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若是没有了靠山,失去了以往的光彩,旁人就会因往日的嫉妒而故意找茬。
顾嫣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她想看看他们究竟会如何表演,程蝶衣又会如何面对。
私心里,她其实对这位程容华还是有着一些好感。
程蝶衣面对那位美人的问题,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她与前者的区别。
只见她淡淡一笑:“我并未说这刺绣不好,我想梁美人你可能理解错了。张婕妤这副刺绣固然是好,只是比起当日的宁妃来说,却是不如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纷纷看向坐上上首的宋祈和顾嫣二人,这一切,只因“宁妃”二字。
“哟,这是怎么了,皇嫂的生辰怎么你们一个个的脸上都这副表情。”不知何时,安庆王竟然和江逸之两人一起来到了这御花园之中。
顾嫣见到江逸之就是一愣,心想:他怎么也来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边上的月选侍,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安庆王。
安庆王的到来,打破了此时的沉寂,顾嫣开口道:“不错,昔日宁妃的刺绣,可谓是这宫中一绝,不过比起苏绣来,我更喜欢这蜀绣,张婕妤这份礼物本宫很喜欢。慧巧,还愣着干什么。”
慧巧从顾嫣身边走出,来到张婕妤处,伸手接过了这一副绣图。
本以为此事这样就算完结了,谁知程蝶衣又开口了。
“张婕妤外祖父在蜀地,自然是会蜀绣了,宁妃也是出生于苏州,所以从小就会苏绣。当年我与她初见之时,就十分佩服她的技巧,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会用她绣的荷包,谁知她竟然病逝于宫中,真是可怜了。”
这一下,不知道是其他人了,就连宋祈也有些不高兴,他眉头皱了起来。
顾嫣则是对这个程容华再无半分好感,宁妃死了便死了,可自己根本没有想过找她半点晦气。
在这宫里面,谁都认为宁妃该死,死在她手里的人命不说有上百,但几十人还是有的。
今日是她的生辰,本该是高兴的,这程容华却开口闭口都是宁妃,这宫里人都知道,宁妃死于同云国私通,是奸细。如今云国正在同大周交战,这程容华分明就是不给她脸面。
但最让顾嫣不满的还是程容华口中那句:宁妃也是出生于苏州,所以从小就会苏绣。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说宁妃是被冤死的,她能不气吗。
顾嫣看了宋祈一眼,还好他因为愤怒,并没有深究这话里的意思。
“一个已经逝去的妃嫔又有什么好提的呢,今日既然是皇嫂的生辰,咱们就该说些高兴的事。皇兄,我听说西北那边,如今顾将军很不错啊,带领我军力压云国大将。依我看,等他回来,皇兄就赏他个侯爷做做也不错。”
他这半开玩笑的话,却正好说中了宋祈的心思。
“不错,顾铭这个人,朕以前就一直在注意他,是个人才,可堪得大用。”
宋祈想到在一年半前,封家这一代的嫡子突然找上了自己,向自己推荐了个人。
封家自古以来,就和宋家关系密切,甚至可以说,封家是宋家在这大周王朝的另一面。
一面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一面是分散于民间,打听各种消息的医学世家,这两面构成了整个宋家,也让宋家能够前年屹立于整个大周王朝。
封家这一脉的嫡子,旁人不清楚他的身份,宋祈却是知道的,他并不比自己地位低下。
当初宋家建立这个大周王朝之时,当朝皇后一胎产下两名嫡子,这两个皇子身份贵重,可以说都是嫡长子。
初代皇帝为了他日二人不为皇位相争,为了大周朝和宋家日后千年的繁荣,当即下了一个命令。
从此,所有人都只知道,皇后当日只生下一子,被立为皇太子,在三十二年后即位。
而那位被隐藏起来的皇子,则是被初代皇上派人秘密送出宫中,让当时的神医交其医术,在三十二年后,已然成为一代神医。
有传言称那位神医从不路面,一直都戴有黑色斗笠,其实他只是怕人看出他和当今皇上有着一样的面孔,这位神医名叫封天宿。
如今提起这个名字来,天下的医者无一不是抱着一颗敬畏之心,谁都知道,这是封家的创立者,更是有史以来医术最高之人。
封天宿被其父亲下达了指令,创建封家,生生世世守护着整个大周王朝,守护着整个宋家。
从那日起,封家便存在了,传到如今,不知已经传了多少辈,可封家却无半点叛变之心,永远都守护着整个大周和宋家。
这也和封家一个血印有关系,但凡封家嫡子,或是有能耐的旁系,都会到封家密地,接受封家的血印。
传言接受了这个血印之人,会永远效忠宋家,也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这个秘密只有宋家皇帝和封家接受过血印之人才知道了。
而宋家之人,也只有成为皇帝,才能得知这个秘密,宋祈正是登基之前,从其父皇口中听说了封家,至此,他代替了他父皇,成为和封家联络之人。
封家的嫡长子,和现任皇帝一样,乃是初代皇帝嫡传子孙,是以当封茗找到他之时,他在勤政殿召见了他。
封茗只有一句话:顾家长子不错,若要对付姜家,必得提升旁人为将,顾铭可担当此任务。
封家的消息,一向都是最快最准的,在这千百年来,不知为大周挡去过多少劫难,宋祈从那时起,便开始关注顾铭了。
也是因为顾铭,他才会挑选顾铭最爱的妹妹顾嫣进宫,让她成为这后宫的皇后,借此来牵绊顾铭,让他可以为自己所用。
只是,顾嫣进宫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步步地爱上了面前这个女人,他不想再利用她,对她也由开始的例行公事,变成了如今的宠爱。
江逸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宋祈,心想:我喜欢的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连一向冷漠的帝王都动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