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成功的连发弩制成,工匠们的效率也得以飙升。罗鑫看着他们越来越娴熟的制作技艺,对古人们的智慧和精巧心思也是佩服的紧。
与此同时,长安未央宫中,汉武帝刘彻正端坐于大殿之上,下面重臣们全都议论不休,手中彼此传递着一份竹简。那正是李广连夜名士卒送往长安的密件。而皇帝此时正在把玩着手中的连发弩。
“来人,宣召送信兵士进殿。”皇帝说完将手中的弓弩递给旁边的一名宦官。
兵士被带进未央宫大殿,宦官在皇帝的示意之下,将弩箭交给兵士道:“陛下想看看此弩箭之威力,汝可会使?”
“回陛下,末将离营之时,李将军已教授末将使用方法。”兵士正欲接过宦官递到面前的弩箭时,突然被殿中群臣喝止,自己伸出的双手也立刻收了回来。
一名留着短髯,眉眼间流露英气的中年男人上前,向着皇帝拱手施礼道:“陛下,此为凶器,万不可命此人使用,如若……”
“窦卿家多虑了。”皇帝缓缓开口,但是语气中的欣喜好奇之情已流露无疑。
这时众臣纷纷下拜,劝解皇帝不可命外人在圣驾面前使用此等危险之物。兵士跪在朝堂之上,一时间也怕自己操作失误发生意外,思索之下向站在面前的丞相窦婴道:“丞相,据罗公子所说,此弩凡是成年之人,只要学会上弦之法皆可用之。”
窦婴一愣,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施了一礼之后,拿过宦官手中的弩箭好一番探究,片刻之后转身向跪在身边的兵士问道:“此弦拉力足有五旦之力,常人怎可上弦?”
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发须花白的一名老者好奇之下走出,向着皇帝拱手施礼,又对窦婴拱手道:“窦丞相,可否让老朽一观?”说话间眼神早已紧盯在了他手中的弩箭之上。
窦婴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弩箭,便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老者将弩箭拿在手中,把玩了良久向不敢起身的兵士问道:“此物如何用之?”
兵士抬眼望了一眼身前站立的老者,在记忆中好似并不相识,但见丞相窦婴对其也恭敬有加,连忙低头答道:“弩身左侧有一把手,向后拉动即刻上弦。箭矢并非羽箭,乃是铁针,因军中制铁困难,罗公子暂用青铜针代替。此弩一射五箭,一里之地可杀伤敌军,营中所有将军军士都已见识过。”
不待兵士说完,窦婴便听见身边老者手中的弩箭传来‘咔’一声倾向,紧接着‘嗖’的箭支破空之声响起,与此同时,站在宫门前的一名身着铠甲的侍卫一声惨呼,朝堂之上立即陷入一片死寂。
原来老者上弦之后无意间扣动扳机,五支青铜针应势而发,射穿了未央宫殿门,刺穿了门口侍卫的铠甲直插背部。
见到这一幕,众武将立即瞠目结舌,要知道,金丝楠木所制的木门,相距百尺开外,穿门破铠绝非凡物所能为之。众人一阵哗然,而汉武帝刘彻此时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右手重重地砸在龙榻之上,朝堂中众人为之一惊,立即跪倒在地。
“军中有此神器,何惧匈奴蛮族!”汉武帝此话一出,身后立即传来了一阵老妇的咳嗽声。
“咳咳,陛下,匈奴与我朝和亲不久,并未侵犯我朝边境,何言惧之?”老妇说罢顿了顿:“烽烟一起,天下黎民又将陷入战乱。现我朝民生富足,边陲稳固,又有李广老将军威震塞外,有何惧哉?”
