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鑫看着不远处被几名渔民推过来的渔船,眉头微蹙。他知道,如果没有动力催动这些渔船快速冲向那些战船,攻击便会在半途中成为泡影。
他上前扶起老鱼民,微微摇了摇头:“老人家,这样不行。船只没有动力催动,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效果,只是浪费而已。”
“动力?”李家老三闻听,沉思了片刻问道:“公子,我这有很多火箭弹,这些都是大号的,可不是玩具。”
他说完,不等罗鑫反应,带着几名士兵跑去了大营。不消片刻,他和那几名士兵便抱着一大捆火箭弹跑了回了。
“公子,如何?”他把火箭弹堆放在一边,将一支插在海滩之上。
罗鑫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火箭弹大小果然不像是用来玩的。但是抬眼望了望海面上缓缓逼近的战船,另一个疑虑又浮上心头。也不知道这些火箭弹能杀出多远距离,如果在半路爆了,还不是等于可耻的浪费吗?
沉吟片刻,罗鑫从怀中掏出一盒火柴,划着一根,将插着的火箭弹点燃之后,以接近五度夹角插在了地面上。随着引线燃尽,一声悦耳的竹音在海滩上回荡起来,火箭弹也犹如一枚导弹径直向着海面冲去。
罗鑫和拥有望远镜的士兵,立即望着火箭弹射出的方向。一个黑色影子,速度奇快地横穿在湛蓝的海面上。很快,黑影变成了黑点,直到很模糊时,已然穿行在海面上,完全没有停歇爆炸的迹象。
就在罗鑫惊奇之下,火箭弹在距离战船队伍不到百米的距离,轰然爆裂。虽然它的声音不比火炮的声响,也不如焰火在空中爆裂的声响,但是在海风的吹送下,声音还是极其悠远的。
众人望着这种可怕的距离,看向李家老三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敬意。罗鑫拍了拍身边老三的肩膀笑道:“好东西啊!既然这样,就马上带着士兵渔船上都装上这种火箭弹。记得,每条船上至少安装六枚。”
李家老三自豪地挺了挺自己单薄的胸膛,立即带着士兵抱着火箭弹去了停放渔船的岸边。
不知是不是火箭弹的原因,原本正在向着海岸逼近的战船队伍,突然减缓了前进速度。瞭望塔上的士兵观察了一会,冲着塔下喊道:“他们停在了海上,好像不在前进了!”
罗鑫拿出望远镜,果然战船队伍没有继续前进。他挠了挠脑袋,心中暗自嘲笑。怎么?就一枚毫无杀伤性的火箭弹就把你们吓住了?那我的这些重型兵器,不就派不上用武之地了吗?
他将望远镜举到眼前,犹豫着是不是需要在给他们来一枚时,在望远镜的镜筒之中,他发现那些围绕在战船周围的小型战舰居然正在转载大船上的士兵。难道他们想以快制快?
罗鑫想到这,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他命令所有给渔船扎捆火箭弹的士兵先停下来。既然他们要用急行军出击,拿自己应该坐以待毙才好。而且海上还有二十多艘大型战船,要是能搞到手,自己改装一下,不就能够直接使用了吗?
“马督军,你和孙将军,卫将军带一千兵马上两艘战船随时待命。”罗鑫冲着三人吩咐完,拔出自己腰间的短剑,转身望着海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型战船,命令所有炮位和重机枪位的士兵做好开火准备。
不出罗鑫所料,对方果然催动着小型战船快速向着海岸边冲来。随着船只渐渐靠近,罗鑫大致一数,穿上来来往往的人数大概有三四千人的样子。想来这群人已经是大战船上的主要战力了。
“大家准备!”罗鑫高举起手中短剑,随着他将短剑突然下滑,只听‘砰砰’接连数十声整齐的响起,冲到一半的战船陡然有四五艘燃烧起来。炮声过后,机枪的扫射接憧而至,但是在密集的炮火之下,那些小型战船并没有任何减速的行为,反而冒着枪林弹雨,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岸边冲了过来。
罗鑫顿时大惊,这群人怎么跟神风部队一样,完全是不要命啊。难道这就是神风部队的原始雏形?眼看那些舰船已经冲入了浅海,但是速度并没有减慢之意。从血迹斑驳的船舷上来看,显然船上的人已经死伤大半了。
随着舰船冲上浅滩,舰船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个纷纷从船上跳下,手中挥舞着格式刀剑斧子等兵器向着岸上冲杀了过来。
此刻,不止罗鑫,所有将士皆是一愣。好在虎贲军们训练有素,见这群疯子冲杀上来,立即掏出腰间的轻机枪开始冲着他们扫射起来。
一时间,海滩上鬼哭狼嚎,随着密集的弹雨,冲上海滩的那群士兵,成片地倒在血泊之中。可是受了重伤的他们,居然爬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冷兵器继续冲着岸上冲杀。
俗话说,不怕拿刀的,就怕不要命的。眼前的一幕,罗鑫此刻心中彻底有了感触。这正是不要命的士兵,完全就像是患了疯魔症的疯子一样。
孙小郎等人正欲带兵从船上冲下来之际,罗鑫却冲着他们喊道:“出海!给我把那二十多艘战船夺下来!”
