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变没变。若是宣妃这么多年还没忘记孤的喜好,必有重赏。”正所谓爱屋及乌,宁国君主今日本是怀着对宣妃的愧疚而来,可是被王潇裬和云姽婳这对兄妹给忽悠高兴后,对宣妃的愧疚又有所改变。
闻言,宣妃双手摸索着从椅子上起身,一旁的赵珏庸赶紧走上前来搀扶自己的母妃,贴在宣妃耳边孝顺地开口道,“母妃小心。”
“傻孩子,母妃哪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宣妃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暗,于是和蔼地对赵珏庸道,“母妃的眼睛虽然不好使,可是在冷宫的这些年却练就了一身本事。哪怕是逼着眼睛,母妃也能将所有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母妃真是厉害,儿臣望尘莫及。”赵珏庸一边搀扶着宣妃离去,一边恭恭敬敬地在宣妃耳边拍马屁,可是这画面看起来却莫名地温馨。
宁国君主心里对宣妃母子的愧疚感愈发浓烈,扭头向云姽婳道,“庸儿这孩子从没在孤的面前油嘴滑舌过,可是却对她的母亲顺从。”
“小姨夫,婳儿并不是想在背后替表哥美言。您有那么多皇子皇孙,肯定很少不聊阿谀奉承您的人,表哥只是不想像其他人那样欺骗您罢了。”云姽婳挺直脊背端坐在梨木轮椅上,一双冰渊般的眸子仿佛敛尽这世间一切的污垢,只听她语气淡淡地询问道,“就是不知道小姨夫是喜欢被人骗得心里安慰,还是想听这逆耳之忠言?”
云姽婳的这一席话让宁国君主进退两难,若是说自己喜欢那些骗人的甜言蜜语便等于承认自己是个昏君。可是若不这么说,便是承认了赵珏庸对自己是何其至孝?
宁国君主思忖片刻后,不答反问道,“如此说来的话,那婳儿和裬儿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云姽婳没想到宁国君主东拉西扯的本事竟然这么强,心里正在犯难之际,王潇裬开口回道,“既然外甥和婳儿喊您一声小姨夫,那您在我们二人的心中就不是那个威仪的君主,而是和姨娘一样,是我们兄妹最珍视的亲人。”
“好,说得好!”宁国君主拍掌叫好,没想到王潇裬和云姽婳这对兄妹竟如此伶俐善辩。哪怕是宁国最为得意使者,跟这兄妹二人比起来也要自愧不如。
唉,这么好的一对孩子,真是便宜画国那个老狐狸了。
待宣妃被赵珏庸搀扶着进门时,所闻正是宁国君主的赞赏声,所见正是宁国君主那张冰山般的脸上绽满雪莲之景。
赵珏庸那双邪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贪欲,看来自己的父皇这是中计了呢!
很好,待你将手中的江山交出来那日,本王一定让你也尝尝母妃这些人所遭受的苦楚。
赵珏庸暂且收起自己的歪心思,搀扶着宣妃重新在宁国君主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只听画国君主扭头对宣妃道,“爱妃,辛苦你了。”
闻言,宣妃的身子蓦地一僵,距离上一次听到这句话,仿佛已经过了很多个念头了。
宁国君主兀自叹息一声,又道,“唉,孤欠你们母子的索性就用后半辈子来偿还,如何?”
“陛下,您切莫要这么说。”宣妃诚惶诚恐地回话,待在冷宫的这许多年里让她悟出来一个道理就是伴君如伴虎。哪怕昨日你们还在床榻上软浓细语,只要今日有一丁点儿的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宣妃身为和亲公主而来尚且如此,又何况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的妹妹一般好命,不管做了什么都有画国君主为她保驾护航。
御膳房是个消息最灵通也是最有眼力见儿的地方,听说宁国君主要在宣妃娘娘的丹凝宫用膳,这些人一改平日对宣妃的狗眼看人,一口一个宣妃娘娘,一口一个庸王殿下,听得赵珏庸和宣妃母子俩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晚膳很快便备好了,御膳房管事亲自端来丹凝宫。宣妃起身要亲自布菜,可是却被宁国君主温柔拦下道,“这些活就让他们这些奴才做罢。爱妃过了太久的苦日子,也该陪孤好好来享受享受这大好河山了。”
见状,御膳房管事手中的菜盘子险些摔在王潇裬的脑袋上,看宣妃的目光也更加敬畏了,就为了博得一个好的前程,御膳房管事在丹凝宫和御膳房之间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
“徐管事歇会罢,本王见你跑了这么多趟心里都替你觉得累得慌呢!”赵珏庸抬起眸子扫了眼御膳房,忽而语气淡淡地开口。
这个徐管事平日里没少欺负过宣妃,就连在座的宁国君主都知道此时,赵珏庸突然开口体恤此人,实在是难以让人摸清头脑。
“孤听说这些奴才平日里没少欺负过宣妃。”宁国君主放下手中的汤碗,看向坐在对面的赵珏庸道,“孤现在给宣妃和庸儿一次报复的机会,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做呢?
“父皇对母妃可能不甚了解,她平素最不喜欢冤冤相报。儿臣刚才让徐管事歇息一会也并非有报复之意。若是儿臣真的想要报复于他,只要一味药便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赵珏庸的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吹牛皮,可是只要懂得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医毒之术绝对没有人能比得上。
宁国君主一直都很好奇,他这个儿子是宣妃在冷宫生下的,后来一直跟在宫里的奶娘身边,他的医毒之术到底是谁传授给他的?
宁国君主也在私下里询问过赵珏庸,每次赵珏庸的回答都是,“儿臣不能在母妃膝下尽孝。可是儿臣希望自己能够有所专长,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父皇和母妃的骄傲。”
赵珏庸后来果然成了宣妃的骄傲,太后因为惩罚了一个娇纵跋扈的胡人妃子后被人下了巫蛊之毒,宁国君主光天之下颁布告示言,“若有能解此毒者,必封王进爵,并以皇兄(皇姐)之礼待之。”
听闻这个消息后,小小的赵珏庸迈着小短腿去找自己的父皇道,“父皇,儿臣愿意为皇祖母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