪搁?放我下来,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反驳不会违抗,不会不听话,行了嘛?”
男人停下了脚步,诞生问:“真的?”
“我敢骗你吗?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猎行者,在你的面前,我什么时候不是孙子?”
男人冷哼一声,碰的一声将顾暖暖像是丢皮球一样,丢了下去。
顾暖暖哎呦了一声:“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的腿都快断了。”
“那你去找懂得怜香惜玉的小哥哥去。”
“我去哪找啊。”
“你还真想去?”
“我哪有,我哪有小哥哥,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小哥哥,你能不能别这样乱吃飞醋?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东管西的?我们的合约早就结束了,在你退出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我是你小舅。”
呸,哪门子小舅,他还真当自己是她小舅呢?
不要脸的臭男人。
顾暖暖恶趣味的想着,不料走着走着一个不留神,整个人撞到了前面的一颗大树上,砰的一声,鼻子瞬间酸疼不已,眼泪刷刷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