这时朝堂之上更是一片死寂,下跪的兵士虽在万军之中追随李广多年,但是也被此时坐在皇帝身侧的老妇之言震慑的浑身战栗。
刘彻此时眉头紧蹙,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也没再言语。片刻之后,老妇再次开口道:“既无朝奏且退朝吧!”语气冰冷,根本不容任何人反驳。
下跪的宦官闻言,立即起身高喊‘退朝’。待老妇和皇帝离去之后,下跪众臣这才起身,纷纷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唏嘘不已。
此时在关外军营之中,罗鑫正带着五十名分拨的兵卒围坐在一起,在地上根据匈奴骑兵的营地地形,用泥土黄沙做成了简单的军事沙盘,滔滔不绝在沙盘之上指指点点。众兵士因为罗鑫新颖的军事布阵讲述有缺,听得也格外认真,就连军中征战多年的老兵和将军们对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也是刮目相看。
罗鑫知道自己此时所说已经是二战时期,德国使用的闪电战之法,他只不过将德军的机械化部队和地毯式轰炸改变为了远程攻击和引虎出山,然后便是请君入瓮围而歼之的笨办法。但是其中的理还是以快奇猛最为主旨,所以放在青铜器发达的汉朝,这种战斗方式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打法。
时光流逝,一晃眼罗鑫离奇穿越也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他不知道此时家人和自己的那班兄弟是否得知自己出事。记忆中,他依稀记得自己出了车祸坠崖,而之后的记忆便是一片空白。眼下也绝非担心现世中自己带给家人的担忧和痛苦,最重要的是完成这场战斗,保住自己小命,只有这样才能想办法如何再次回到现世之中。
今天已经是和李广约定的出战时间,午后罗鑫检查了已经赶作完成的五十把弓弩和两千只青铜针,确认无误之后,带着五十名兵卒又训练了一个时辰的弩箭射击,这才去了李广的中军大帐。
“罗鑫,此次出征不同以往。你所带兵卒仅仅五十人,马匹五十,辎重粮草均无,更无援军相助。”李广语气随平静如常,但是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了担忧:“而且此次你们并非以汉朝军队身份进攻,你可知后果?”
罗鑫暗自摇头苦笑,向着帐中众人拱手施礼道:“诸位将军放心,五十人少一人归还,拿我命抵。”他虽然口中说的大义凌然,信心十足,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指挥战斗,这和自己曾经所玩的游戏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不战斩头,战或许还有生机。
他心中暗自苦笑,想想那些网络小说,不都是穿越到了唐朝的盛世之年吗?为什么自己会跑到穷兵黩武的汉武帝手下?
司马将军见他此时一脸正气,对于此战毫无惧色,起身端起酒樽上前:“罗兄弟,老夫今日充大,与你结为兄弟,喝了这樽酒,待你凯旋,我等再一醉方休。”
罗鑫此刻一愣,心中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感慨,眼前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居然和自己拜把子?这些古人的性情还真是简单豪迈。不过想想,自己能有个将军当大哥,以后的日子应该能够好混一些,起码不会受欺负吧?
可是他哪里知道,前些日子早朝刚退,汉武帝刘彻就命亲信宦官安排,在宫外秘密召见了李广差遣的兵士。从他口中得知罗鑫准备带领五十名弓箭手全歼三百人的匈奴骑兵,心中更是欣喜若狂。
作为雄才大略的一代帝王,汉武帝可谓是堪比秦始皇喜好武力征服的帝王。如果罗鑫此战告捷,汉武帝自然在军事人才之上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员悍将,一旦他兵败,除了勇气可嘉之外,也只能说他是个自不量力的狂傲之徒而已。
此刻已时至黄昏,罗鑫对五十名兵卒又嘱咐了一番之后,辞别了众将士便驭马而去。一望无碍的戈壁之上,李广带着众将士望着渐渐消失在夕阳之下星点人群,满是担忧地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罗鑫因为在后世并没有正式骑马狂奔过,虽然勉强还能疾跑一会,但是一个时辰之后,只觉两胯与马鞍摩擦之处生疼,渐渐放缓了速度。
这时领头的一名兵士不见了此番突袭的将领,左右环顾之下,却见罗鑫落在了马队之后,急忙调转马头折返。见他可能因为不善骑术,随即勒令先头的数十名兵士暂且下马休息,并且派出了四名探子先前探路。
罗鑫此时终于能够下马休息,双手不断轻柔着自己的双胯,惹来了正在一旁喝水的兵士一阵嘲笑。他现在也没有心情搭理,毕竟现在一行人已经离开军营甚远,活着并且胜利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就在他向那名兵卒询问距离匈奴骑兵的临时营帐还有多远时,派出的三名探子驱马折返,一见罗鑫便惊惶失措地说道:“罗公子,前方发现匈奴游骑数百人。此刻正在距此处三里之地扎营。”
带头的兵士一愣,转头看向回报的探子道:“你可看清?”
“小的没有看错,根据他们的装束和所树大旗,应该是匈奴右贤王部派出的散骑。”兵士正在说话之际,派出的剩下一名探子也疾驰而归。
“报!前方匈奴游骑已安下营寨,我等何时攻打?”他刚一说完,围在周围的所有兵卒立即炸开了锅。
罗鑫沉思片刻,眺望远方,见夕阳已然全部消散,天色已经昏暗。他立即命各兵士驾马行至距离匈奴营寨一里处停下,等到他们睡下之后再行进攻。
虽然所有兵士心有疑虑,但是多年来军令难为的思想已在众人脑中扎根。他们只是略一犹豫,见罗鑫跟随着回来的探子已经跃马而去,也都纷纷上马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