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空地处，白远山从口袋里头拿出个鞭炮来，摆弄了下，就这么拿着往灯笼里头凑。
“哎，你别……”
赵欣吓了一跳，怕他炸到手，往前走了两步却见他非常快的把鞭炮一扔，“嘭”的就响了，吓得她叫了出来，都呆滞了。
“噗哈哈！”
身边传来阵笑声，却是白远山见她跟个小傻子似的忍不住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还不是怕你弄伤了手，吓死人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赵欣瞪他，被笑的脸有点红。
“不笑不笑，我一直都这么放，小心点就行了没事，你要是害怕就躲远点。”
说着他又想笑。
白远山这么说，赵欣还就不躲了，就站在那里看他一个个的点，汇入那片噼里啪啦声里头，只是因为距离近，要响多了。
她紧绷着身子，嘴硬是一回事，身体的反应却还是怕的，慢慢的等着适应了，肌肉这才放松下来，站在那里看着他把口袋里头的鞭炮都放完，然后又过来掏她兜儿里的。
他的手比较大，只能伸进去几个指头，只好又退出来叫赵欣自己掏。
她口袋里头的不多，抓出一把来放在白远山张开的手心上，等他放进自己兜儿里又掏出一把，然后把剩下的零星几个给他。
等全都放完，赵欣觉得自己也被冻的没多少知觉了，在原地蹦了几下剁剁脚，又引的白远山发笑，她深刻怀疑这人喝醉了。
在屋里暖和了点，十二点一到，鞭炮声响成一片，白远山也拿了挂整鞭出去放了，赵欣则把那些饺子下到锅里。
刚吃完饭没多久，两人都不怎么饿，随便吃了两口，剩下不少饺子，等明天早上再吃。
“白大哥，你就凑合下盖我这床被子吧。”
说是要守夜，但都有些困了，而且白远山还喝了酒，赵欣不怎么看重这个，能守就守，不能就睡呗。
“那你盖啥？要不我就穿着衣服凑合一晚上吧。”
他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
“没事，我那个军大衣可大了，完全能当被子盖。”
白远山点点头，也不谦让，他见了那大衣，就在炕上放着，对于赵欣来说也跟被子差不多。
赵欣又给他拿洗脚盆，结果他非要赵欣先泡，犟不过他，赵欣只好先洗了，白远山这才洗，然后把水倒了。
虽然是躺下了，但赵欣一晚上没睡好，守岁的人还是很多的，鞭炮几乎没停过，早晨天还没亮就行了，把饺子热了热，正烧着火，白远山也起了，两个人眼睛都挺红的。
吃了饺子，洗过碗就有人敲门，她忘了开大门了，穿上棉袄出去一看，原来是李燕，大家都开始拜年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快进来快进来！”
她摸了摸她的手，挺热乎的，赶紧把李燕拉进来到屋里。
李燕特别喜欢赵欣做的饭，看见有剩饺子，眼珠儿不停往那边看，赵欣看得直想笑。
“你要不嫌弃是我们吃剩下的就吃吧。”
“不嫌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嫌弃！”
说着就拿筷子吃了好几个。
“哎呀，都忘了跟你们拜年了，欣欣、白大哥过年好啊！”
“什么啊，应该我给你拜年，我比你小！李姐过年好！”
李燕又吃了几个。
“谁给谁拜都一样，那我是给白大哥拜的行了吧。”
她看了看旁边的白远山，其实刚进屋里挺意外的，他看样子是住这边了。
说完掏了掏口袋，居然还拿出两块钱给赵欣，还真给她压岁钱，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白远山。
白远山笑笑，这两天他笑的比去年一年还多，摸了摸口袋，掏出五块钱来给她，又掏出五块看着赵欣。
“白大哥过年好。”
赵欣说完，他也把钱给了她，还顺手揉了她的脑袋。
白远山：终于揉到了啊。
她拿出好吃的招待李燕，她在这边玩了好半天，赵欣看时间差不多了，想拉着她去给李叔李婶拜年，看看白远山，有些犹豫，不管把他留家里还是一起去都好像不太好。
“我不去了，你们去玩吧。”
赵欣这才点点头，两个人拉着走了。
在李婶子家坐了会儿，她口袋里又揣了份压岁钱，在街上碰见对门的赵婶一家，也说了句拜年话，不过没给红包，她也没在意，他们既不是亲戚又不那么熟。
赵欣也就认识这两家人，没多久就回来了，她拿出拼音表，让白远山帮忙看着读了一遍，他便提出了离开。
她有点不想让他走，若是一直一个人还好，好不容易体验了过年的热闹，突然冷情下来还挺孤单的。
“怎么，还不舍得了？等过些天有空还会再过来的，再说你不是知道我住哪里了吗。”
白远山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就跟撸猫似的有点上瘾。
赵欣点点头，把他送出门就去练拼音了，临走前非要他带了些包子饺子，铝饭盒放厂子里头了，要不肯定还得给他带些肉。
中午直接就吃了点昨晚的菜，看天色有些阴沉，锁了门准备去工厂那边转一圈，毕竟这几天放鞭炮的多，别点着了什么，也别被小偷偷了东西，结果半道上遇到了骑着自行车赶来的顾征。
“你这是去服装厂？我刚打那边过来，甭去了！这天太冷了，耳朵都要冻掉了。”
他下了自行车，一说话都是白色的哈气，鼻头和脸颊、耳朵冻的通红。
顾征说是顺便来给自己拜年的。
“你们怎么都这么乱来，我该给厂长拜年才对！”
两个人并排往回走，他推着车子，路上的人还不少。
顾征笑了两声，可能是因为总一起去卖衣服，两个人私底下交情还不错，他也不刷什么领导架子。
“谁拜年都差不多，除了我还有谁呀？”
赵欣翻了个白眼，“李姐呗！”问题是李燕现在思维有些混乱，这些不在乎、记不清也是情有可原，他呢，不可能也不懂吧。
她并不知道顾征的住处，就算拜年也得等上班后。
在巷子口，两人遇到了对门的赵婶子一家。
赵欣头一次看见他家的孩子，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听说是上学的地儿离家远，就基本都住在奶奶家。
赵婶子看了他们一眼，视线停留在顾征身上的时间比较长，顾征自己倒是没发现。
“小虎子，喊姐姐跟哥哥啊！”
小孩倒是不害羞，喊了声，赵欣在口袋里掏出把花生来给他，顾征则是拿出两块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