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天过去,七夕也终于到来。
这天一早,宁妃就在房间收拾,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最是艳丽,压过宫中所有的女人,特别是那位皇后。
相比之下,顾嫣就显得悠闲了许多,她身着一件青色纱衣,用一缕腰带束着。头上带了两根小巧的簪子,看着多了几分灵巧。耳坠是两颗东珠,却被发丝盖住,那东珠也正象征着皇后的身份。
这样一番装扮下来,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如果不把发丝绾起来,没有人会知道她是皇后,她更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一般。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主子话,都准备好了。”
今日顾嫣要出去的事,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那位菊姑姑虽然伺候在身侧,但许多时候,她都会被支开,无法探知顾嫣这边的消息。
到了傍晚,顾嫣带着慧巧两人走了出去,宫里知道这事的人很少,那位菊姑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后仍然在正殿里面。
她们到达荷花池的时候,皇上还没有过来,顾嫣送了口气,还好赶上了。若是再晚一些,就会让皇上知道自己是故意来此了。
“摆琴。”
“是。”慧巧提顾嫣将琴摆好,自己则站在了她的身后。
顾嫣面对着荷花池,缓缓弹了起来,琴音慢慢响起,随后与正片荷花池像是融合起来了一般。
宋祈还未到达荷花池,便听到了这悠远的琴声。
“是谁在弹琴。”
李玄立刻派了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去打探,他也在想,这后宫里究竟是谁敢到这儿来,难道不怕被那位知道了?
“罢了,不用叫人去了,朕自己走过去,你们都不用跟来了。”宋祈沿着荷花池走了过去,除了李玄之外,所有人都留在了原地,只他一人跟在宋祈身后,宋祈对此也没有说什么。
宋祈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宁妃不会弹琴,在这后宫里,不怕她的人,就只有皇后。上次在栖梧宫,他曾亲耳听过她弹奏,这般美妙的琴音,想来也只有她能弹出来。
“啪啪啪!”宋祈赞叹地鼓掌道:“皇后的琴技果然不错,让朕都听入迷了。”
顾嫣一怔,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琴音也戛然而止,她惊慌地抬起头,看了宋祈一眼,随即又低了下去,站起身来,向他行礼,看得出她很想要逃离这儿。
宋祈被她这副模样惊呆了,他在这宫中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那个女子这般反应,就如同是天上的仙子受到了惊吓一般。
“嫣儿,你不要害怕。”这几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就连宋祈都不知道,他何时将她的名字记得这般清楚了。
听到嫣儿这两个字,顾嫣也是一震,她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宋祈,不敢相信这两个字是面前这位帝王说出来的。
这次顾嫣的神情皆是自身的反应,没有半点做作,更让宋祈着迷,伴着荷花的香气,在这一刻,他仿佛认定了她。
宋祈走上前来,执起了顾嫣的手,“走,陪朕在这边散散心。”说完,他又看了身侧的李玄一眼,示意他不要跟过来。
李玄当然不会去做那个电灯泡,不只他不会去,他也拦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慧巧,“想不想让你主子受宠了?”
慧巧被这句话镇住,只好乖乖地站在七绝琴面前等待着帝后归来。
顾嫣看着宋祈拉着自己的手,这是帝王的手,那个一开始对他冰冷异常的男人的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得到了他的宠爱。
“这里这片荷花如何?”
宋祈突然开口,顾嫣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差点都忘了,自己还在陪着他散心,怎么尽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宋祈见她这副呆愣的模样,轻轻地笑到:“你今日怎么会如此穿着?”
顾嫣自然是不会讲实话的,便说道:“臣妾见这大热天的,在栖梧宫里待着也是闷,就想出来散散心,听人说这里有个荷花池,便想着来这儿。”
“只是皇后那一身衣着,真是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臣妾想着皇上久没来后宫,该是见不到臣妾这个模样的,谁知道一来就撞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小女儿般的娇气,若是在平时,宋祈只会厌烦,但这个时候,只觉得她甚是可爱。
“你可真不老实。”宋祈伸出手点了点顾嫣的额头,“朕上次去你宫里,便看到你身着常服,还敢说是第一次。”
宋祈是佯装的怒意,顾嫣心中一甜,忙撒娇到:“那皇上您饶过嫣儿这次可好,嫣儿保证,下次……下次绝不会这样了。”
宋祈扬起头笑到:“朕上次都已经饶过你了,这次嘛,怎么也得受一点惩罚。”
顾嫣立刻就撅起了小嘴,露出不高兴的模样,谁知宋祈突然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她脸顺便泛红,不好意思地看着宋祈。
“好了好了,这事等会再说,朕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顾嫣满脸疑问,方才她在想自己的事,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问些什么。宋祈见她茫然的样子,只好再次问到:“你觉得这荷花池如何?”
荷花池?顾嫣一眼望去,这片荷花池很大,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起,但他选在今日来此,定然是对这里有特殊感情的。
“这片荷花池不错,算得上是御花园里面最大的了吧。臣妾从小就喜欢荷花,其香味很是清淡,让人想要醉在其中。且前人有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果然读过诗书的女子就是不同。朕也最喜欢这荷花的这种精神,做人也当如此。”
顾嫣有些不解,难道皇上就是为了让她明白这个道理,才问起这件事的,怎么觉得这么怪异。
“朕的母妃,当日就是在这里遇上先皇的。”宋祈缓缓开口,“当日,朕的母妃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因着宫中贵妃想要吃莲子,便被派到这里来种植这片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