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院子里董成功还在干活,拉住白远山的衣角把他往屋里扯,第一下却没拉动。
“你过来。”
她啧了声,白远山这才顺着她的力量进了屋,却被赵欣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因为她拥抱了他,用那双写字画图、烧出美味菜肴的手。
赵欣:“白大哥,你在生气!”
白远山有点不自在,但依旧嘴硬,“没有。”
赵欣:“什么没有,就是,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我就是高兴,”她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头来隔着衣服戳他的心脏部位,“董大哥说你心里肯定有我,是不是?”
白远山只感觉心脏随着她的手指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三秒钟后,他给出干脆却又坚定的回答,“是。”就像以前训练、接受任务时一样坚定。
“那真是好巧哦,白大哥你也在我这里。”赵欣指指自己的心脏,脸越发的热,“所以你不用生气,因为这里的整个人都会是你的,只要你不放,别人抢都抢不走。”
白远山只觉得心脏更猛烈地撞击着胸腔,都要跳出来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快乐。
他慢慢地抬起,用微微颤抖的手也抱住了赵欣,刚准备说什么,就听院子里董成功喊。
“远山,有人来卖老物件,你快出来!”
两人迅速分开。
“咳,那什么,我先出去一趟。”
白远山说了句,见赵欣点头,这才转身往外走,只不过是同手同脚的,赵欣正好看到,捂着嘴倒在炕上,笑了好半天,肚子都疼了。
她真的没见过白远山这副样子。
不过等到平静下来,他依旧感觉到了力量的渺小,他无法给她安定的生活和想要的一切,做生意更起劲了。
藏匿钱云的小院里,闻瑞一直派了一个男人看顾着,那人拿着工钱,整天都挺松懒懈怠的,不过刚出了女人自杀的事,又提高了点注意力,不过再提高也就是那样。
他们两人的饭都是在附近一家人那里让人家给做的,都吃了好多年了。
男人接过自己的饭,大小伙子饿的不行,跟平时一样立马开吃。
妇人把女人的饭端了进去,这本来应该是外头男人的活儿,可时间久了他嫌烦,觉得都这么多年了,那人肯定没问题,所以只干了几天就交给了妇人。
房子关着窗,屋里还有股隐隐的血腥气,钱云半死不活地躺着,眼睛微微张开一点,看着窗外。
“吃饭了。”
妇人说了句,就把饭放下走了。
钱云早已不复当年的美丽,饿的皮包骨,只有肚子鼓起一块,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她的眼皮在饭菜上看了眼就转走,立马又转了回来,那碗底居然露着张小纸条。
钱云伸出手,把它拿了出来,看过之后,死寂的眼中终于闪过一点神彩,然后把纸条吞了下去,在心里默数了一会儿,就听到院子外传来重物倒地以及碗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个不认识的男人跑了进来。
第三天,望县很多人都知道闻家有个欺男霸女的恶棍,不止糟蹋了好多女孩子,还监禁了一个人长达六年之久!
“胡闹!”
闻家,闻瑞的父亲闻海将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如果不是顾忌就那么一个儿子,整个家族就靠着他传香火呢,很可能就直接扔在他身上了。
“都是这些年惯的你!你说,从上高中开始、从那个女人开始,你给我惹过多少事,我丢过多少人?现在这事连领导都知道了,升职的事也搞砸了,这回你满意了?”
闻瑞站在客厅里低着头,拳头攥的紧紧的,他其实已经很少再去钱云那里,谁知道楚珊珊没事,那边儿反而出事了。
“爸,我知道我错了,这回肯定是顾家的人干的!”
“你还敢说!我倒觉得不像,顾思远不是会用那种事做文章的人,就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往那里跑?你都不知道避着点人,大大方方就进去肯定叫人看见了!”
闻海气得直喘粗气,闻瑞想了想,也确实有这种可能。
“爸,那怎么办?”
他有点害怕了,最怕的是父亲的路因此断送。
闻海叹了口气,再生气那也是他儿子,“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坏,顶多等下次机会,反正事情是你做的又不是我,等风声散了就行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先去外地躲躲吧,我让人帮你定了明天的火车票,收拾好东西就走。”
闻瑞一愣,也只能默然算是答应,不过他依旧有些不甘心。
外头全都是关于他的风声,他都不敢出去,只能住在父亲这边,由闻海亲自压着上了火车。
闻瑞要去的地方,是一个远方亲戚家,提前给那边汇去不少钱,肯定能保证他吃喝不愁。
他的自然是卧铺,只是这是闻瑞第一次离家远行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大大咧咧的就把行李放在了床上。
他躺在床上,随着耳边呜呜的噪音以及摇动,想起的却是青葱少年时期,第一次见到钱云的时候。
也不知道她大着肚子怎么样了,她肯定都要高兴坏了,终于逃走。
如果能再重来一次,他们肯定不会是那样的开始与结束。
到了吃午饭的点儿,人们都往餐车那边挤,闻瑞也饿了跟着过去,没人看到,有个人影悄悄闪进了这个几乎空了的车厢,在闻瑞的床边一过,什么东西飞快滑进衣服里。
“有叫白远山的吗,你的电报!”
听到门口的喊声,白远山走了出去,用有些脏污的手接过一张纸打开,上头就一个字,成。
他笑了笑,虽然他是小人物,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做法,其实若不是闻瑞死守在家不出来,找不到机会,他肯定要用麻袋套住他的头打一顿再说。
赵欣完全不知道白远山还是参与了,不知什么时候安排的,揪着一个专门在火车上偷东西的小偷让人干了这事,她这两天心情格外的好。
闻瑞离开了,再也没人能护得住楚珊珊,最高兴的还是跟白远山的互相坦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