马不同果然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将领,罗鑫命令一下,立即让士兵启航,全速向着战船方向冲了上去。
此刻,那群疯子士兵已经冲上了海岸。所有士兵为了不伤及自己人,收起了枪支,纷纷拔出长剑和敌军进行起近战肉搏。一时间,整个海滩变成了红色,一波波白色的浪花冲上海滩,然后带着红色的浪花又退回海上,很快,半片湛蓝的海面也呈现出了红色。
“疯子,完全就是疯子!”罗鑫口中怒骂。
毕竟对方的士兵已经身负枪伤,而且虎贲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番厮杀过后,对方的士兵铺满了整个海滩。其中只有少数汉朝士兵,罗鑫看着自己有了损失,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海滩上尚存一息的那群疯子。
他拿着短剑快步冲上海滩,拉起一名尚有一息的疯子士兵吼道:“说!你是什么人?”
那人虽然肠肚落了一地,但是嘴角却还挂着微笑,口中不停地低声嘟囔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这时,一名东海郡士兵告诉罗鑫,他说我们昨夜杀了狗奴国的王子,今天他们要出动举国兵力为王子报仇。
狗奴国?罗鑫苦笑,看来这个名字和这群疯子还真是挺般配。一个个完全就是疯子,狗奴国,名副其实,果然都是一群疯狗。
而此时,海面上出征的两艘水柳战船也和狗奴国的二十来艘战船展开了远距离的互怼攻击。罗鑫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海面上的激斗,好在狗奴国使用的只是燃烧着的箭支,以这两艘水柳船的坚实程度,还不足以造成太大的损伤。加之虎二在每艘船上安置了六个蓄水缸,一旦船身着火,打开水缸的排水孔,便可立即扑灭船身上的火焰。
此时孙小郎和卫青两人并不在甲板之上,但是看船舱中的方形孔洞,接连冒出的缕缕白烟和此起彼伏的枪声,看来两人是带着虎贲天军在船舱的炮孔进行着攻击。虽然战局基本是单方面的屠杀,但是那船上的狗奴国士兵,却宛如一个个不知疼痛的的邪灵一样,倒在血泊中,凡是没有断气,便会拿起弓箭继续向着汉军的战船搭箭反击。
苏鹤同刘默两人看着海面上的战局,身为书生的两人不免东了恻隐之心。
刘默上前,向着罗鑫躬身一礼:“罗将军,狗奴国多年以来并未侵犯我大汉边境寸土,此番前来也是因为其王子惨死,不如……”
“罗将军,郡候所说正是。我大汉一向以仁德治天下,如此杀伐,与战不利啊!”苏鹤也在一边连忙敲着边鼓,眼神不时望向海面之上。
罗鑫犹豫了片刻,转身传令旗兵使用旗语,告诉马不同,一定要抓活得。船我们要定了,但是狗奴国的活口,我们也要定了。
然后罗鑫转身望着苏鹤,惨然一笑道:“苏先生,看来我们想要利用狗奴国和邪马台国的借刀杀人是没有希望了。”
苏鹤也是点点头,望着海面上两船之间弥留不散的淡淡青烟,只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随着旗兵之间的旗语交谈,两艘水柳战船果然开始向着狗奴国的战船队伍缓缓靠近。就在两船之间还剩数米距离之时,突然马不同和所有东海郡士兵起身,数片木板轰然砸向了对面的船舷之上。
东海郡士兵一时间如履平地一般,手持长剑蜂拥着踏过木板,跳上对方战船的甲板展开了紧身肉搏。罗鑫仔细看了看马不同的攻占方向,显然是从对方船队损失最惨重的右方攻击而入。此时狗奴国的船队阵型已然杂乱无章。
正在船队正中的那艘巨型战船,此时显然成为了马不同的瓮中之鳖。而此刻孙小郎和卫青也带着虎贲天军上了甲板,借助船舷的掩护,向着其他没有被攻占的船只不停射击。随着马不同屠杀般的厮杀,加上孙卫二人在一边的掩护,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狗奴国的二十余艘战船,在桅杆之上,全挂起了汉朝的青龙牙旗。
罗鑫看着孙小郎和卫青两人站在船舷之上向着海岸边招手,他便也有些兴奋地招收回应。很快,二十多艘战船在东海郡士兵的驾驶下,缓缓开到了岸边。
刚一靠岸,穿上一块大木板便从穿上垂了下来。马不同手中拎着一个身形枯槁的五旬老人,从船上急忙跃下。
“罗将军,全船海匪全部被歼,只有个别水性极好之人,跳水逃生之外,就只有这个老家伙还在船舱之内。”马不同将老人向着地上一甩。
老人被这突入起来的一甩,惊得浑身哆嗦不已,而且随着与地面接触式产生的疼痛感,口中不由得低哼了一声,瞪着罗鑫问道:“你可是大军统帅?”
罗鑫微微一愣,怎么又来一个上来就问我名讳和我的身份呢?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如果把这么强悍的对手饿死了或者饿坏了,到时候吃人手时,怕是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