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痕周身杀气暴增,在陈达礼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到了陈达礼的面前,如钢铁一般的手臂直掐着陈达礼的脖子举了起来。
呼气的空气一下子被掠夺,陈达礼更是毫无反手之力,脸被憋得通红,但是却临危不惧,笑道:“咳……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来交换一个条件如何?”
“哼,无稽之谈!”
梁无痕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种屑小之辈的话怎么能入得了耳。
五指收拢,陈达礼的性命决定在他的手中。
陈达礼又道:“你们在找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封密诏!”
脖子上的手在说完这句的时候猛然松开,陈达礼跌坐在地上,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曹千承走到他面前,面色沉重的看着他问道:“你看过那封密诏?”
陈达礼站起来,怕了拍身上的尘土,虽有些狼狈,但是却影响不到他志在必得的心理。
“褚霏言在你们手中,你们没有看过吗?”
“那盒子是空的。”
陈达礼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那个盒子平时褚霏言保护的很好,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呆在身上的。
莫非在慕凌身上?
如此,更好办了。
“你们在找那封密诏,所谓的生辰纲丢失,也是你们引出褚霏言的一个幌子,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在找那封密诏。”
陈达礼的话已经足够撼动他们二人。
这个年轻人知道很多。
“你还知道什么?”曹千承问道,这个年轻人既然敢只身涉险,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刚才他说的那些只不过是一段可以让他保命的开场白。
“那封密诏我见过。”
梁无痕急问:“你看见了上面写的东西?”
“清清楚楚。”
曹千承皱眉道:“片面之词!”
“大人不相信也是应该,毕竟我口说无凭。”曹千承这个老贼果然不好对付,陈达礼轻笑道:“所以,我特地过来就是想请两位大人帮个小忙,让褚霏言亲口承认怎么样?”
曹千承还是有些犹豫,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陈达礼又道:“这笔生意稳赚不赔,如果成功了,还能祝二位成大事,储君之位必定会落在三王爷的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达礼淡然回道:“草民一介布衣,姓陈名达礼,一个读书人,经常和父母进城取货,道听途说了不少京城的事情,细细一想便能猜得出来。”
“你很聪明。”曹千承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陈达礼,陈达礼眼中的睿智和野心他一眼便能看的出来,“进来说话。”
还在摆脱追兵的慕凌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出卖,他始终坚信着,一个时辰后的城门口会见到公子和陈达礼二人。
甚至现在还有些感激着那个书生。
在城中兜兜转转一个的时辰,终于摆脱了身后的锥柄,慕凌已经力竭,拼着一口硬气来到城门口,却是空空如也。
安静让人害怕。
也许快了,他们就快来了。
慕凌带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他站的位置已经汇集了一小滩的血迹,滴滴答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里怎么会这么安静。
当慕凌发现不对劲,想要离开进城寻找那二人,抬起沉重的脚步迈出的第一步时,他停了下来。
肆虐的杀意骤然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他鹰一样的眼神锐利的看着挡在眼前的人。
梁无痕。
除了他,数百的精兵弩箭手将自己包围。
慕凌冷静的站在那里,面对这样的阵仗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怕意。
他的杀气不是来自于眼前的梁无痕,而是不知下落的褚霏言和陈达礼。
他们怎么样了?
是不是出事了?
直到现在,他担心 的都不是自己。
“你把公子怎么了?”他隐忍着怒意沉声问道。
梁无痕哼笑一声,将一样物什扔到了慕凌的脚下,是哪个空空如也的锦盒。
“里面的东西呢?”
慕凌神色一凌,并没有理会梁无痕问他的问题,“公子怎么了?!”
梁无痕敬慕凌是一条汉子,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忠心耿耿的想要询问自己主子的下落,真是一条好狗儿。
“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梁无痕扬天笑了起来,粗狂的声音无比的嚣张,“那书生也是好本事,能带着人从安庆王府逃出去,不过,想要出城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逃出去了,就说明有希望!
可是,想要逃出去,正如梁无痕所说,谈何容易。
梁无痕又道:“密诏去了哪里?只要你说出一点线索,说不定我能放你一条生路。”
“做梦!”
