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不是都说不用来了，你看晒的脸都红了。”
虽然才六月初，可天气闷热的很，就算这会儿是下午快五点了，也还是很热。
“没事，”他拿过她手上的文具袋，也没问考的如何，“走，咱们去菜市场。”
他的厨艺不行，但炒个鸡蛋什么的，做点简单的还是没问题。
白远山四点多就锁了家门过来等着了，那时候学校外头的家长就不少，甚至有的中午都没回去，附近随便凑合吃一顿，他怕赵欣搞出什么提前交卷，虽然按照性格应该不会。
接着就看到了有考生没考好崩溃大哭，说试卷太难了。
他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找到她之后也没敢问，小心翼翼观察了下，发现赵欣倒是没丧气的样子。
也是，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终于考完了，白大哥，晚上不用叫我吃饭，我要睡觉。”
三天考完，赵欣觉得像是打了一场仗，身体不累可精神累，感觉都好久好久没好好睡了，她只想睡个昏天黑地。
话刚说完，白远山往屋里一看，赵欣已经睡着了，没办法只能拿了毛巾被给她盖上，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上午。
她揉揉眼睛，有点迷茫地坐起来，都睡蒙了，肚子里传来叽里咕噜的叫声，这才爬起来出去换了衣服。
弄盆凉水洗脸，清醒后跟白远山打了招呼，得知他已经吃完，这才出去觅食去。
之前忙的脚打后脑勺，现在却闲的要命。
菜市场九点半以前都是卖早点的，闻着豆浆油条，还有包子的香气，她舔舔嘴唇，馋的不行。
昨晚反正也没吃，干脆把那份也吃了。
赵欣买了好几样，最后吃的直打嗝，躺在床上，耳边鸟鸣、猫叫、狗吠，以及白远山收拾废铜烂铁的错杂声，好久没那么悠闲。
中午她做饭，睡个午觉起来，三点多骑上自行车晃悠着去服装厂，她这个副厂长还真是有些不称职。
一年的时间，服装厂里的人来来去去，有不少新面孔，也有不少老面孔，受到的热烈欢迎暂时不提，赵欣倒是挺惊异这边的变化。
不仅添置了不少新机器，房子也重新粉刷了，显得很新。
“赵欣，想死我了，你说你，这一年你都没去找我，把我忘了吧！”
从办公室里冲出个穿着显眼的女人，直接抱住她。
“我哪儿敢啊李姐，这不昨天刚考完试就过来了吗，等会儿下了班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总可以了吧？”
李燕的头发长长不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人稍微胖了点但不难看。
“那我得吃最好的！”
“没问题，顾厂长也去啊，还有张甜。”赵欣招呼。
“我就不去了，家里有事，你们去玩吧。”顾征说道。
一年过去，他已经能够很平静地面对赵欣，把她只当成朋友。
家里因为楚珊珊的事，虽然还是催促他结婚，顾老爷子却没再瞎掺和，这些年老爷子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所以他也尽可能多陪陪他，今天在外地的大哥一家要回来吃饭，都是说好了的，不好缺席。
赵欣也没在意，“行，反正我也没事了，明天就还过来正式上班吧，那件事也得准备起来。”
只有顾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闻言也有点小激动，不过还是说道，“不用那么着急，要不再休息几天，这一年学习也够累的。”
她拒绝了，表示没事，他们也不再劝，知道她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赵欣也想啊，只是忙惯了，一懒散下来，反而哪哪不对劲，就想找事干，天生的劳碌命。
而且她给自己估了分，今年题又难，分数线应该会稍微低点，录取没什么问题，所以她能帮忙的时间也就三个月，算算也很赶。
“那好吧，你的办公桌还给你留着呢，随时用都行。”顾征妥协。
让她们都先回去上班，两个人去了隔壁的纺织厂，他知道，她是想问新布料的事。
“你看吧，上次你说完，我就专门让一组人研究，倒是弄出几种。”
顾征带她去了那边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几块布料样品来。
赵欣拿起来看了看，又扯，发现其中有的都不结实。
“我们做了几项测验，达标的只有一种。”
他把笔记本给她，上面记录着数据，比如什么耐磨程度之类，按照这个表格，赵欣找到了唯一一块通过实验的新布，却发现这布很滑，却不透气，而且重量很轻。
“这个做夏装闷，做冬装又不够厚，也就秋装了。”她喃喃着。
“是，不过到现在李燕他们也没琢磨出来做什么衣服好，你回头一起想想，我再试试能不能再研究出点别的来。”
他们准备参加的是秋季的广交会，自然着重秋装和冬装，但外国地区，也有季节跟他们这边反着来的，或者全年温度高的地方，所以实际上季节的限制并不算大。
但时间紧任务重，夏装可能没机会了，先做着看，到时候再说。
“对了，我还找到了固定的丝绸供货商，先买了一批放着，都没动，就等你呢。”
赵欣笑笑，她刚才看了工厂正在制作的衣服，觉得那几个设计师也挺厉害的，顾征用不着这样，好像离了她就不行了，这一年不是发展的还可以吗？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让他多给别人点信任，要是这样，等自己去了京城上学，工厂又不能整个儿搬过去。
谁知，顾征却露出了犹豫之色。
“赵欣，我还真有点事跟你说。”
“什么事儿，你说！”
“是关于丝绸的事，我小时候经常听我爸念叨，说我妈以前特别喜欢刺绣、绣的多好看好看之类，我也看见他宝贝似的从柜子里拿出过绣品来，还有几件衣服，说都是我妈自己绣的。”
“以前我贪玩又不懂这些，看完就忘，那天看见那批丝绸忽然就想起来了，又找王师傅问了问，说是旗袍。”
听他说起旗袍，赵欣也记起来了，那可不是丝绸材质做的吗？
丝绸其实只是一个统称，总共分为纺、 绉、缎、绫、纱、罗、绒、锦、绡、葛、绨、绢、绸、呢十四大类，下面又分成三十五个小类，品种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