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下面的小杜子，顾嫣心中升起了几分怒火。
“她果真是这样说的？”
“娘娘，奴才绝不敢有半点虚言，张婕妤确实是如此说的。”
“砰！”顾嫣拍案而起，那张婕妤话语，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主子息怒。”慧巧开口。
“把瑾然给我叫来。”
张婕妤说话过分，她自会记在心中，总有一天要讨回公道来。但顾瑾然今天的做法，也着实是太过了。
顾瑾然从夕月那里听到顾嫣叫他，就知道一定是早上的事被姐姐发现了，搭耸着头走了过来。
顾嫣见到他这副模样，就是有气，也发不出了。
“你啊！”顾嫣指着顾瑾然的额头，“以后没事别往别人宫墙那边钻，小心再被抓起来，到时候就连我都不好意思去救你了。”
顾瑾然朝着旁边的小杜子看了一眼，小杜子瑟缩了一下，头低得更加下去了。
“好了，你以后少跑出去，我已经为了找了个先生，是皇上之前还是三皇子时，教导他的老师。秋试就快到了，你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许是怕被顾嫣责备，又许是他对秋试格外上心，这一次顾瑾然很爽快地就应承了。
“先生什么时候能来？”
“先生自然不会来后宫，不过我已经为你找了一处地方，是之前皇子们学习之所，如今后宫没有皇子，你去了那儿也不会惹人闲话。”
顾瑾然双眼一亮，说到：“姐，那我是不是还能出……回家去看看。”
顾嫣瞥了他一眼，“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能惹出什么事来。”
顾瑾然自然满口答应。
慧巧从外面过来的路上，遇到了正往回走的顾瑾然，见他正在训斥小杜子，她将这话拿回来说给顾嫣听。
顾嫣听了之后，笑骂道：“他定是在责怪小杜子，不该将承平宫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终于到了六月初六这一天。
皇后入宫的第一个生辰，虽说没有大办，但是宫中之人是全都要到场的，就连被关了禁闭的程容华也必须要来。
今日寿宴，顾嫣将位置选在了御花园中。
此时正值六月，院中牡丹开得最艳，宫中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在这御花园中，仿佛置身于一副美丽的画卷之中。
顾嫣作为此次的主角，自然是要提前到的，顾瑾然今日也没有跟着先生读书，告了个假前来参加她的寿辰。
顾瑾然看到闫明的时候，略微愣了一下，他记得上次见到这人，好像是在中秋宴会上，他站在宁妃的身边，怎么现在又跟着自己二姐了。
找了个机会，在闫明去别去指挥那些宫女的时候，他贴在顾嫣耳边问到：“二姐，他是谁啊，你把他放在身边可靠吗？”
嗯？顾嫣顺着顾瑾然的目光看去，随即哑然失笑，说到：“你姐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这时，已经有妃嫔渐渐过来了，顾瑾然没有再逗留在顾嫣身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着。
顾嫣望了望左边，也不知道他何时会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最先到的人是月选侍，她今日打扮得甚是惊艳，脸上一也直含着笑意，仿佛今日是她过生辰一般。
面对这样一个含笑而来，满是激动和欣喜的女子，顾嫣当然是笑着让她坐了下来。
这时，又一个人到了，是沈美人，她今日穿着浅紫色衣裙，看上去颇有一种柔弱之风，她行礼后便安然坐下。
在沈美人之后，来的是程蝶衣，由于刚被顾嫣处罚过，她面上淡淡的，向顾嫣行了个礼，并未开口便直接坐在座位上。
值得一提的是，程容华所坐的位置正好是顾嫣下首。
程容华坐下后不久，就见张婕妤和两个美人一起过来了，张婕妤虽因顾瑾然那事对顾嫣心怀恨意，但面上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她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说道：“臣妾给皇后请安，今日是皇后的诞辰之日，臣妾特意绣了一副百鸟朝凤图送给皇后。”
她身边的芯儿将手中的绣布打开，只见一条金凤凰翱翔于天际之中，其四周全都是跟随着的鸟儿，各个都栩栩如生。
“绣得可真好。”月选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她来自西域，西域那边盛行歌舞，却鲜少有人刺绣，即便是有，也不过是一两朵小花，看上去不怎么样。
“张婕妤绣的这副的确是不错，但若要说多好，臣妾也是不敢认同的。”程蝶衣突然开口，使得众人纷纷向她侧目看去。
一直以来，程蝶衣在宫中都是不争不抢，像个隐形人一般的存在，身处高位又有宁妃护着，她从来不得罪人，也没有人会来得罪她。
按理来说，宁妃死后，程蝶衣应该更加内敛才是，加之她前不久刚被皇后给罚了禁闭，凡事识时务的人，也应该知道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这位程容华，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还在张婕妤拿着进献给皇后的礼物时，开口挑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顾嫣深深地看了程蝶衣一眼，心想，看来这位程容华和宁妃之间的情谊并不浅，那日的事，只怕就是她为了宁妃之事，刻意找的麻烦。
心中突然升起了几丝伤感，如宁妃一般的人，这宫中还有因为她的死，连自己都敢得罪的女人，不知道如果自己日后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有人来为她伤心。
“怎么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为何看上去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宋祈的声音突然传来，顾嫣抬起头，发现他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
还未待她回答，宋祈的视线就投射到了那副刺绣之上。
“百鸟朝凤，不错，也符合今日的寓意，张婕妤你有心了。”
“皇上也觉得这刺绣不错吧，臣妾方才见到了都不敢相信，这般绣工居然是出自娘娘之手。”跟着她过来的那两个美人中的一个说到。
“只是这样的绣工，怎的容华娘娘还要说不好呢，到底是寓意不好，还是说这刺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