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锦的牌子到了之后的第二天,就被人一大早拉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这才几点。”被人吵醒的滋味非常不好,张安锦就差一枕头砸过去了,但想到这儿是皇宫,万一砸中了哪个重要人物怎么办啊。
“张先生莫不是忘了,今天是南国的使臣觐见的日子,您可是要去接待的。”一个宫女的声音传到了张安锦的耳朵。
张安锦懒散地拉开被子,“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张安锦决定等到宫女走了再眯一会儿。
“皇上吩咐了,奴婢是来替张大人梳洗的,到时候奴婢领您去大殿。”宫女说这话,手中的活也没有停下来。
“那衣服我就自己穿吧,其他的你帮我弄。”张安锦可不想被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难得能让人服侍一会儿,当一回大爷的感觉真是舒服。
宫女给张安锦梳着头发,“张先生这张脸生得真好看,要是女人啊,都嫉妒死了。”宫女知道这个张先生为人随和,以前还以为丞相大人是个冷冰冰的人呢。
“哈,谢谢。”张安锦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然了,她也不会承认刚才有些小雀跃。
“这头发跟绸缎似的,比宫里的娘娘都要好上十分呢。”宫女将张安锦的头发束好。
一番梳洗完毕之后,张安锦穿上了赵临城给的衣服,这衣服上面绣的图案她也看不懂,听慕容说是大金的瑞兽,大概就是吉祥物的意思吧。
“皇上的眼光真好,先生这一番模样怕是大殿上无一人能比吧。”宫女捂着嘴笑道。
今天的皇宫里外都布置过了,看来这南国还挺重要的嘛,但是外交嘛,总要重视一点的。
“臣参见皇上。”张安锦一人走进大殿中,两旁的人都呆住了。那些个大臣不禁在心里碎碎念,虽然这张安锦不知道为什么辞了官,但昔日的少年丞相风姿不减当年啊,此等身姿真如谪仙一般。
赵临城在高位上也看呆了,只是不能失了态,所以轻咳了一声,让张安锦平身。
张安锦一来,这大殿中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她那儿,就连他这个皇上都要逊色上三分了,朕的臣子这么勾人该怎么办呢?
赵临城忽然想起了一个词,金屋藏娇,虽然用在张安锦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不合适,不过大抵得到她的人都想要藏起来吧,这么耀眼,让别人觊觎了可不好啊。
张安锦自己倒是没个自觉的,一点也不知道在大殿中已经成为了焦点。只是想着今天可不能出了错,不然等结束了赵临城非骂死她不可。
随着大殿外的唱和声,南国的使臣觐见了。那一瞬间,大殿里的人都端起了姿态。
“南国使臣拜见皇上。”来的有三个人,张安锦原先倒是见过前面两个,只是跟在后面的那个人倒是眼生,难道是他们的随从,但也不可能带过来啊。
张安锦按照赵临城教的,按照礼仪一步步来。她可是好几天前就开始学了,要是还出错那真的可以一巴掌拍死自己了。
张安锦依次见过三个使臣,小眼睛和大胡子还好,就是最后一个,虽然长得是三个人里面最出众的,但估计是脑子有病。本来进行地好好的,但他突然在交接的时候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害的自己差一点就出错了。
张安锦努力说服自己这是错觉,或许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但当张安锦诧异地眸子对上了那人时,他居然冲她玩味一笑。
张安锦觉得对方不会是变态吧,还是说喜好男色?
赵临城在高位上看,就见张安锦的身子挡住了那第三个人,这时间也太久了点吧,而且他们应该不认识,怎么会磨蹭这么久啊。
“三位远道而来,我大金也当尽地主之谊,三位请入座吧。”赵临城发话了,张安锦也终于得救般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只是在宴会期间,张安锦总是能感受到来自那个人若有若无的眼神,就像是被当成了猴子一样,张安锦被看的浑身不舒服。
而高位上的赵临城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他只觉得那个叫寸穆的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很早之前见过,但绝对不会是以使臣的形象出现的。
赵临城很不满寸穆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张安锦看,“我听闻南国佳酿天下闻名,不知道今日大金这酒如何呢?”
