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族长不得不给个说法了,只是两边都他都不愿得罪,几个孩子又哭了起来,场面一时更加焦灼了。
秦苏白望着眼前的妇人,她显依稀记得是族长二儿子的正室,苏承道的爹早已去世,若不出意外便是二房便会继承苏家,她瞧着族长十分为难,挑了挑眉。
“陛下封为我永安候时,说过我的候位可传给子孙后代,显然本候并没有想为苏家传宗接代的想法,既然你们这般着急,索性今日便将事情一起解决了吧!”她望着苏承道,忽然下定了决心。
那妇人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果决,想起她的身份一时又有些害怕了。
“既然你们不喜欢承道,族长便将承道过继到我的名下吧!我永安候也算后继有人了!”
话音刚落,方才还喧嚷的客堂一下都安静下来,而刚发赶来的其他几人听见她的话,都愣住了。
场面安静了半晌,还是族长最先反应过来,知道秦苏白要将候位传给苏承道,心里一阵窃喜,碍于其他几房的人在只好装作为难的样子。
“侯爷这怎么行呢!您毕竟还年轻……”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巴不得秦苏白这样做,秦苏白本就不是苏家的人,但苏承道却的的确确是自己的长房孙子,苏家真正的继承人!
那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若说她之前只是眼红苏承道的运气,现在便是担忧自己的处境了,若苏承道继承了候位,那么自己这一房岂不是要被他压一头了!
妇人的丈夫瞧见了自己妇人做的糊涂事情,不禁怒火中烧,正欲打骂妇人,却被族长拦下,“侯爷可要想清楚了!过继可不是小事!若他日侯爷后悔便晚了……”
她本就不会用苏几道的身份活着,又怎么会后悔,当日小豆子与黑娃对她的救命之恩,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回报了。
苏承道显然没想到秦苏白会这样做,他受惯了白眼,无视,欺辱。当他来了郦阳,知晓自己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用风餐露宿,便觉得十分幸福了。
只是这个家的人都让他很是害怕,他们不会打骂自己,却比打骂他更难受,后来他见到了当初在永州救过的人,得知她竟然是自己的亲人,她待他十分好,教他读书写字。可前几天二房的人告诉他自己是她的累赘,是他拖累了她,让她受了重伤却不能回家,他不明白为什么也只能回了苏家。
他想只有自己离开她,她才会过的好吧!
可是当她来寻他时,见到二房人的嘴脸后,他忽然明白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生活?”
她轻轻的问着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他没有任何犹豫便点了头。
“记住,今天你所受的委屈,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强,才可以被人欺辱!”秦苏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像是说给苏承道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族长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算了算日子,对秦苏白道:“后天便是个好日子,不若那天侯爷带着承道来吧!今日几位长老也不在,做不了见证!”
她点了点头,见苏承道一点都不想在这里逗留,便带着他与苌楚一道离开了。
她刚一下马车,秦毅便来了,秦毅见着秦苏白身边的孩子,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容,“这孩子是你的啊!”
秦苏白凌乱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百姓见此都对她俩指指点点,苌楚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便带着苏承道进去了。
秦毅见苌楚脸红了,似乎还有些不解,问道:“那个姑娘脸红什么?”
“爷爷!”她趁着周围无人注意,拖着长音小声叫道。
秦毅人生第一次听见秦苏白称呼自己,一时高兴的忘记了前来的目的,见她已经进了门,赶紧跟着进去了。
“你方才叫我什么?”进了门,他舔着脸皮问道。
秦苏白看着眼前的老小孩,忽然有些无力,“国公爷前来所谓何事?”
秦毅见秦苏白收起了玩闹的神色,只好从袖中拿出圣旨来,格外委屈的说:“那个老头子竟然让我辅政!自己落得清闲!”
心头一紧,她没有理会秦毅的碎碎念,赶紧打开圣旨,却见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太子监国,秦国公辅政!
皇帝不上朝,自然是太子监国,但是重新启用在大邑颇有影响力的秦国公,看来元嘉不想让太子独大,或者说让太子监国也只是对他的安抚……
回想起婉妃对她说的话,她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兜兜转转他还是向着燕妃的儿子。
秦毅见她眉头紧皱,却笑嘻嘻的说道:“这下看尚书台的人还敢不敢欺负你!”
秦苏白更加无语了,能进入尚书台的人都有着七巧玲珑心,若想架空她的权利,又怎么会让人察觉!看来元嘉着秦毅监国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能够震慑住太子一党的人也只有秦国公了。
“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吗?看起来和你小时候长得蛮像的诶!”秦毅瞥见了从角落里偷看的苏承道,又八卦起来。
“爷爷你真老糊涂了!我哪有那么大的孩子!”她忍不住反驳道,心内暗自肺腑道,当初您能把我错认,我小时候的模样你又怎么会晓得!
“过来!”秦毅没有理会秦苏白的辩解,将注意力转移到逗苏承道上了。
苏承道开始还有些害怕,见秦苏白似乎与这个老人很亲密的样子,渐渐的也不害怕了。
秦毅仔细打量着苏承道,忽然放缓了语气,“若当年你爹不做那等糊涂事!我也能看着你长大了!”
鼻子一酸,她几乎要落下泪来,见苏承道显然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便道:“承道,叫爷爷!”
苏承道眨巴眨巴眼睛,瞧着眼前这个略显凶相却又笑得亲切的老人,怯生生的喊了一句,“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