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李广出谋 幸得奇人
断梦2019-03-10 14:003,987

  到了正午时分,罗鑫三人才慵懒地从床上爬起。随意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罗鑫便匆匆告辞了李沐辰和主父堰,带着孙小郎和青萼离去。在他临走之前,交给了楼主三根小黄鱼,要求只有一个,李沐辰自此之后,除了自己和主父堰之外绝不能见别的客人。

  楼主看着三条金灿灿的小黄鱼,自然是赌咒发誓,绝对保证李沐辰在红胭阁绝不会受到欺负。

  出了红胭阁,孙小郎有些迷惑,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便和青萼紧跟着罗鑫径直向着东市走去。

  路上,孙小郎思索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罗兄弟,沐辰姑娘的,昨夜青萼已经对我讲了。现在公孙太仆不在长安,只有李将军一人与你交情甚厚。不过依我看来,此时李将军也是有心无力。”

  罗鑫并没有回话,只是在东市上买了好酒好肉一大筐,吩咐青萼和孙小郎直接回罗府,自己亲自前往李广府上拜会。毕竟自己在长安时日已久,也没有去李府登门拜访。今天借此机会,也算是拜谢这位义父的救命之恩。

  孙小郎见罗鑫为了救李沐辰脱离苦海,算是铁了心,便也依言带着青萼回了罗府。由于年关已近,对于百人队的训练也暂时停止,所以军营是不用再去的。

  罗鑫一路打听着李府所在,不知不觉却走到了章台街。他挠挠头,将手中的一大筐东西放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身边恰好经过一名担着担子的货郎。

  他拦住货郎,笑道:“小哥,请问李广李将军府邸怎么走?”

  货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行装怪异的年轻人,指着章台街最东边道:“你沿街直走,在前面第一个路口一转,看见朱漆铜钉门,门前有两只大石狮的便是。”

  在长安这些日子,罗鑫被别人用异样眼光打量已经成为了习惯。起初自己刚住进章台街时,有不少好奇心重的人,冒着触犯官家的危险,蹲守在罗府门前,就为看上一眼异装奇服又会中原语言的罗鑫。

  他谢过货郎,正准备拿起自己的箩筐赶路时,眼角瞥见货郎的箩筐中有一片圆形,看似好像玻璃一样的东西,虽然透明,但是里面却明显有不少杂质。

  罗鑫皱眉,指着那片圆形玻璃问道:“小哥,请问此为何物?”

  货郎放下肩头的扁担,拿起罗鑫所指的圆形透明物件,抬眼问道:“公子所问此物?”

  罗鑫点点头,此时仔细一看,的确是玻璃没错。他从货郎手中接过,借着光线仔细看了看,只见质地还算透彻,不过里面夹杂着不少砂砾一类的物质。

  “这块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在城外杨家堡的一户烧窑匠那里得来的。我也是见着稀罕,用半两糙米换的。公子若是想要,两株钱拿去便是。”货郎一脸好奇,见眼前的公子好像识得此物,想来自己留着也没用,便想能够换上两钱也不错。

  可他没想到,眼前装束怪异的公子,从腰间的狼皮袋中掏出了一粒金灿灿的金豆子:“这个你拿着,你所有的货我全要了,你先送去这条街西南边罗府。在府中等候,待我回去还有别的好处。”说完,将金豆子塞进货郎手中,将玻璃放进皮囊,拎着箩筐继续向着李府方向走去。

  货郎望着罗鑫离去的背影,傻傻地低头盯着手中的金豆子,脸上呆滞吃惊,立即换上了一副惊喜笑意。

  到了李府门前,一名中年汉子正在门口指挥着两个穿着青布对襟长衫的家丁挂着灯笼。他回头间,发现罗鑫正吃力地拖着一个箩筐走来,急忙将两个家丁喊下来,让赶快过去帮忙,自己也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罗公子,你怎么来了?老爷这两天还念叨,准备明天过府探望。没想到今天你亲自来了。”他说话间躬身施礼,立即带着罗鑫向府门走去。

  罗鑫之前在军中见过此人,正是李广身边的执戟中郎将。没想到出了军营,他居然成了李广的官家?遇见了熟人,罗鑫便也不客气,询问了李广是否在府上,并说明自己有要事拜见。

  可是不巧,李广今日早朝未归。不过据管家所言,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左右,自家老爷应该就会回来。罗鑫叹息,但是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就坐在堂屋喝茶等待。不就是两个小时吗?为了哥们后半辈子的幸福,等等就等等吧!

  他让管家继续忙自己的事,趁空闲,将那片圆形玻璃拿出,坐在堂屋门前仔细端详打量。原来玻璃这玩意在汉朝已经出现了,只是工艺不怎么样,杂质太多,而且熔炼过程中显然有空气或者熔炼不均匀,导致里面有不少凝结的小气泡。

  自己家中虽然有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烧窑匠贺老三,但是数天以来,也没有找到烧纸玻璃的原材料。没想到今天自己误打误撞,居然在半路上捡到了这么个便宜宝贝。看来自己发家致富就在眼前了。

  正想着,府门前巨大的照壁后传来了李广爽朗的笑声。罗鑫急忙收起玻璃,起身迎了上去。看着多日未见的义父,施了一礼,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行了,屋里坐。”李广拍着他的肩膀,两人进到堂屋:“早朝刚散,我便去了你的府上。小梅说你和孙小郎一夜未归,刚出门就碰见了孙小郎,还带着一个自称他未过门妻子的美貌女子。”他说着又大笑了起来。

  罗鑫有些羞愧,不过想来孙小郎应该说了自己此来的目的,正欲开口时,却被李广抢先:“你小子为了先帝钦点重犯之女,干冒天下之大不为,可曾想过后果?”

