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瑞蹲下,捡起地上的血液中一把已经有些歪了的勺子,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什么,露出有点阴森的笑容,而后这才看向炕上神经质一样的女人,而这女人的肚子,却是高耸的。
没错,这是个怀孕的女人,而且也确实精神不太好,只是,这些都是闻瑞造成的。
早年间,闻瑞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直到遇上了这个让他着迷、却又爱又恨的女人。
那时候他刚上高中,入学成绩还蛮不错的,他们这些人,有自己的小圈子,闻瑞虽然混蛋,却还没那么出格,顶多打架斗殴。
开学的时候,一个穿着校服,身材却尤为妖娆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脸反而单纯的很,闻瑞的眼睛当时就直了。
在家里他比较受溺爱,上学晚了一点,升上高中时都已经十六了,正是青春年少躁动的时候,放在当时的乡下,都能结婚了!
毕竟乡下领结婚证的都少,一般摆个酒席就完事了。
闻瑞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钱云。
因为他坐在倒数第二排,只要钱云上课一回答问题,他就在后头直勾勾地看,坐在他后头的朋友就轻轻踢闻瑞的椅子。
闻瑞知道,他们肯定在后头笑呢,笑就笑吧,他就是喜欢这个钱云怎么了?
按照闻少爷的信条,喜欢当然要追,没事就去找钱云说话、逗弄她,抓她的辫子,半路拦她回家的路……
反正事儿没少干,不过干的都不是正常追求女孩子的,那时大家都含蓄,哪里有他这么大张旗鼓的?
可闻瑞让人宠了十几年,根本不知道含蓄两个字怎么写,更没觉得搞对象有什么不对。
从小,他喜欢的东西,说一句就会有人买过来,若是喜欢上一个人,那肯定也是勾勾手指就能过来的!
闻瑞忘了人是有思想的,不是物品,感情更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但就算知道肯定也不当一回事。
能嫁进闻家可是她的福气!
钱云家里就是普通的农民,背的书包都是旧裤子改的,铅笔、本子都要省着用,作业本都是反正面用的。
她的目标就是好好学习,哪怕考不上大学,高中毕业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赚了钱爹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对于闻瑞的追求……其实她根本就没意识到那是追求,只以为是人家欺负她。
爹娘说过,要是遇到欺负人的同学就忍忍,上学就是去念书的,更别说闻瑞一看就是招惹不起的那种,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躲不掉。
那一天简直是噩梦,她知道,她不仅再也考不上大学,连回到学校继续上课都没脸了。
钱云躲了起来,闻瑞却很轻易就查到了她家地址,趁着她爸妈不在的时候,跑了进去。
钱云当然不会把之前那件事告诉父母,却因为闻瑞找了过去,那件事闹的人尽皆知,就连闻家都知道了。
最后两人都只要退了学,闻瑞更是挨了父亲一耳光,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挨打,还被父亲压着亲自给人道歉、赔钱,更表示会好好管教他,不再纠缠钱云。
虽然这一切都做了,可闻瑞心里根本不愿,直勾勾地盯着躲在别人背后的钱云,把她看得更加害怕。
回到家,他就被关了起来,半个月后才出来,可那一个巴掌,将他打的谁的话也不愿意听,更是产生了偏执。
闻瑞的父母知道他有怨气,一放开就跑了,他们工作很忙,平时其实根本没时间管他,见他离开,也只以为是找朋友去了,根本没管。
他却是找了一个星期,找到了搬家后的钱云家。
钱云的事情传了开去,好多人冷嘲热讽,还有人想找女儿麻烦,她的父亲因为这事跟别人打了一架,却被打折了腿。
那时的闻瑞已经有些偏激了,跟钱云在一起已经成了执念,就算她不稀罕自己,只要在身边就好了。
他答应给她爸治腿的药费,把人带走了。
从那儿以后,钱云就再也没回过家,被养在外面,却非常排斥闻瑞。
在这之前,他们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被钱云弄掉了,长期的压抑生活让她精神出现了问题,更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她恨闻瑞,却死不了,而闻瑞这些年身边的女人很多很多,只有这个半疯的钱云一直养着。
“你别撞了,就算撞也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咱们两个慢慢耗!”
听到他的话,炕上的女人停止了撞墙,却尖叫着往这边冲了过来,却被人很快拦住。
没多久他就离开了,藏在这个小院附近的一个人却也跟着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那个女人还在?”
听完顾征从朋友那里得来的最新消息,江晚绿有点心疼叫钱云的女人了,大好的生活,被祸害成这样。
顾家和闻家住的很近,这件事在当时非常轰动,顾征自然知道,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闻瑞金屋藏娇的地点。
把这一消息暴露出去,闻家根本猜不到是谁做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是闻瑞不小心,这简直是太大的把柄。
赵欣回家这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让他们捅出去以后,那个怀孕的钱云怎么办?
可思来想去,被折磨了那么多年,就连精神都不太好了,他们从几个帮忙给治疗过的哪里打听到这个人,医生都是摇头叹气,说不定毁掉闻瑞反而是钱云最大的愿望。
“你又去找顾征了?”
白远山看到赵欣回来,立刻跟了过来,帮她提着手上刚买的菜。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管多大度的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总是频繁地去找另外一个都会这样,况且白远山能猜出他们在商量什么,这让他有种力不从心之感。
谁都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自己是最厉害的,也知道赵欣是想维护他才不让他参与,只是这种维护伤害了白远山的男性自尊。
两人进了堂屋,赵欣见他冷着脸,看出他不高兴,能猜出是为什么,赵欣反而翘起嘴角。
她就喜欢他这时候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