寸穆的目光终于从张安锦身上移开了,“皇上谬赞了,再好的酒没有佳人作陪的话也是缺了兴致。”寸穆径自答道,对赵临城没有前面两个使臣那般的恭敬,神情也更加的倨傲一点。
“我看张大人站在一旁不入座也是无趣,不如就让张大人跟着喝一杯吧。”寸穆看上去对张安锦很有兴趣。
“来,张大人就做我旁边吧,我看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位置了。”寸穆也是大胆,直接拉过张安锦坐在一旁了。
赵临城在上面想说,但也不能坏了两国的关系,只能忍着不表态。
张安锦哪知道那寸穆不按常理出牌啊,难道还要这种操作吗,那赵临城怎么也不说一句话啊!
张安锦抬头,接收到了赵临城的目光,看样子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了。张安锦干笑着和寸穆交谈,接着,寸穆就没在和除了张安锦以外的人说过话了。
“张大人是吧,怎么这次有心情出席了,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也被派去做了接待使吗?”寸穆凑近张安锦,低声说道,在外人看来是两个人一见如故,关系很好啊。
“我已经不是丞相了,倒是大人,这是我大金,还请守我大金的规矩。”张安锦推开寸穆,不让他的气息太过靠近自己。
“哦,这倒是有意思,看来我看上的人的确与众不同啊。”寸穆那张俊脸上满是戏谑,就像是一匹狼在看他的猎物一般
张安锦简直想翻个白眼,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看上的人了。也就见面了不到片刻吧,也太自来熟了。
赵临城看在眼里,简直想把那个寸穆也丢出大殿外,这么放肆,到底还把他这个皇上放没放在眼里。
而两位使臣见状不妙,赶紧低声提醒寸穆注意一点。寸穆撇了撇嘴,有些扫兴。
张安锦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在那儿尴尬地吃着水果。
“来,喝一杯吧,我一人独饮多没意思啊。”寸穆将一杯酒递给了张安锦,张安锦干笑着接过,然后直接一饮而尽。
当然了,对于不怎么喝酒的小白来讲,这一杯酒猛地喝下去不出意外地呛到了。
寸穆忽的笑开了,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说:“果然豪气,来,我再敬张大人一杯。”寸穆丝毫没有放过张安锦的意思。
直到张安锦两颊泛红,起身对赵临城说:“皇上,臣不胜酒力,先出去醒个酒。”
赵临城有些心疼地看着张安锦,虽然醉了之后的张安锦更加地魅惑,但他也不想让别的人看了去。
外面没有大殿里的觥筹交错,风一吹,张安锦的脑袋终于是清醒了几分,但依旧是晕乎着的。
她觉得今天也太背了吧,怎么就碰上了个刺头呢,就不能安分地待到宴会结束吧。然而一想到接下来还要继续面对寸穆,就一阵头疼,似乎更加晕乎了。
“哟,原来是在这儿啊,看来我们两个真是有缘分。”寸穆那欠揍的声音从张安锦身后传来。
张安锦猛地一转身,但因为醉酒,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下去了。寸穆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张安锦。
然后低下身子,“你的身子又软又香,这脸也是绝色啊。”寸穆现在就像是个登徒子一样。
张安锦虽然醉酒,但也不是傻了,听到这话一把推开寸穆,接着一巴掌就落了下去。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我刚才那是在救你,不然你就要掉进池子里了。”寸穆捂着被打的左脸,没有恼怒的意思。
“是你自己轻佻在先,你救我,我感谢你,但之后呢,你干了什么?”张安锦恼羞成怒,这个男人也太不要脸了吧,说不定就是个流连青楼的人。
“我们之间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也是可以做些什么的。”寸穆的声音在张安锦的耳边响起,那呼吸弄得张安锦耳间有些痒意。
“你,无耻!不要脸!”张安锦再次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这次酒也醒了七八分。
“不过你这么绝色,扮成男子多委屈啊。”寸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张安锦,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
张安锦瞬间就慌了,张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张安锦想着莫非他是有透视眼吗?
“哼,就这么点东西我都看不出来,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寸穆常年流连在女人中,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堂堂大金朝的丞相居然是个女人,真是稀奇。”寸穆啧啧惊奇,“而且你这算是欺君之罪吧,不过到时候你在这儿混不下去了,我可以带你到南国去。”
张安锦觉得寸穆才是正真醉的人,胡说八道了吧。他这算是看上自己了?自己什么时候怎么受欢迎了啊,再说了,这还要问过赵临城吧,赵临城肯定不会同意的。
张安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就是觉得赵临城不会让寸穆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