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见小乔哭得难过,忍不住自责:“是我的错,之前我已察觉到晟睿与彤雪有私,却瞒着没有告诉小乔。夫人,是我的错。”说着,她也忍不住用帕子拭泪。
绿芜说:“我知晓你心底善良,定是不愿见小乔难过,所以才故意不说。”
“不好了,不好了!彤雪姑娘跳井了!”门外传来丫鬟们惊慌的喊声:“快去救人啊!快去救人啊!”
闻言,小乔将绿芜的手抓得更紧,脸色发白:“夫人,我没想到彤雪姐姐会寻死啊!你们…你们快去救她!不值得,为了…为了这点事去死不值得啊!”
绿芜将小乔推上床榻,帮她盖好毯子,嘱咐:“你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她转头对云澜说:“云澜,你留下来照顾她。”
云澜欲言又止:“夫人…我也想去看看彤雪…毕竟我与她从小一块服伺王爷。”
绿芜明白她的担心,点点头:“那随我一起来吧!”
两人急匆匆出了流鸢阁,向萱瑞堂走去。萱瑞堂内有一口井,名曰平安井,常年储水,王府中水不够用时,可以临时充当饮用水井。
果然,平安井旁围着众多丫鬟小厮,晟睿跪在地上,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彤雪。
翠微公主带着朝云与心月站在一边,看到绿芜过来,翠微公主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指责:“看看你带出来地好丫鬟,不仅干出勾引家臣的丑事,更是逼迫彤雪跳井自杀!简直可恨!”
绿芜懒得与她耍嘴皮子功夫,走到彤雪的面前,看她面色虚弱,因为呛水,整个人憔悴不堪,看到她过来,彤雪怯怯地抬头,唤了一声:“夫人。”
绿芜从云澜手中拿过来事先准备好的薄毯,盖在彤雪瑟瑟发抖的身上:“你既怀了身孕,为何还要做这样的傻事?”
闻言,彤雪嚎啕大哭:“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与小乔争夺晟哥哥的宠爱!可是奴婢与晟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求夫人成全我们两个!”
绿芜抬头看向晟睿,目光里带着责备:“若我早知你们两人互相属意,又怎会让小乔插入你们二人之间?晟睿,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
“属下知错了。”晟睿惭愧地垂头:“属下一直将小乔当妹妹看待,之前她又受过歹人侮辱,属下是怕若是拒绝,小乔会以为属下嫌弃那件事,对她伤害更深,所以才一直拖着。”
“你两人既有意,等我禀过王爷,也算一桩好姻缘,快起来回屋休息吧!”绿芜说。
“奴婢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彤雪猛然情绪激动,挣开晟睿的手臂四肢伏地向绿芜致谢。
“快回去休息吧!”绿芜说完,转身要走,翠微公主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慢着,姜绿芜,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宫这个正王妃?你凭什么可以做主成全彤雪与晟睿?经过本宫的同意了吗?”
绿芜说:“公主,绿芜的意思是此事需要禀过王爷才能定夺。”
“王爷不在,本宫就是这兰陵府的主人!你算什么东西!”翠微公主冷笑一声:“定是王爷太惯着你,竟然无法无天了!连本宫都全然不放在眼中!连这些奴才都忘了规矩!看样子,是该本宫教教你们什么叫做规矩了!”
说完,翠微公主侧头厉声吩咐朝云与心月:“朝云、心月!用用宫里的规矩好好教教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
朝云与心月异口同声:“是!公主!”说完,两人招呼身后几个粗壮的嬷嬷,那几个嬷嬷手中拿着竹夹子,朝云与心月趾高气扬地走到绿芜的面前,冷笑一声:“夫人得罪了!”
“嬷嬷们,还不动手!”心月一声尖叫。几个嬷嬷一哄而上,最胖的两个抓住绿芜的两条胳膊,另外两个抓着她的手套上竹架子。
心月搬过来一张椅子,朝云端来一壶茶水,翠微公主施施然坐上去,冷笑:“让这些奴才都好好看看,谁才是这兰陵王府的主子!动手!”
她一声令下,两个婆子用力左右一扯,十指连心,绿芜顿时痛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周围的奴仆们睁大眼睛胆怯地看着,却又无计可施。云澜见势不妙,想转头去找赫连璟报信。心月一把将她拽回去,扬手,一把耳光甩到她的脸上,冷笑:“怎么想去给王爷打小报告?”
翠微公主悠闲地喝一口茶水,斜睨了云澜一眼,夸奖心月:“做得好!好好教教这些没有记性的狗奴才!”