  李广收起笑容,面色严肃,乃是真正的不怒自威。罗鑫咬咬嘴唇,起身躬身答道:“连坐之法,实乃不仁之刑罚。义父,想来沐辰姑娘之父只是愚忠于主上,而沐辰姑娘却无半分谋反之意,何须沦落如此?”

  李广微微摇头,轻声呵斥道:“你可知此言论,一旦传入他人之耳,后果如何?”他说完,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老夫知你心意,不过此事须从长计议。”

  “义父可有妙计?”罗鑫闻言,好似拨云见日,曙破乌云一般,急忙满怀期望,等待着李广的回答。

  “计策倒是有,不过你得违己愿而为之。”李广坐回案几前,开始将自己在回府路上的所思所想向他说了一遍。

  在李广看来,要救李沐辰,必须建立军功伟业。依照高祖所留吏治,建军功者,赐赏丰厚。视军功之大小,可抵死命。也就是说,只要罗鑫在军中建立至伟功绩,用自己的功绩换取李沐辰的自由,并不是不行。可是罗鑫日前在朝上白白葬送了唯一的机会,现在想要请旨,怕是难如登天。

  罗鑫听罢陷入了沉思,建立军功,并非难事。根据自己对汉武帝时期的了解,就在近年内,汉武帝一定会彻底向匈奴宣战,马邑之谋的历史事件也已临近,只要自己抓住机会,伟世之功非己莫属。

  李广见罗鑫一脸自信,便心知自己这个义子心中已有计较。他唤来管家李武,让他准备酒菜,自己要与义子罗鑫痛饮一番。

  管家李武屁颠屁颠地出了堂屋,去后厨吩咐。而李广从案几上铺开一张羊皮地图,让罗鑫上前,开始将匈奴与大汉以及西域周边的情况一一做了说明解释。

  罗鑫虽说听得仔细,但是对于古代冷兵器时期的战争方式,他永远认为只是消耗战术。在他看来,只要训练一支类似后世特种兵的小队,在战时出其不意,敌军自然是溃败如山,加之自己一旦研制出火药,再制造一批简易火枪,到时候不想立功怕也难。

  两人研究着罗鑫口中的特种作战的方针,李广越听越觉得自己这个义子乃是神人。依他所述,一支千人的特种部队,在敌军不备的情况下,攻城掠地,斩将夺营完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甚至很多战术是自己想也不敢想的战术,他的用兵布阵之道,真乃天兵布阵之法。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罗鑫和李广一同用过晚餐。席间,李府上下在李武口中得知将军所收义子酒量惊人,今日亲眼目睹,其酒量堪比神人。

  两人五斤的酒坛,喝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已无酒。一顿饭,肉菜没动几口,酒倒是喝了四坛。就连往日号称不醉将军的李广,也是喝的东倒西歪,几次将桌上的酒樽打翻在地。直到李广向罗鑫举手投降,他这才略带醉意告辞李广,在李武的陪同下回到自己府上。

  孙小郎见李武亲自送罗鑫回府,客套了几句,送走了李武之后,便急匆匆地拉着脚步有些虚浮的罗鑫向后院跑去。

  “兄弟,公孙太仆终于找到了三个方士,日落时分送到了府上。还有你白天让来等你的货郎也在。”孙小郎语气甚是焦急,却又带着几许兴奋。

  原来公孙贺在出了长安之后一路南下,在距离长安七百余里的一处山涧,遇见了方士打扮的兄弟三人。在说明自己来意之后,三名方士拿出了一种黑色粉末,从颜色和质地来看,与罗鑫所言之物一样,遇火果然会冒出火花,气味刺鼻呛人。公孙贺随即便将兄弟三人以每月一金的重酬请回了长安。

  得知此事,罗鑫的酒意全醒,并说明了自己在货郎处发现玻璃之事说了一遍。自然关于玻璃的来历和出处,全是罗鑫临场发挥,瞎编乱造出来的。

  两人到了后堂,三名身着青蓝长袍,长发盘髻于脑后,用一支木簪横贯其中。不过从面容上来看,三人年纪也已四旬有余。

  罗鑫进屋,躬身一礼道:“三位先生,请问如何称呼?”

  其中一名一字眉,目如铜铃,声若洪钟的高个男人起身抱拳道:“在下李道凌,号闲鹤散人。”

  另一名面如黄铜,眉目似电,两缕青须垂至胸前的道士道:“在下李乾,号清净散人。”

  最后一名面容俊朗,双眸清澈如溪的道士起身:“在下李居,号青墨散人。”

  罗鑫脑中回忆,在野史以及正史中,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三人的名号。看来这三人的确是世外之人,便连忙施礼道:“敢问三位先生,你们的火药是从何而来?”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青墨散人李居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囊,打开囊口,倒出些许黑色粉末道:“公子可是为了此物?”

  罗鑫上前捏了一小撮在鼻前嗅了嗅,然后又捏了一小撮放在地上,让孙小郎拿来烛台,从院中花园折了一截枯草点燃,火光刚一触及地面上的黑色粉末,顿时一团耀眼的火花冒起,还夹杂着‘呲呲’声,很快便又熄灭,屋中顿时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刺鼻气味。

  “硫磺过多,硝石量有些不足,碳粉应该不错。”罗鑫蹲在变成黑色残渣的粉末前,凝眉细思,片刻起身道:“三位先生可愿留在府中,每月一根金条,请三位先生助我。”

  三人一脸惊愕,之前的那位官人所说是一金,可眼前这位公子居然说是一根金条。而且是每月一根,难道我等兄弟遇上了散财童子了?就连坐在一边百无聊奈喝茶的货郎也是一脸诧异,他们三人有金条,那自己又会有什么奖赏呢?

继续阅读:第十六章:左轮琉璃生 祸起毁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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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汉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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