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我好好上学，将来才能有大出息，可是这次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爸喝醉酒，把人家腿打折了，那家人要了好多赔偿，我爸拿不出来，最后没办法就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可是胖胖、赵欣，我想上学、不想结婚！”
王娟扑倒在顾胖胖怀里，她还想哭，但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即便现在提到哥哥，心里还是像空了一大块，生疼生疼。
赵欣沉默了，她没想到是这样，如果自己曾经也有个那样的好哥哥，突然却去世了，肯定也会难受的不行。
王家哥哥的事她没办法，可既然是因为钱，她父母才叫她嫁人，那就还有的救。
“其实，我妈也挺支持我上学的，可这回她也没办法了，我爸不仅打伤了人家，还弄坏了人家新买的电视，除了嫁人根本赔不起。”
“可是你刚嫁过去，就得替你还债，往后在那男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顾胖胖说道，“要不，你先别着急，我把这事跟我爸说说，没准能帮你借点，不行就去求他们多分几次还！这学千万不能退，都还在准备赶超你呢，你就不想将来咱们三个一起出去继续上学吗？”
王娟当然想，可就算顾胖胖家比较富裕，一台电视加断腿的钱，总共也要七八百，借这么多，顾家肯定也有难处。
而且她算什么，不过是顾胖胖的同学，将来说不定都还不起，怎么可能放心借？
所以王娟觉得这条路走不通。
“不用了，太麻烦你家人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就不上了，结婚就结婚吧。”
几个字在嘴里滚了滚，又涩又苦，像小时候哥哥带她去摘的路边没熟透的青杏。
如果哥哥还在，就好了。
他什么都比自己做的好。
“其实现在一切都是钱的问题，娟，你之前欠我的，都还记在小本本上了吧？”
王娟一愣，以为她是怕自己还不起，“赵欣，你放心，每一笔我都记了，不管怎样，我肯定会还的。”
其实那上面每一笔都不多，一般就是最近这小半年给她早晨添个鸡蛋什么的，但积累下来也是不大不小的一笔。
“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欠我了，那就不介意再多欠一笔，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欠我总比欠顾胖胖的爹妈要好，但你回家跟他们说，电视你直接赔个新的，医药费什么的再算钱，对了，他们跟你家要了多少？”
王娟都傻愣住了，直愣愣回答，“要两百块钱。”
赵欣微微皱眉，“明显要多了。”
“可是没办法，他们就非要这么多。”
“这样，等放假我陪你去你家，放心，一趟绝对帮你办妥，你呢，暂时不用想怎么还钱，好好学习，一起考上大学，将来才能挣大钱再还我。”
“不是，”顾胖胖反应过来，“那可是电视机啊，就算是黑白的也不便宜，我家今年买了一台，我爸妈都肉疼的厉害，你去哪里弄啊！而且赔钱不是也一样吗？”
她当然有渠道啊，白远山现在还在零碎的卖那个呢。
“这你们放心，我有亲戚从南方往北倒腾东西，在那边买要便宜许多，比直接赔钱要合适，到时候王娟你就按照进价记账，我那亲戚不缺钱，能省下来不少。”
王娟却是摇头，“不行，怎么能按进价，你亲戚太亏了，而且那不还是花你亲戚的钱吗？”
赵欣张张嘴，唔，她好像已经把白远山的东西不分你我了，这个习惯可不好，现在是要分清楚。
“好吧，那你就在原价基础上多十块钱，别再多说了，就这样定了，所以，现在什么都别想，赶紧去洗洗脸去，明天好好上课。”
等王娟走了，她依旧有些懵，怎么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到赵欣眼里，就不算事了？
“赵欣，你掩藏的够深的啊，原来是个小富婆！”
顾胖胖不无羡慕，她家再有钱，也不是自己的，是父母、亲戚们的，手里能支配的零花钱最多存了十几而已。
“没有，我不富，有人才是真的富，你要是愿意到时候一起去，不过不许多说话，说错了这事黄了更难办！”
“行！我肯定什么都不说，主要还是想看看你说的亲戚有多富，嘿嘿！”
赵欣对她的话就当没听见，也知道只是开玩笑罢了，其实还是担心王娟，去给她壮胆。
没多大会儿，王娟回来了，鬓角处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没擦干净，依旧非常沉默。
“别担心，这件事怪不得你，本就不该你来承担，好好学习，别想太多。”
王娟点点头，但上课后精神明显很不集中，还被老师点了几次名。
赵欣也没法再多说什么，这是她的心病，别人再安慰也不如解决了心病更好用。
终于磕磕绊绊又到了放假这天，王娟和顾胖胖都没有在周五那天回家，而是等周六，她们陪王娟一起。
“白大哥，你明天有空吗，我要去同学家里一趟有点事情，嘿嘿，需要个劳力，你陪我们吧！”
她几乎是一路跑回家的，听了王娟跟她哥哥的故事之后，赵欣就惦记着回来。
白远山刚送走面前卖废品的客人，直起腰来，赵欣就挎着个书包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
“哎，别闹，身上脏！”
“不脏！”
赵欣才不管那些，抱住不撒手。
白远山躲不开，拿她没办法，“那抱够了没？一会儿又来人卖废品了。”
她嘀咕着“没有”，又蹭了几下，这才松开。
赵欣成熟的比较早，但偶尔也会撒娇，之前他们约定两个人之间的事虽然确定了，不过其他的还是等高考后再谈。
“离高考没多久了，这几天稳住心思好好复习，别忘了，我还答应考上之后给你礼物呢！”
“我又不是为了礼物才考的，那些我都知道，白大哥，之前说的事你答应了没？”
“什么？”白远山早就忘了，根本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