心月得到夸奖,心气更高,连着几掌甩到云澜的脸上,即刻,云澜的脸就肿得老高。
几个嬷嬷简直如最恶毒的魔鬼越来越用力,绿芜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在庭院中回响,令人胆寒。
“住手!”猛然,一声大呵传来,赫连璟急步走上前,用力推开众人,径直走到绿芜面前,他面上凶声恶煞的表情吓着了众人,几个嬷嬷吓得瘫软在地,练练求饶:“王爷,奴婢
…奴婢们也会被逼的!”
赫连璟用力将几人踢到边上,弯腰将奄奄一息的绿芜抱起来。她十指受伤,鲜血淋漓,虚弱地如一朵衰败的花。
“璟哥哥!是她先对我不敬!”翠微公主恶人先告状:“璟哥哥,是她将我不放在眼中!”
“所以公主就可以在王府中动用私刑?”赫连璟冷眼看着翠微公主:“我兰陵王府立府多年,从未出现苛待下人、动用私刑之事!看来,是我这小小府邸容不下尊贵的公主殿下!”
闻言,翠微公主讶然:“璟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璟抱着绿芜一步步走,语调飘落在冷风中:“明日,本王会上书圣上与公主合离!”
“合离?”如一块大石砸在脑袋上,翠微公主又惊又怕,顾不得仪态,跑到他面前:“璟哥哥,你不能这么做!我做错了什么?你打算休了我?况且我可是尊贵的公主!谁敢与公主合离!父皇…父皇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赫连璟目光傲然:“本王决定的事!没有能够改变!”说完,用力甩开翠微公主的手,抱着绿芜向流鸢阁的方向而去。
回到流鸢阁,张春桥大夫来帮绿芜包扎过伤口,绿芜伤势渐缓,斜靠在枕上,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赫连璟:“你怎么知道我在平安井那边?”
赫连璟手里端着一碗莲子桂花羹,舀一勺递到她嘴边:“我刚进府,看见小乔焦急地张望,就知道你出事了!”说完,他看向她受伤的手指忍不住语含抱歉:“对不起阿芜,是我来晚了!”
绿芜摇摇头:“你能来我就安心了!”
闻言,他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中。窗外的槐花开了,白色槐花如朵朵洁白的云朵,清香飘入室内,笼罩着屋内一对美好的有情人。
“阿芜。你放心,不久的将来,你会是兰陵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他摩挲着她的发丝,温柔许下诺言。他最爱她乌亮发丝从指缝间滑过,温柔的触感,熟悉而亲昵。
绿芜伸出胳膊,紧紧揽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阿璟,你真决定了吗?若你真向圣上上书,必定会在天下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普天之下,哪里有人敢休了公主呢?”
闻言,赫连璟用手抬起绿芜的脸,四目相对,深情如许,如星光灿烂:“可是,我只想要你!我再不愿看到有人欺辱你!我只想将你护在身边,一世安乐无忧!”
说完,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浅浅一吻。
绿芜闭上眼睛,从未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幸福如此美妙。
翠微公主知道赫连璟与她有合离的打算后,先是跑到书房去求他,赫连璟避而不见,只说:“公主知我一直对你无意,何必苦苦留下,不如分开,此后天高水长,各自欢喜。”
翠微公主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她自小爱慕赫连璟,将嫁给他当做毕生梦想。好不容易梦想实现了,她怎么会让美梦破碎呢!她不甘心,更不愿放手,在如意馆中枯坐一夜未睡,天还没亮就坐马车进宫。
翠微公主直奔雪荔宫,见到青芜后,如见救星,紧紧攥着她的手:“皇嫂,你足智多谋,快帮我想想办法!璟哥哥,他要休了我!他说要让姜绿芜当兰陵王府的王妃!”说着,泪水从眼眶找那个滚落下来。
闻言,青芜的脸上也难掩惊讶:“合离?自古能娶到公主之人,莫不认为是祖上积德,定然将公主捧作掌心之宝?兰陵王竟然如此嚣张!简直是昏了头!”
她这几句话正中翠微公主下怀,翠微公主如遇救星,拉着青芜的手不肯松开:“是吧?是吧?皇嫂,你一定有办法!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璟哥哥的!离开他,比让我去死更难受啊!”
青芜心中恨得却是绿芜竟然如此有能耐,竟然能蛊惑赫连璟与公主合离,纵观历史,只有公主抛弃驸马的,还从未听说过驸马休了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