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咱们这么干行吗?”
王家儿媳妇最近消停不少,就连婆婆都碍于丈夫突然变得强硬的态度有些束手束脚,谁让他说再不好好对待两个女儿就离婚,就连婆婆的眼神都隐隐有肯定的意味。
当然,老太婆肯定是觉得生不出儿子都怪她!
为了保住婚姻,她自然这些日子不敢干什么太出格的事儿。
“怕个球!咱们又不是去打仗的,只要没人看见,谁知道是咱们干的。哼,不让我闹,那我就吓吓他们,不让他们安生上班,时间长了,看他还不给钱。”
两个人只顾着别被人发现,却没感觉到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赵欣。
她们靠近了工厂的院墙,这个时候,应该还没下班,当两人把手伸进口袋里要拿什么东西的时候,赵欣幽幽开口。
“你们想干什么?”
“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惊的工厂内院子里的老树树枝都抖了三抖,没多久,李燕就跑了出来。
“谁在叫……怎么是你们?赵欣?”
老太婆见惊动了人,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浑浊的眸子中闪过恨色,忽然抽出手猛地朝赵欣身上丢去,却是一团扭曲纠缠在一起的菜蛇。
哪怕她不怎么怕蛇,突然出现这么多也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转过身子用后背对着它们,啪啪几下感觉到有什么撞在后背上又落下,低头去看,脚边好几条蛇。
“你们神经病啊!”
李燕不知道赵欣并不怕,气坏了,跑进院子里拿起墙根处的大竹扫帚来,有一人高,舞的虎虎生风往两个女人身上拍。
这大扫帚还是新买了不久的,比较沉而且枝枝叉叉也多,拍在身上可比旧的那个疼,偶尔扎进脖领子或者脸上,都能弄出红印子来。
边打还边喊,“快来人啊,有人要往咱们厂里投毒蛇了,要谋杀啊!”
她们敢撒泼打滚,她们也不是不会,可逮着这两个人下手了,这绝对是对方先动手,李燕就咬死了那是毒蛇,反正可以说是太混乱了一大团蛇哪里看的清,反正先打了出口恶气再说。
厂子里头上班的人可是不少,听见招呼,一个个拿着什么铁锨、木棍就出来了。
婆媳两个一看这还得了,怕被打死了扔下袋子撒腿就跑。
还真别说,或许是这么多年的撒泼打滚也挺锻炼身体,两人那么多肉,尤其老太婆年纪也四十多了,居然跑的比儿媳妇还快,要是赶上好时候说不定还能去练体育呢!
“哈哈哈!”
李燕放下扫帚,看着那两人狼狈逃窜的模样哈哈大笑,分外解气,尤其她们的头发都被扫帚苗给弄乱了,疯婆子似的,随着跑动头发还飘啊飘,唯一跟桥底下的乞丐不同的就是那身衣服干净了点。
“赵欣,是不是吓着了?”
笑的差不多了,李燕终于记起了她,把扫帚一扔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被咬伤,哪怕是菜蛇,它们的嘴里也不干净,要是咬到了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是吓着一点,不过没事。”
“好多蛇!”
有人惊呼。
麻袋掉落在地上,不少还没被扔出的蛇自己爬了出来,没多久,这一小片都是,由于受惊,它们的爬行速度很快,倒是没往人多的这边爬,而是想着没人的草丛里。
有不害怕的拿着铁锨一起往远处铲,万一哪条想要进院子呢?
既然阴差阳错回了工厂,赵欣被王家婆媳这么一吓,倒是出了点汗觉得精神好了不少,看着这一个个笑容满面、胡乱给她出主意下回见着她们怎么恶作剧的同事们,赵欣忽然觉得他们的厂子真好,即便里头有几颗老鼠屎藏在阴暗的角落。
仅仅过了一天,望县那些卖衣服的小商贩里头就流传出一种说法,说最近卖的特别好的新款式衣服是华兴副厂长想赚钱才泄露出去的。
由于那些地摊货抢占了其他人的市场,对于批发华兴服装的人们的生意也有所影响,部分人对于赵欣也有所诋毁,将下降的利润全都归责在她身上。
“我就是说嘛,那就是个小丫头,也就跟我家孩子差不多大,能成什么事?看吧,哪里赚钱就去哪里,我看啊,华兴这个厂子也迟早完蛋!”
旁边卖菜的大叔听见这话就笑了,“老刘,你还有闲心思说别人?你自己不也是什么赚钱就卖什么吗?”
被称作老刘的顿时撇撇嘴,“那是,我下有五岁小孩,上有六十老母,都得靠我养家呢,当然什么赚钱卖什么,我又不是傻,明儿我就去他们说的那地方再进点那种衣裳去,怎么赚钱不是赚?”
很多人就喜欢双标,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低,更别说那根本就不是赵欣做的。
类似的言论和小道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传播的特别快,赵欣早晨到了服装厂,就发觉大家看她的目光不太对劲。
“奇怪,她们说什么呢,怎么咱们进来就不说了?”跟她一起的李燕说道。
赵欣摇摇头,发现有些人悄悄看她,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刚到办公室坐下买多久,就有人敲门,说了“请进”,却是张甜。
“赵副厂长,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副厂长,张姐,都说了你喊我名字就行了。”
最近张甜这个车间主任干的不错,也挺累的,厂房里这些新来的女工她花费了不少精力去教,现在还不能上流水线的就剩下五六个了,那个叫张苗苗的就是其一。
没办法,他们现在缺少的是能踩缝纫机的,而且要求一个人多岗都要会,若是有人请假什么的,都能替补上。
“那哪行,这是规矩,私下里我喊你名字就是了。”
张甜笑笑,她剪了短发,用发卡别住,身上隐隐有种怎么说呢,就是成功人士的气势了,或许平时大家都待在一起看不出来,若是跟那些在国营厂子里头的普通工人以及村里人站在一起,特别明显,感觉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