两个字毫不犹豫。
一时间,形势一触即发。
梁无痕收起了小声,嗯了一声看蝼蚁一般看着伤痕累累的慕凌。
沉声一喝飞身飞身下马,提枪刺了过去。
慕凌当仁不让,即便手无寸铁,一双肉掌也可以过上个数十招 。
但是,慕凌已然是强弩之末,动作自然没有那么灵活,几分的落差让梁无痕看准了破绽将慕凌踢飞了出去。
慕凌新伤添旧伤,回过神,自己已经被无数的枪尖指在头顶,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
梁无痕打量着慕凌,笑道:“留着你或许有用,带回去!”
在慕凌被押着会道安庆王府的时候,陈达礼已经带着褚霏言安全的离开了白帝城,陈达礼带着褚霏言故意绕开了东门。
“达礼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两个人一人一骑驰骋在浓重的黑夜中。
当陈达礼出现他的面前的时候,褚霏言无疑是震惊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还没有来得及问是怎么一回事,陈达礼已经带着他慌里慌张的从安庆王府逃了出来,骑上了两匹快马当晚跑出了城外。
陈达礼道:“慕凌引开了外面的人我才有机会进去救你,我们快点去洛县,沈岚他们出事了!”
信息量有点大,褚霏言短时间内消化不了。
“慕凌?”褚霏言挥着马鞭和陈达礼并排跑上去,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慕凌还在城里?!”
“是!所以我们更应该赶快离开,慕凌撑不了多长时间!”
“不行!”褚霏言勒紧了缰绳停了下来,他不能再次丢下慕凌一个人!而且那么危险,他怎么能一个人逃跑!
“我得回去找慕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陈达礼也停了下来,在褚霏言转身之际,他道:“生辰纲已经找到,就在那些西邙人的手中,去迟了,就不是一条人命的事情了。”
他看见褚霏言的动作开始犹豫。
“苏卿也因为这件事被那些西邙人抓了去,阿岚已经先行赶过去,孰轻孰重,褚兄自己掂量掂量。”
生辰纲关系着台西格格的姓名,太子哥哥如果垮掉,三哥趁虚而入,遭殃的就会是天下苍生。
苏卿和沈岚也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其中,性命也是命悬一线。
怎么选?!
褚霏言撑着不远处笼罩在黑夜中的白帝城。
咬紧了牙关,沉沉的看着那座城市,最后所有的不甘不愿化作一声叹息,再回头,褚霏言坚定着目光,却有着藏不住的悲伤。
“走,去洛县。”
在大爱和大义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这个国家的命运有一半是牵制在他的手中,所以他的任何决定都将影响到天烬皇朝的未来。
一声清脆的马鞭声想起,马儿嘶鸣一声向前急策而去。
陈达礼看着前面的褚霏言,勾起了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褚霏言不知道,他这个决定,却是落入了另一个大的圈套里面。
“嘿,你知道吗?听说偷了生辰纲的家伙抓到了!”
“是吗?!真的抓到了?!”
“抓到了!还是我们天烬的子民!真想不通为什么要勾结那些西邙人!”
“呸!不要脸!”
第三个人听见了谈话,把耳朵伸了过来,八卦道:“你们不去城门口看看?听说那人被绑到城门示众了!”
另外两人显然不知道这一回事,“真的?!”
“那快去看看!”
跟着婆婆出来采购脂粉的宛童听见了身后那些人的对话,心募得揪了起来。
会不会是他?
越想越担心,宛童拽了拽婆子的衣服,婆子不耐烦的回头:“做什么?”
宛童拿出些碎银子塞到了婆子手中,两只手比划了些什么,也不管婆子有没有看懂,转身便飞奔进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哎!你给我回来!”婆子莫名其妙的抓着手中的钱袋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这么不听话的工人,等她回来得好好的教训一顿!
宛童就是那位乞丐姑娘了。
她不顾一起得跑着,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身后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也充耳不闻!她恨不得立刻飞到城门口,去确认他们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她一边泡着,一边用手紧紧的摁在腰上,在她的腰封中,藏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是慕凌交给她的。
就在昨晚。
慕凌伤痕累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将一样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中,只说了三个字:“保护好。”
当她想问这是什么的话死后,慕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如果不是手中的东西真实存在,她甚至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东西她只是打开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
里面写着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只看了两眼之后就紧张的将东西缝在腰封后面,明知道这个东西为限制级,但是宛童愿意一死去保护它。
因为这是慕凌给她的。